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难免想起沈蓉华母女背后嚼说的那些话,更是愧疚。
林家大太太忙打起圆场:“娘还说嘴呢,这么多的儿女,最疼的还不是大妹妹!我可是不依的。”
林家三太太笑得眉眼弯弯:“大嫂还和大妹妹争宠呢!回头我告诉大妹妹去。”
几人笑语,逗得林夫人缓和了脸色,又留了沈重吃饭,沈重力辞了,自己回府去了。这事就此揭过。
晚间夫妻倆相对发愁,想到颜初的霸王脾气就头疼。林晚忧心道:“娇娇这次得罪了平西侯世子,这两年拘着不让她出门也就罢了。那平西侯任九门提督,就怕会对老爷有影响?”
沈重倒不担心这个:“平西侯为人端方,倒不必担心这个。只是娇娇年纪尚幼,射箭就赢了颜世子,怕是一个粗野的名声是跑不掉了。”
时人尚文,女子以贞静为美,历来武将家的女儿,都比文官家的女儿嫁娶上逊色一筹。若再得个粗野的名声———林晚想想心都慌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娇娇还那么小,规矩上本就不如那些小姐……”
沈重忙劝慰道:“所幸娇娇还小,过两年也就淡了。再说了,总比被颜世子羞辱,失了体面的强。”
说起这个,林晚就来气:“这个平西侯世子,真是张狂的没边了!打了琅哥儿,还逼着世家小姐给他磕头赔罪!凭他也配?”
沈重苦笑:“德妃娘娘是他的亲姑姑,他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之后德妃诞下四皇子,四皇子先天不足,大相国寺的德福大师算了八字,说平西侯世子命格带煞,能镇得住灾星,是以他三个月大就进了宫,跟四皇子养在一处,由德妃照顾。直到过了好几年,四皇子身子有了起色,才回了平西侯府。他在德妃宫里住着,三皇子四皇子拿他当亲兄弟,皇上宠着,德妃惯着,平常谁敢跟他为难?”
林晚叹了口气,更觉得脑仁疼。
事情显然没有像沈重预想的那样,慢慢淡去。京都小霸王平西侯世子,被一个十岁的女童打了脸,还打得格外响亮,很快流传开来。颜初在家养伤,闭门谢客,下人也不敢多嘴,唯恐惹了主子的眼,竟是最后才知道外面的流言。
四皇子周东成,在瑞王府受了罚不说,回宫就被拘在屋里,抄写那一百遍中庸,压根儿没敢偷溜出宫,唯恐被周东庭逮到,再抄一百遍书。
等这两个人中秋宫宴碰了面,方知道自己已成京都笑柄。咬牙切齿,自是不提。
此时沈锦年却快活的像只小鸟儿。沈重与林晚夫妻恩爱,整个沈家都氛围温馨。这次中秋节,因着沈蓉华的事,沈家将节礼加厚了三成,林家的回礼历来更重些,这次还额外送了匹小马给沈锦年。
朝廷对马匹管制极严格,林家几代镇守西北,家中就有会养马的仆从。这匹小马还是林晖挑好,派人送了回来,指名送给沈锦年的。林晚向来怕她性子野的收不住,骑射虽学了,却不许她自己养马。沈锦年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可心的礼物。
这匹小马是匹青骢马,毛色青白相间,呈五瓣花状,既漂亮又神气。沈锦年一对上它那湿润的大眼睛,心里就是一软。她轻轻抚摸着马鬃,问送马来的人:“这马,大舅舅可给赐了名字?”
那人三十几岁年纪,一张脸黝黑粗糙,两颊泛着血丝,像干裂了似的发红。闻言矮了身子恭声道:“回表小姐的话,大老爷并未赐名,说是送给表小姐就该表小姐取名儿。这马在马场养了大半年,小的已经驯得差不多了。大老爷还说,要把小的赏给表小姐做个马夫。请表小姐给小的也赐个名儿。”
沈锦年呆了呆,有点哭笑不得。想想沈家养马的就是几个小厮,定比不上林家出来的马倌,自是欣然接受:“那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小的平安。”
“那就别改了,还叫平安。”沈锦年眉眼弯弯,摸着马身想了想,给这匹马取了个名字,叫照月。
沈锦年得了照月,对每日的晨练更加上心。闹得沈锋沈锐都不敢偷懒了,还总笑话沈钧,气得沈钧跳脚。
家里其乐融融,沈重自是满面春风。想着林晚成日在家都是一堆琐碎事情,没个清闲,决定中秋带着一家子上西山赏月。这一决定,得到了全家的一致追捧。
在这种期盼的情绪下,家宴几乎是匆匆结束。得知他们要去西山赏月,沈蓉华眼里含着泪,怯怯的看着沈重。沈重有些心软,但是一想到她背后行事的心机深沉,就硬起了心肠。
沈蓉华黯然退下。沈锦年刻意换了男装,跟三个哥哥一起簇拥着林晚出了二门。沈重和沈锋沈锐骑马,沈钧沈锦年就在马车里陪着母亲。
像这样放下琐事一家人出门游玩,对林晚来说,已经很遥远了。沈锦年在旁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低头偷笑。想不到记忆中严肃的父亲也有温情的一面,这让她觉得新鲜。
西山有个禅觉寺,寺里遍植桂花,最是幽静。平日里林晚常来上香,没有少收沈家的供奉。早有家下人前来知会,打扫了一个干净的客院,备下果品月饼等物,给沈家人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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