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面摊之事

一穿花衣服的妇人路过，侧目看面摊高高挂起的菜单板。

木板足足有半人那么高，用黑笔粗粗写上字，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几行字：

本店菜单

清汤面三文钱

红烧面五文钱

牛肉面六文钱

卤肉面六文钱

馄饨四文钱

饺子五文钱

今日开张

半价优惠

妇人看来半响，皱着眉头，指着菜单问萧景煜：“那上面写的什么？”

古代女人大多不识字，这妇人研究许久，也没弄明白这上面是个什么字。

“客官，这上面是本店的菜单，有清汤面，红烧面，牛肉面，卤肉面，馄饨，饺子，今天小店开张，一律半价，您看，想吃点什么面？”许余绫客客气气说道。

她早就注意到这个妇人，盯着她家菜单半天，一句话也不说，越看还越皱眉,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事，特意把萧景煜赶去其它地方，亲自来招待这位妇人。

“原来是个面摊，那清汤面多少文？”

“客官，原本是三文钱，但今日小店新开业，您又是第一位客人，便收你一文钱！”

“什么！”妇人一听惊讶道：“一文钱？还是半价优惠？别家也卖面，怎么没见买你家这般贵？你这家店也太黑心了！”

她这一叫喊，不由吸引了一些围观的百姓。

许余绫早料到今日这般场景，她既然敢按这样的价钱卖，便是有自己的道理。

这妇人的问题解决也是游刃有余，面不改色像围观的群众解释道：“我们既然敢卖这个家，自然便做得出配得起这个价的面。我家用料很足，而且保证比别的家好吃，大家尽管尝一尝，便会知道我所言非假。

“这其他面这么贵也算了，可那清汤面怎也这般贵？”

当即有人抗议道。那些人以为这家面摊只有许余绫一人经营，此时看她孤身一人，觉得好欺负便起哄道：“莫不是你往你家清汤里放了金子？”

萧景煜怎会坐视许余绫受欺负不理？闻言，从另一边气势汹汹走过来，打算与那人理论。许余绫拦住他，仍是十分客气道：“您要真想知道里面有没有金子，不妨坐下尝一碗。我说的再好，你们可能也觉得我吹牛，不如您们自己来看看。”

“这面那么贵，根本不值这个价，你真当我傻？”

“这面值不值这个价，你尝过不就知道？诸位，本店也是小本经营，这起码也得回本不是？用料足，自然成本也高，我倘若低卖那不就亏本？”

“这么贵，我还不如去饭馆吃！”说完，那妇人便生气地走开。

主角都走了，剩下围观的群众也没什么好戏看，人群便慢慢散开。人都走光了，还是一个客人都没拉到。

萧景煜看到人渐渐离场，忍不住道：“阿绫，他们怎么又走了？”

“没事，走了便走了罢！”许余绫平静道，心情好像一点儿都没这件事影响。

“是不是我们真卖贵了？”萧景煜苦恼道，他不懂这些金钱的概念，可刚才那些人个个都在嫌弃，他们是不是买不起？

许余绫敲了一下许余绫脑袋，生气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会卖贵？难道你不觉我的面该值这价？”

“当然值！”萧景煜忙肯定道，他怎么会觉得不值，在他心中，许余绫做的东西，那就是无价之宝。

“我们现在不能因为大家都说贵，便降低自己标准。只要一个人说好吃，那便会一传十十传百，这口碑也自然打出去，以后怕是再没人敢说贵！”

“阿绫，你说的对！”

“对什么对，还不赶紧去拉客，又想着偷懒！”许余绫踹了一脚萧景煜，赶他去拉客。

许余绫虽然表面平静，可其实心中也很茫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开张这么久除了隔壁掌柜吃了一碗，便再也没有客人。不是没有想来吃，可无一例外都被那价格吓跑。尤其经历刚刚那样的波折后，许余绫心里越发忐忑不安。

她重新回到摊位上，看着形形色色走过的人，在想着该怎么样做，他们才会想来尝下面。集市的热闹时间有限，现在都还没有客人，难道今天要这样惨淡打烊？

正自怨自艾时，突然响起一道有些熟悉地声音：“终于开张了呀！我可像盼星星，盼月亮般盼了许久。”

许余绫闻言，惊喜地抬头。一下子愣住，这人不正好许久未曾露面的宋小姐，宋千金。她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开面摊？还盼了许久，看来是早便知道。

