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发生了什么？”

苏婉柔的声音一出，当头的柳嬷嬷立即跪了下来：“小姐，这可不是奴婢有意弄的啊！”

苏婉柔越过柳嬷嬷，走到中央看到几个壮汉正压着一个瘦弱的男子，男子啊啊啊的叫着，没有一个成字，那居然是一个哑巴。

苏婉柔环顾四周，众人面容各异，有害怕的，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却是同情。

“怎么回事？”

柳嬷嬷身子颤抖：“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惊扰您的，这点小事马上就可以处理好了。”

说完，她回头一招手：“你们，还不快把这个小偷处理了！”

几个壮汉立即把哑巴抬了起来，哑巴有咬又踢，但一点用也没有。

苏婉柔皱眉：“放开他，我问的是事件经过，不是要你发命令。”

柳嬷嬷不停的磕头：“是，奴婢知道了。”

柳嬷嬷说了起来，正如苏婉柔猜测的，在做叫花鸡时，只有哑巴一人在看火，等柳嬷嬷来叫上菜的时候，鸡就不见了。

柳嬷嬷指着哑巴说道：“小姐明鉴，哑巴就是小贼，都是奴婢管理不周，当初看他可怜收留了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

苏婉柔看了一眼哑巴，哑巴啊啊啊的大叫着，眼中忽然就落下了一滴泪来。

“等等，他不是小偷。”苏婉柔严肃的说道。厨房本就不大，众人又一齐挤在此处，瞬间就显得无比的拥挤，苏婉柔往哑巴所在的地方走过去，柳嬷嬷急忙拦在她面前：“姑娘小心，这哑巴力气大得很，被他伤到就不好了。”

苏婉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放心吧，若他不是小偷，他必然不会伤我，若他是，那事情就简单了，护卫们可不是吃干饭的。”

苏婉柔对护卫们的信任让本来很不把抓哑巴当一回事的护卫都正经起来手上用力，生怕哑巴忽然暴走伤了苏婉柔。

但正如苏婉柔一开始说的，她并不相信哑巴就是小偷，因为哑巴的眼神实在是太清澈了，一个小偷不可能在众人都怀疑他的时候做出那么无辜的样子。

随着苏婉柔的靠近，哑巴也停止了挣扎，只是呆呆的望着苏婉柔，也不知他究竟是信任苏婉柔还是已经停止了挣扎。

苏婉柔走上前，完全不顾哑巴身上脏兮兮的灰尘，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没事的。”

一个七岁的异常干净的小女孩踮起脚尖抚摸一个虽然瘦弱却比她高了两个头的脏兮兮的男性，这个画面看起来异常的搞笑。

可是在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笑出来，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静默，生怕发出了声音破坏了眼前的一幕。

许多年以后，哑巴在用手给人比划这个场面时总像在说自天而降的仙女。

看到哑巴已经冷静下来，苏婉柔点头，柔声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用点头和摇头回答行吗？”

哑巴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知道自己看着的是什么吗？”苏婉柔直视哑巴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不是反侦察能力异常的强大，那眼睛基本是不会欺骗人的。

哑巴点头。

“中途你有没有离开过？”

哑巴依旧点头。

此时已经很明确了，十有八九是有人在哑巴离开的时间里进来把东西偷走了，但这一点在场有一半的人都那么猜测。

先前柳嬷嬷也说了，哑巴一向安分守己，是个老实人，这一论断，在某个方面就已经认为哑巴不是小偷了，只是为了给苏婉柔一个交代，在抓不到真正的小偷的情况下，用哑巴顶罪是最好的选择。

苏婉柔也知道这一点，先前的两个问题，只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而已。

“中途你出去花了多长时间？一刻？”

苏婉柔慢慢的降低时间，在说一盏茶的时候，哑巴点了点头。

“你回来时灶台变化很大？”

哑巴摇头。

苏婉柔停止问话，环顾四周：“我已经知道小偷是谁了，有没有人主动承认的？”

然而不出意料，众人或者是惊讶或者是疑惑，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的。

苏婉柔走到柳嬷嬷面前，附着后者的耳朵，轻轻的交代了几句，柳嬷嬷先是一愣，接着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那就让一直看着厨房的灶神来证明哑巴的清白以及找出犯人吧。”苏婉柔对着众人说道。

“灶神？”这是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的。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啊。”这是完全不信的。

“既然小姐那么说，也许有呢。”这是将信将疑的。

“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而已。”这不仅不信，还感到十分无聊。

依着苏婉柔的吩咐，柳嬷嬷花了两刻钟就把东西准备妥当了，此时黑夜已经来临，苏婉柔知道庄子里蜡烛不多，就简单吩咐众人在院子里生起火堆，火光明亮，虽然比不上白日，但是看东西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一般来说，因为晚上光线过于暗淡，一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男性都是冲个澡聊聊天，最多做些运动，而女性也不过是借着煤油灯做些绣活，人们的生活都是简单且朴素的。

傍晚的事件，众人虽然表情各异，但心中都还是有几分期待，想看看苏婉柔这个大小姐能弄出什么东西来。

只见在院子中央立着一个简单的帐篷，帐篷口放着一口大缸，缸中满满都是清水。

苏婉柔对着众人说道：“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吧，现在我就给大家解释一下。我已经请来了炤神，但直接围观是对神的不敬，因此他现在就端坐在帐篷之中。”

神的名讳都是严肃的，不管是大神小神，都不是刻意随意讨论的，听到苏婉柔那么一说，众人都安静下来，同时眼神不停的往帐篷里瞄，仿佛一直看着视线就能穿透这帐篷看到内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