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觉得陶荷不够聪明?”
没头没脑地说起这句话,许寒江手一动,挤进她的罩里。
两个从未偷尝的初学者,倒更像是经验丰富者般老成。
“但是有些话,她说得还挺对的。”
“……哪些话?”那是梁潮从未被人涉足的私地,她既要忍住本能的抗拒,又要忍住本能的快感,尽量清醒。
“评价我的那些话,”许寒江始终靠在她头顶,声调不曾变化一丝一毫,“不管你是男是女,我一定比你自私得多。”
“你看到了我,但你看不全我。”
“我仅有的良心,都用在拒绝你的那两次了,以后需要我心软的时候,你可以怪罪,但至少可以省点失望。”
梁潮没有说话。
她在思考。
许寒江突然松开她,离开得有些彻底,“你现在还可以走,如果你说留下,以后,我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只能受着。”
“讨好我,来换我讨好你,如果不听话,我就限制你,如果想逃,我就折磨你……”
说着,他又退了一步。
他特意给她一个安全距离,反而显得威胁和逼迫。
虽然这是他的目的。
才适应和他身体相亲的感觉,梁潮有些失落,她低头,藏住眼神。
他不信她的爱,那她的情思也不愿让他一眼看尽。
如果是他修建的牢笼,她想她是愿意被囚的。
她做他的困兽,但她也要他的自由。
互相魇足,共享这绵长无味的一生。
只是想着,梁潮就觉得满足了。
她抬头,笑,“我都说了,如果我是男的,我肯定比你自私。”
“像刚才你说话的时间,我可能已经把你按在墙上一次,按在地上一次,抱在腰上一次了。”
许寒江一愣,也笑,“好,下次照你说的做吧。”
那我就当你已经选了。
末了,他在心里加上这一句。
既然你选了,那以后,他感情的汹涌,她也只能受着。
许寒江,他不像表面那样完美地刚好,是伤口造就了他。
也许他还能给深刻,但他给不了柔情。
他这一生,没有被爱过,也没有爱过谁。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梁潮,但是他知道,他看见梁潮之后,一个人独处时,他没有再思索过死亡的事情。
所有人看他,都只看到他是表面上的钻石。
他们不知道,在暗处的许寒江,是怎么痛苦地感知这个无趣而单薄的世界。
这世界从未给他以颜色,他却要还这世界以惊艳。
……
陶荷和许有华的事,几乎全校都知道了。
公告栏上的照片,内容是梁潮那天看见的那样引人遐想。
主角不是自己的流言蜚语,大家确实热衷夸大和传播。
梁潮作为旁观者,也看清了。
所以刘西禹神神秘秘地跟她咬耳朵的时候,她是有些不耐烦的。
“挺无聊的……”
刘西禹白眼一翻,“哪里无聊?这算实锤了好不好!难怪许家公司那个实习生名额给了陶荷,简直暗箱操作嘛!”
“陶荷自身成绩也不错,这也算证据?”梁潮并不是帮她开脱,只是觉得这种说法不太客观。
“你不知道……”刘西禹表情些微不对,“陶荷喜欢许寒江,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而且,那个实习生名额,是许寒江推荐陶荷的。”
“现在越传越不对味,有人说是许有华挖儿子墙角,也有人说陶荷脚踩两只船,说得挺邪乎!”
梁潮有些沉郁,她很少生气,一般发作,都是怒意滔天了。
“那事,是你偷听到的那次吗?”梁潮问,像在思考,又像隐忍。
刘西禹摇头,“我不太清楚。”
“许寒江有说什么?”半晌,梁潮问出那个最关心的问题。
“额……”刘西禹支支吾吾。
梁潮皱眉,不耐地很。
她那样子,刘西禹也知道千万只能说实话。
她不怕真相残忍,只怕假象伤人。
“被他爸揍了吧……”刘西禹观察她的脸色,又补充道,“估计现在还没完……”
梁潮直接走了。
他们现在已经进展到可以见家长的地步了?刘西禹兀自纳闷。
……
一班教室没有许寒江。
是了,怎么会在教室。
梁潮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往办公室去。
也没有。
但那些老师,今天过分安静了。
她径直推开最里面那扇门。
许寒江嘴角有淤青,衣服凌乱,露出来的皮肤都看得到打斗的痕迹。
挺惨的,但他看上去又一点不狼狈,反而,很不耐烦的样子。
梁潮知道许有华。
高大,帅气,成熟,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德高望重的慈善家。
资助了她和梁丁好几年。
许有华看到她,有些怔愣,没说话。
梁潮还以为他会甩脸色,但他只是在许寒江身上补了一脚。
他头也不抬,看也不看,打在他身上跟消了音一样。
难怪都揍成这样了,许有华还是一副憋着一股气的样子。
“许先生,”斟酌了一下称呼,她出声道,“你不能打他。”
“为什么不能打他?你是他女朋友?那也轮不到你管!”许有华语气冰冷,却总兜着礼貌。
梁潮看了一眼许寒江,他没回看。
“如果是因为你和陶荷那件事,”梁潮顿了一下,“照片是我拍的,也是我贴的,流言是我传播的。”
许有华微微诧异,他看向地面上的许寒江,他似乎什么情绪都不耐烦表露。
许有华烦躁地扯开衣领,“你是不是想给他顶罪?”
“不是。”梁潮说谎也很真诚。
“你目的是什么?我记得你经常受我的资助……”
“我不服气,”梁潮打断他,“陶荷拿了那个名额,我不服气。”
许有华蹙眉,不是很相信,但也没理由怀疑。
“谢谢你照顾梁丁。”她没头没脑又加上这一句。
许有华一怔。
她脸上又是再平常不过的表情,但他觉得她好像什么都看穿了。
半晌,他疲惫地抚着额头,看着地上的许寒江,眼里只有麻烦。
“安分点,再没下次了。”警告着,他便要抬腿出去。
经过梁潮身边的时候,她没看他。
但他感觉受到了审视。
“我知道你不会和陶荷有什么,”她突然来这么一句。
“至少以后不会了,是么?”
许有华没回答。
走得甚至有些慌乱,像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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