芊悦色缓缓道,“三天。我帮你找到对方老爷下毒的背后主使,你帮我解毒,如何?”
他微眯起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里尽是狐疑之色。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是你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我认为方老爷跟你非亲非故,我又何尝跟你沾亲带故?你连续帮的两人,中的都是一样的毒。我很难不怀疑你的动机。”芊悦色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似乎有些不高兴。
“所以呢?”他好整以暇地环起手臂。
“你想找人,我想……”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解毒。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然后呢?”他依旧没有松口。
“我相信凭你自己也可以达到目的,但凉城我比你熟,人手我也比你多,最重要的是,我还是当事人。找人,我肯定比你在行。”芊悦色生怕他不同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这才问道,“到底合不合作?”
“行。”
听到肯定的回答,她喜上眉梢,旋即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忙道,“那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晋离辰扬眉道。
“这几天,你要住进芊府。”
晋离辰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芊悦色只感觉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
“好。”
低沉略带几分暗哑的磁性声音传入她耳中,怦然拨动了她的心弦。
回到芊府,芊悦色脸色比一开始好了很多,方才在客栈晋离辰给她进行了治疗,当然,她也用今天自己在方府的所见所闻作为了交换,虽是交易,但她心情却十分明朗。
她叫来看守林氏母女的下人,询问她们的情况,听见两人已经没有初始那么吵了,她这才动身去了关着林姨娘的柴房。
林氏一见她,脸上立马爬满了恨意,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芊悦色,你这么对我们母女,以为能全身而退吗?我告诉你,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林姨娘怒目切齿地瞪着她。
“林侍郎要是知道自己教养出了这么不知礼数,心肠歹毒的女儿,估计会气得吐血吧。”芊悦色蹲下身子,盯着她一字一字道,“胆敢在嫡女的吃食中动手脚,这种事情传出去,林侍郎朝中树立的好形象,你说会怎么样?”
“你血口喷人!”林姨娘目眦欲裂,声音因为喊得嘶哑而十分难听,“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在你吃食里动手脚!”
“证据?”芊悦色不以为意,“一个是偷取掌印掌管芊家的小小姨娘,一个是芊家名正言顺的嫡女,你说,人们会相信谁?”
偷取掌印这四个字仿佛惊雷一般响彻林姨娘耳边,震得她脑袋发昏。
“老爷、老爷把后院交给我掌管,这是整个凉城都知道的事实。”林姨娘声音微微颤抖,眼前这个小姑娘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令她心虚得厉害。
芊悦色冰冷的眼神扫过她的脸,继续说道,“加上勾结外人谋害嫡女,林姨娘,这些罪名一旦扣下,你觉得林侍郎保你的概率有多大?”
林姨娘的呼吸越来越粗,眼底的情绪千变万化。
“不止是你,芊可心也在劫难逃。”
闻言,林姨娘脸色剧变,“你别动我女儿!”
她弯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心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放过她!”
芊悦色无奈道,“我也想给她一个机会,但衙门可不一定会听我的。”
林姨娘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缓缓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七年前我爹失踪,你从我娘院里取走了一个香木盒子交给了朝廷派来的人,那香木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林姨娘猛地睁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芊悦色,比方才被知道自己偷取了掌印的事情还要惊慌。
“是……是你娘的遗物。”她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什么遗物?”芊悦色秀眉轻蹙起。
“我、我不知道。”林姨娘因过度震惊身体微微发抖。
一把锋利的匕首咔擦一下扎进了她旁边的墙里,距离她脑袋只有几毫米。
林姨娘吓得尖叫了一声,只听耳边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颤抖的声音,“再让我听到一句谎话,这把刀扎进的就是芊可心的脑门。”
“我说、我说,那、那是……那是你娘的兵、兵符。”
“墨修烨?”芊悦色感觉脑海中的部分碎片渐渐拼凑在一起。
林姨娘点头如捣蒜,“是、是,就是墨修烨,你娘去世,老爷又失踪,朝廷怕墨修烨会反,所以派人来取兵符,好掌控他。”
墨修烨听令于茉阳郡主,兵符只是摆设,真正能让他臣服的,永远只有茉阳郡主。
这些朝廷的人恐怕都不知道吧。
娘深谋远虑,在悦色阁内留了密令,难道早就知道朝廷的人在打墨修烨的主意?难不成娘的死,还有爹的失踪跟朝廷有关?
芊悦色拳头攥起,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双充满野心的深眸。
从柴房离开时,林姨娘再次求她放过芊可心,态度从未有过的诚恳、卑微。
让人心烦。
芊悦色揉了揉酸疼的眉心,问了下人才知道墨修烨去了娘亲的院子。
这还是她病后第一次来这里。
墨修烨弯着腰在院子里的秋千旁,她喊了他一声,并走上前去。
“绳子坏了吧,这秋千好多年了。”芊悦色帮忙拉了下绳,方便墨修烨修理。
“好了。”他按按秋千座测试了下结实度,这才直起身子,看向一旁的芊悦色,问道,“二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芊悦色点头,“有件事要拜托你。”
她在秋千上坐下,轻轻晃了晃,“娘亲在世时,府里的刘管家,墨将军还有印象吗?”
墨修烨闻言回想了一下,“有些印象。当时他们一家在街边乞讨,被郡主救下,男的进府里当了长工,后来能力出众被郡主提携,成了管家。”
“一家?”
“是,刘管家还有一儿一女。”
芊悦色脚碰地,抬眸看向墨修烨,“还有儿子?还在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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