可这么些天，她和萧景煜两人在摊位上布置，也未曾见过她，以为可以有好长时间相安无事，没想到开店第一天便遇见她。

这宋千金来做什么？总归不是来单纯吃面，莫不是还记恨当日之事，特地在今天来捣乱？这开张第一店，便得罪上宋千金，她家面馆以后的生意怕是要更难做。

许余绫不用想，便可以遇见到以后惨淡的生意。

为了试探宋千金今日前来的目的，许余绫感觉上前寒暄道：“原来是宋小姐，是我怠慢了！往后我们在这开面摊，还得仰罩宋小姐呢！”

“好说好说，早前听下人听起，你买下这地方，我还好奇你打算用来做什么，没想到竟是开面摊！”

宋千金今日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那脸厚厚的一层粉，一笑便掉几曾下来，香水味浓得隔着三丈远都很闻到，许余绫站在她身边，也是屏息许久，才不至于被熏晕。

“宋小姐今日来是？”许余绫陪着笑问道。

“你这不是新店开张么？我来个你捧捧场。我家也有商铺在附近，往后免不了要常来你这里吃面。”

宋千金笑着一屁股坐在靠近萧景煜的位置。

这宋千金根本不是真心想来吃面，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萧景煜身上。

她该庆幸把萧景煜赶去拉客，不然他现在指不定被宋千金怎么纠缠，许余绫不想在今天看到这般扫兴之人，可人家都说来捧她场，这话说的这般圆滑，她总不能赶人家走，况且也不能再惹怒她。

宋千金伸长脖子看萧景煜，想让萧景煜注意到她，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萧景煜不想搭理她，在看到宋千金的身影时，便马上躲得远远！

宋千金无奈，只好假装陪许余绫聊天。

“当日我换完衣服出来，便不见你们身影，掌柜说你们有急事先走，我还未曾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只听他们都叫你‘阿绫’。”

许余绫听她提起当日之事，心中咯噔一声，以为她打算找她算账，没想到只是问她名字，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女叫许余绫，熟悉的人都习惯叫我阿绫！”许余绫便下面便抽空应付宋千金。

“原来你叫许余绫，可真是个好名字！想必你也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罢？”

许余绫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你宋千金的大名，镇上有名的女恶霸，人人避之不及。若不是早先已于她有纠缠，许余绫是不会想搭理这类人。

“宋小姐大名，谁人不知！”许余绫敷衍道。

宋千金好似听不出许余绫话里的冷淡，热情道：“既然你我都知道对方的名字，便不要整日宋小姐来，宋小姐去，我叫你阿绫，你叫我金儿可好？我家里人都是这么叫我！”

许余绫笑意逐渐僵住，她这是打算干什么？难不成还想与她叫朋友？

许余绫想想那个画面，便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叫她金儿，实在羞于叫出口，忙假装为难道：“这……恐怕不妥吧！我只是一个低贱之人，宋小姐是何等身份，我怎能那样之直呼宋小姐乳名！”

“有什么不妥？我看妥得很，我一眼看到你，便觉得十分投缘，想跟你交个朋友，难不成你不愿意？”宋千金眯着眼睛，威胁道。

“怎会不愿意，承蒙宋小姐欣赏，愿意与我这样的人交朋友。可这福分，我恐承受不起！”

“我说你受得起便受得起，除非你不想与我交朋友！”

“……既然宋小姐有这般好意，我也不便再推脱，便谢宋小姐欣赏，交了宋小姐这个朋友！”

“这不就对了！”宋千金见许余绫终于松口答应，十分满意道。

“阿绫，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我问你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宋千金神秘兮兮道，眼神止不住往萧景余那边飘去。

……她这少女怀春的羞涩样，许余绫不难猜出她接下来的话与萧景煜有关。

“在街上来客那男子，可是你上次说的亲戚？”宋千金明知故问道，看了那么久，还会看不清那人的脸？

“额……你说他？正是那日我那亲戚！”

“可你那日不是说他隔天便会离去，怎还在这里？”宋千金眨着眼睛，自认为单纯，问道。

“他是打算离去，可他家中来信，说是已无事，便又留了下来！”

“真的？”宋千金欣喜若狂道，而后觉得这样不好，便抑制了自己的情绪。

“那人可是阿绫什么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