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周氏回屋睡了一觉,便又下地了。
戚小夏赶紧放下手里的医书,端起院里的草药进了厨房。
一个时辰之后,她提着一个破水壶,揣着一套戚三郎的旧衣裳再次上了山。
顾炎果真没有听她的话,人从草席上挪到了洞口,像个植物人一样挺在那晒太阳,眼睛盯着山头的方向,目光呆滞。
“你还真是不怕死的,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把野兽引来了,必死无疑。”
他大概是一点点蹭过去的,上身破烂的衣裳更加破烂了,伤口处的草药也散落了不少,露出整个胸膛来,戚小夏往他的八块腹肌上瞅了两眼。
两束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般甩到了她的脸上,要不是喉咙干的冒烟说不出话,他早就让她无地自容了!
爱慕他的女人不少,这么赤裸裸不顾矜持的,她还是第一个!
戚小夏拔掉水壶塞,往他面前一递,“喝药吧。”
顾炎胳膊稍稍抬起又放下,用眼珠子指了指她的手,那意思是让她把水壶凑进一点。
“你还挺会使唤人的,从那到这好几米你都过来了,现在拿药的劲没有了?”嘴上是埋怨,手却是不自觉的按他的话做了,把水壶放到他嘴边。
顾炎微微仰头,干裂的嘴唇刚碰到汤药就大口大口喝起来,完全没有因为苦涩而有半点迟疑,着实令人佩服!
没一会,一大壶的药就一滴不剩的进了他的肚子。
“你是不是没喝过药啊?这可是你一天的药量,怎么一口全喝了?”戚小夏皱着眉头控了控水壶。
“我渴!”顾炎没好气的低声回道,喉咙里虽然能出声了却沙哑得很。
他这么一提醒,戚小夏才想起来,他至少一天一夜没有喝过水了。
她拍拍额头,表示十分抱歉,“不好意思啊,我以前只管给人开药看病,没管过病人的吃喝,这点确实是疏忽了。”
顾炎依旧没什么好态度,“我不光渴,还冷,差点冻死我!”
而这一切都拜面前这个女人所赐,撕了他的衣裳不说,还把他塞进那么阴冷的地方。
戚小夏呵呵一笑,“你身上伤这么重,在山上昏迷了一晚上都没死,我相信这点困难对你来说根本不叫事,喏,给你带了衣裳的,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伤势。”
她凑到他的胸前,轻轻扒拉开上面的药渣,挨个观察了一边,然后才拿出路上刚采来的药,在一旁捣。
“你的自愈能力还挺强,比我预想的进展要好,当然了也是我用的药对!”戚小夏特意强调了后一句,得让这个武夫记住自己的恩情,免得他伤好了忘恩负义。
谁知顾炎却不屑一顾,“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夏枯草罢了。”
“哎?你这是什么话?”她将手里的石头往地上一扔,“既然是随处可见的药,那怎么不见你自己采来疗伤啊,要是没有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能有机会在这跟我摆架子吗?”
“什么生命危险?”顾炎忽然警惕起来。
戚小夏抓起捣烂的草药来到他的身边,给他敷到伤口上,“危险就是你呗,你一看就是危险人物。”
顾炎这才放松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那你为何还要救我?”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大夫的使命就是治病救人,若是因为这个人的好坏善恶,身份地位而选择救与不救,那便不配当一个大夫!”
戚小夏上药的动作始终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伤口都上了药后,她四下看了又看,最后目光再次定格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顾炎听完她的话心里刚要给她一个赞赏,立刻又收回来,嫌弃的瞪她,“看够了没有!”
她置若罔闻,竟直接趴到他的身上。
“你干什么!滚开!竟然如此不知廉耻!滚……”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戚小夏用牙齿在他外衣上咬开口子,撕成好几片,“反正你这衣裳也不能穿了,就用来缠伤口吧。”
说完又道,“虽然你长的确实不赖,可是我没兴趣!”
顾炎的脸黑了几分,尴尬的撇过头去。
洞口是朝东南的,太阳倾斜之后便晒不到阳光了,包扎好伤口之后,戚小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回草席上。
她拿来的衣裳是一套,有褥衣有外衣。
“你是自己穿还是要帮你?要不我回避一下?”戚小夏指了指手里的衣裳,叉腰看着他。
顾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这是在报复啊!
方才骂了她不知廉耻,现在就要她帮自己穿衣裳,会不会不太好?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尊严,撇过头去看也不看戚小夏,更冷的境地他也经历过,怎么能为了这向一小丫头低头?!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我走喽,明天再来给你送药。”戚小夏扔下衣裳就走。
尊严最重要!
顾炎冷哼一声,“帮我换了!”
戚小夏驻足,折回来,“我帮你换衣裳吃亏的是我才对,你反倒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做什么?难道我看两眼还是你吃亏了?我可是大夫,什么没见过?我对人体的兴趣程度还不如猪肉。”
顾炎嘴角又抽搐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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