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回春,天桥下打把势卖艺的早就从南方赶来回来,纷纷施展着绝技,准备重新扎根立足。
这边儿的水流星滴水不漏,看得人眼花;那边吞火的绝技就上演了,艺人把长鞭子绕在自己脖子上好几圈,悬空飞腿一脚把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踢到半空,圆眼猛然一瞪,呵退鬼神,嘴巴一张,火球恰好吞入肚里。掌声起来,银钱扔到场子里,下一位艺人又马上赶上场子。
子苍今日单穿着一件浅蓝云锦长袍,两只黑皮鞋,戴着墨镜提着自己楠木鸟笼悠闲自在得四处闲逛着。
路过一家宅子,门前围着不少人,子苍心情不错,也上前看看。抬头一看牌匾“状元之家”,还是清乾隆皇帝的御笔,看来这家来头不少。
门上贴着一个红得抢眼的“喜”字,应该是有婚事。子苍打眼看了眼站在屋外的那几个人,只觉得奇怪,个个脸上写满了不顺心,展露愁眉。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女孩声音:“我坚决不嫁!”
子苍听声音觉得耳熟,反复想着时,门被推开了。
他眼睛笑弯成了月牙,逗着鸟笼里的金丝雀说:“有好戏看喽~”
女孩的卷发被拉直了,绾发成流云髻,穿着一件短窄的豆绿色对襟半袖,露出雪白的颈部,月牙白色的素色马面裙绣着一朵绽开的玉兰花,裙摆下藏了一双白袜白鞋。子苍看着她越觉得素雅可爱。
“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她站在家门口跟着那群叔叔伯伯们抗争着。
母亲的葬礼才办完,家祖父竟然就让她下嫁给一个远方亲戚,说是父母给自己定的娃娃亲。周玉婷原先只当做是耳旁风,没想到家族里的长辈却真的是认真的,今日就是喝定亲酒的日子,她自然要为自己的幸福,大闹一场。
一个驼背年老的人也从门里追了出来,拿着象征家族权威的木棒朝着女孩的腿就毫不留情的打了过去:“你别以为出去留过洋,老祖宗的规矩就忘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哪有不嫁的道理。”
这一棍力度肯定不轻,老爷子打完都快差点喘不过来气了。
子苍一惊,背部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他担忧地望着女孩。女孩揉着腿,目光不屑地回瞪老爷子,咬牙切齿地说:“这迂腐的祖宗规矩,真是可笑至极!”
话音刚落,围观群众里就有进步青年给予女孩热烈掌声。子苍想起自己的胳膊,这一恩如何报呢?
他把鸟笼递给身后小厮,墨镜摘下来丢给自己贴身的侍从,在老爷子的棍棒又要落下时,他大喝一声:“住手!”挤开了人群,走到女孩面前。
周玉婷有些吃惊,她立刻想到一周前救自己的人,喜出望外道:“怎么是你?”
子苍与女孩相视而笑,随后一把搂住女孩的腰,宣告众人:“这个女孩,我要了。”
周玉婷也配合地故意试图推开子苍:“你这人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呢?”
子苍直接抱起女孩,点了下她的小鼻尖:“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霸道。”说完便旁若无人的走掉了。
被子苍那双眼睛注视着时,玉婷双唇不自然地悯了起来,感觉很奇妙,她觉得裙摆的那朵花仿佛开了。
那一家子人刚想追,就被陆家的小厮们拦了下来,子苍笑道:“有事儿就来找京城陆府。”
那家子明事理的人瞬间变了面色,也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被抢走。
躺在子苍怀里的玉婷一直不放心地回头看着有没有人追出来,子苍笃定地说:“放心,不会有人追来的。”
“你就这么确定?”玉婷知道他来头不小,可自己家里也不差,家里三代状元,世代为官,虽然家道中落,大不如从前,可当今政要也是要给祖父三分薄面的。
“他们不敢。”子苍低头对女孩笑了下。
周玉婷胆大地捏了下子苍的鼻子:“你还是这么逞能,放我下来吧,你胳膊的伤还没好。”
子苍站在原地,看着从怀里敏捷跳出的女孩,如落地的玉兔仙一样,闭着眼睛,感受着自由的空气,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周玉婷忽然睁开眼,发现子苍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两个人四目相对,子苍有些不自然地把头转开了,玉婷只是自然地婉然一笑,跑到了子苍面前,牵起他的手,轻轻一吻:“谢谢你哦,连续救了我两次~”
子苍还沉浸在手背上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女孩却自由得像是随风飘舞的柳絮,欢乐地转起了圈,马面裙裙摆如全部绽开的花朵。女孩娇俏笑着,拉起子苍的双手:“我叫周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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