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眼中闪过惊喜,她从察觉慕容赫对丑奴并不简单,便一心想要找机会好好教训这丫头。如今得到他的亲自允许,她还能有什么顾忌?
雪姬咯咯笑道:“王爷才从边关回来,应该好生休养些日子,不要为这个丑奴败了兴致。走吧,王爷,让奴家好好伺候王爷,至于这个丑女人……”
她突然将所有的妩媚笑意瞬间隐去,对着杵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木婉冷声命令道:“婉奴,你在这里守着这丫头,让她把北院所有走廊的地板全部擦完,不准任何人帮忙。若在太阳下山之前不能完成,罚你和她都不准吃饭。”
纪思寒抬起手背挡住越来越刺眼的阳光,朝雪姬看去,只见那张明明是妩媚绝伦的脸蛋,却显得那么冷漠邪恶,扭曲异常。
她不禁想嘲讽地大笑,怪不得雪姬这种女人能深得慕容赫宠爱,物以类聚,果然如此。暴戾阴狠的男人配风·骚毒辣的女人……
慕容赫对雪姬的安排毫无异议,一边夸赞她的聪明,一边将柔弱无骨的女人拉进怀中,右手狂肆地罩在她胸前的一团柔软上,而后两人缠绵似的身影消失在长廊那头。
纪思寒忍住额心骤然而起的眩晕,赶紧抓住旁边的廊柱,才没让虚弱的身躯倒下去。
木婉快步上前扶住她:“你还好吧?”
纪思寒轻轻地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抬眼注视木婉,声音冷淡:“你说呢?你都听到了……我接下来的恐怕都不会好过了。”
木婉咬咬唇:“原来你是凌楚将军的未婚妻啊!乌珉国人谁都知道,赫王爷多年来最大的对手就是凌楚将军。他们在边关交战这些年,每次都两败俱伤,如今你落在他的手里……唉!不过,赫王爷刚才是骗你的,凌楚将军根本还没有死。”
纪思寒漆黑的瞳眸不禁变得晶亮,压下希冀的雾气:“你怎么知道?”
木婉肯定地点头:“是真的。在我被那些人抓来这里之前,亲眼见到凌将军被侍卫掩护到附近的村庄,他是受了重伤,但还不至于失去性命。”
纪思寒抿抿唇,因身子疼痛而喘息着:“我就知道他不会死的……”
木婉看看太阳快要升到头顶,拧眉道:“好了,你在这里先坐着,我马上去打水过来擦地。”
纪思寒心脏猛跳,拉住她,厉声道:“不要!我现在只是个丑奴,你尽管跟其他人一样嘲笑我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她像刺猬一样竖起坚硬的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要这样冰冷拒绝木婉的善意,是多么残忍。可是在这王府之中,慕容赫分明处处针对自己,自己怎能再连累其他善心的人?
木婉已经快步朝厨房方向走去,她回头淡然笑道:“木婉是命苦之人,什么苦处没受过?请小姐放心,好生等着就是,雪姬去陪王爷,是不可能有时间回头理会我们的。”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帮我!笑吧……尽管嘲笑吧!”纪思寒不顾腿痛,一边咬牙喝着一边追上去。她得阻止木婉,自己受点苦咬牙撑过便是,若害得木婉也遭受惩罚,教她怎么安心?
“你……唉!你还是坐着等等。”木婉见她差点要摔倒,赶紧转身扶住,将她按在廊柱旁的长椅上,反而柔声道,“在这里别跑,我也绝不会嘲笑你。”
纪思寒注视她匆匆离去,阻止不了,心底缓缓滋生出一抹感动,像涓涓溪流瞬间滋润了她的心。
就算这里是地狱,地狱里依然有着让人温暖的情怀,婉儿会关心自己,凌楚也依然平安……就连俊雅的太子修也不知为何帮着自己。
如此一想,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好好活下去,总有离开的希望,一个人心里只要还存有希望,自然就会变得勇敢坚强许多。
木婉很快打来了水,木水桶很大,她提得有些吃力,后来索性拖着木桶走过长廊。
纪思寒缓缓起身,那条没用的腿只要轻轻一动,就会抽筋似的痛,可是,她硬是吃力地朝木婉走过去。
“噢,你坐着别动……”木婉正想冲她笑,忽见她一步步艰辛地走近,不禁担忧劝道。
阳光越发强烈,白花花地直逼人眼,纪思寒眯着眼睛挺直腰杆站在木婉面前。她低头看向那桶些许晃荡的水,唇一抿,猛然伸出双手将水桶推翻。
水桶在地上骨碌地转了两圈,落在旁边的草丛里。
再站直身时,冷汗从她的额头冒出,她也如愿看到木婉震惊的神情。
“小姐你……”木婉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做,把辛苦打来的水无情地推翻。
“谁是你的小姐?谁需要你关心?谁教你多管闲事了!”纪思寒故意吊起嗓子发出尖锐的声音。
“你……我只是好心帮你啊!”木婉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心里难受起来。
“哼!帮我?你能帮我离开这里么?”纪思寒并不领情,冷讽道,“没那个本事就别说想帮我!何况这地板--我根本就没打算擦!”
她们俩站得很近,木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冷光。
纪思寒双手扶住廊柱,发白的唇微微扬起,字字犀利:“赫王爷和雪姬让我干这低贱的活,不过是想借此羞辱我,你以为我把地板擦得再干净,他们就会放过我了么?我很讨厌你这种假好心的人,劝你以后别再多管闲事,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说完,她袖口一甩,拖着僵硬的步伐面无表情地离开。
木婉愣了许久,捡起草丛中被无情推翻的木桶,突然自嘲地笑道:“死?从决定踏入赫王府那一刻起,我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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