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楼

正值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暖阳如同温柔母亲般照拂大地，泛红的花叶随风而起舞，凉风吹起了云苏耳鬓发丝，此刻那柔媚风情早已不见，端的是一个浓眉杏眼的俊俏小生的模样，一袭白衣翩翩，瑰丽精致的五官略做修饰后不显的女气，反而多了一份潇洒，当真应正那君子如玉的风华姿态。

手摇折扇漫步街道上，云苏微微浅笑，眼光一一扫过路上摊贩，如此自在的逛街还是自穿越来第一次，歪歪绕绕了一阵子，云苏定立在迎春楼门口，身后默心面不改色，安静跟随著。

云苏随意的看了一眼，在内心给这楼主打了个十分满分，眼前楼房约有五层楼高，外关高雅大气，完全无风化场所那种世俗的观感，反倒更像一个高级招待所。

一个穿著绸缎眼尾画著上挑红丹青的美艳女子向云苏两人走来，虽风姿尤存，但看的出浑身散发著熟龄女子的魅力，那双精明的双眸透露著她不简单，想必这应是老鸨等级的存在。

玉娘馀光见到门口伫立两个俊俏公子，一看那白衣胜雪的少年一身锦衣折扇，必定是有家世背景的存在，便毫不犹豫的扭著蛇腰走去:”两位公子看著眼生，想必是外地来的吧！奴家玉娘，是这里的管家嬷嬷，这外头天凉，两位就快些进来一起热闹热闹？”

默心低头在云苏耳边低语:”主子，当天那香料成份和媚毒毒方便是这位姑娘给的。”

当时默心应是女装未乔装而来，所以她没认出默心是正常的，云苏听完了然的点点头，挑眉回望:”玉娘好眼力，本公子听闻这京城迎春楼姑娘各个生的极好，琴棋书画各有所长，便想著来一睹风采，今儿个一看，连嬷嬷都如此美艳动人，想必里面的姑娘必定也是美的不可芳物。”

云苏扮起公子哥儿那是一整个风流无限，句句话听的玉娘心花怒放，只见玉娘抬手挥了挥手中丝帕，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小公子吃了蜜吧？嘴这么甜，您且跟上，奴家给您安排个好位子。”说罢便转身向内走去，云苏与默心对望一眼便也紧跟上。

入内首先看到的是许多四人坐的方桌椅，前方红纱幔幔缠绕，一座八角型舞台搭建在中央，四柱镶坎著彩色宝石的方柱顶天立地，那层层薄纱后方是一个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那玲珑身段随曲子的抑扬顿挫翩翩起舞，整个大厅用罩了罩子的夜明珠照亮，昏暗光线的效果下让台下的观众各个看的如痴如醉。

二楼则是开放式包厢，类似于茶楼雅间，既能有自己的空间，亦能透过窗看向楼下的表演，玉娘便是带著云苏来到二楼包厢，路途上玉娘说道今日有几个贵客来访，通常那些常来的贵客不外乎是那些权顷朝野的达官贵人或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三楼以上的隔间包厢便都是各自登记他们名下，云苏若无其事的听著，脑中不停打著转，殊不知斜对角包厢有一双眼正怀疑的看著她。

入了包厢，玉娘问到云苏的喜好，云苏施然而坐，红唇轻启:”其时今日本公子来是有笔生意想和玉娘谈谈。”

没想到云苏来的目地，玉娘定神看了看云苏依旧淡定的脸，笑著说到:”哦？小公子有什么好生意不如说来和玉娘参详参详。”

知道对方还抱持著怀疑的态度试探，云苏向玉娘借了丝帕，伸了手进袖中取了一罐小巧精致的琉璃罐，纤细的指头轻轻扭开瓶罐，滴一滴里头的淡粉色液体在丝帕上，不到一会儿满室清香弥漫，那是她从未闻过的香味，甜而不腻，带有晨露的清新，又有芍药的高贵，顿时玉娘眼中充满兴味。

云苏晓得这是上勾了，手中的小瓶香水还是她早些出门时随手取材做成的，虽不算很完美的成品，但也足够做为谈判的筹码了，一切都如预期的走，云苏挥了下丝帕，前段香味散去后，紧接著是中段和尾段的中后调香味，取代原来浓郁的前调，中后调是一股宁静沉稳的石榴香，淡却难以忽视的味道。

“姑娘这是什么香料味儿，姐姐可从没闻过。”眼神毒辣的玉娘早在云苏伸手开瓶盖时就发现她应是女扮男装，虽不知其用意何在，不过眼下香味的来源才是她好奇的地方。

云苏也不在意被识破，将手中琉璃罐递给玉娘说道:”玉姐姐喜欢甚好，此番我便是来和姐姐商讨由我定期提供不同独特香味的香水，此后让迎春楼的姑娘身上都抹上我调制的香水，待一定时机到，我会安排人贩售，而得来的收益咱两四六分成，姐姐以为如何？”

迎春楼虽名义上为青楼，但里面的姑娘皆是卖艺不卖身，所以就算身为迎春楼的姑娘，其穿戴使用的行头讨论度亦不比那千金小姐差，而云苏看上的就是这点，以香味做为开端，先是熟络这里的当家，后续不管是要物色人选或是增设香水店都是好通路。

“且让奴家问过咱们当家再给姑娘回覆可好？”

“那就有劳姐姐了，本公子化名风曦。”微顷身，云苏留下化名是要玉娘和他以风曦公子的身份合作。

玉娘笑的抚媚:”随风恣意，耀胜曦月，好名子，明日派人来见，姐姐自会给你个满意的答覆。”

说罢佳人亦离去。

云苏暗自赞叹不亏是迎春楼老鸨，那一言一行的风姿还有极其精妙的观查力完全不输自己，看来往后的合作必定会很有趣。

看了看天色，该是要回府了，于是拍了拍皱折的衣袖，云苏起身，刷的一声大开折扇，又是一副风流公子的形象，悠然自得的踏出厢房。

没料到未走几步路，身后却传来一声如大提琴一般低沉圆润的声线:”你是谁?”

这突来的声响虽好听，但问话语气似忽不是很有善，云苏心中疑惑，自己出门是有乔装过

的，她对自己的化妆手段可是很有自信的，不应该被认出来的，那这身后之人究竟是谁？

不想胡思乱想，云苏面色镇定缓缓转身，身旁的默心也同样替自家主子感到忐忑，也跟著转头望向那道声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