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孟子靖说的话,转头看向白凤白凤歌,“他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
“何必要骗你?”白凤歌轻笑。
皇帝张了张唇,终究陷入了沉默。
千百年来,不仅仅是沧澜国,就连整个六芒大陆都未曾有人捻出七色水花!
而做出如此惊世壮举之人,眼前就满面笑意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看起来不以为意。
孟子靖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看皇帝许久不说话,走近几步在皇帝耳边低喃。
也不知道是说的是什么,话音未落便见皇帝喜笑颜开。
“子靖说的有理。”皇帝赞许的目光落在孟子靖的脸孔上。
孟子靖把眼帘微微低垂,“皇叔莫要折煞我了。”
“朕向来只说实话。”皇帝摆摆手,又望向白凤歌,“朕便依了你,白姑娘什么时候想好了,便什么时候来找朕。”
皇帝这番话说的和颜悦色,和之前严肃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孟子靖却是异常淡然,他又和皇帝没有聊过几句,跟着白凤歌一同走出书房。
孟子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和白凤歌靠得有点近,他身上带着点薄荷香,全都钻她的鼻尖。
“小王爷找我有事吗?”白凤歌自然知道他是刻意的,专门停下脚步站在他的面前。
孟子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半晌没有说话。
白凤歌看他不说话,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还需谢谢你。”
她说的自然是方才孟子靖替自己解围一事。
而孟子靖浅然一笑,不以为意,随口说道:“随手之劳而已,没有必要同本王如此客气。白姑娘若是乐意,不如同本王同去靖王府。”
他顺手抛出橄榄枝。
白凤歌说不清他在打什么算盘,目光撞进他深邃而又黑的眼中有些深沉,不觉愣了愣。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她轻言。
靖王府。
京城里早有传闻说是靖王喜静,府里面除了几个必要的佣人之外,其他人一律见不到踪影。
白凤歌此番一看,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一个偌大的府邸,除去老王爷和他的几个妾氏之外,剩下的佣人不过寥寥。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数目也称得上是庞大。
可放在一个得宠的京城王爷家中,就显得很是不可思议。
孟子靖走在她的身前,领着她穿过一层层的连廊。
靖王府的设计很巧妙,走廊都是四通八达。两边的屋檐之下挂着宫灯,还有几席帘子,随着风的摇曳肆意摇摆。
到了老王爷的屋子前,孟子靖转头看了一眼,见着白凤歌表情严肃,轻笑,“不必如此拘谨,老王爷又不会吃人。”
白凤歌有些迟钝的啊了一声,等她反应过来,孟子靖已经推开门。
老王爷坐在主位,审视着进来的两人。
靖王府里的男子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老王爷算着年纪也应该有个六七十岁。但是此刻看起来却像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头黑发随意挽了个冠,剩下的垂在腰间。
他的皮肤保养的极好,远远看过去便知他的肌肤嫩滑,细腻且有光泽,看不出一星一点的老年斑。
一双矍铄的眼中写满了岁月沧桑的痕迹,但是却让人有几分惧怕,深邃的像是拥有魔力一般。
白凤歌稍微一偏头,她向来和这类人过多对视。
因为她知道,他们历尽风帆,能够轻易地看透一个人,不论是谁都是一样的。
而白凤歌更习惯于隐藏在人群之中。
老王爷没有开口,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
孟子靖站在他的面前,仍然是保持着作揖的姿态。
足足半晌,老王爷终于舍得开口,“来了,先找个位置坐下。”
三人没有任何的共同话题,只是用眼神相互看着对方,也不知里头夹杂的是怎么样一番情绪。
门外忽然有人匆匆来报。
老王爷一听那个人压低声音禀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父王,发生什么了吗?”孟子靖不紧不慢地抬头问道,心中却有几分恍意。
老王爷向来不喜于色不怒于行,可此刻竟也按捺不住,火气喷薄欲出。
白凤歌本以为事不关己,正放松了几分,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却猛然对上了老王爷灼灼的双眼。。
孟子靖在一旁站着,他眯缝起一双狐长的眸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对峙。
白凤歌面不改色,眼神虽是清冷,但却失了几分凶狠。
而老王爷就不一样了,自幼便接受家族最严酷的训练,眼中的杀意皆是用敌人的血浇灌出来的。
白凤歌沉默片刻,微微抬头,直直地对上了老王爷的眸子,语气平静地问道:“不知今日凤歌犯了何事,竟要老王爷如此大费周章地赶我出府?”
白凤歌说罢只是冷冷笑着,到底发生何事,于她而言其实也并非多么重要。只是被人无缘无故下了逐客令,她心中总有几分不舒坦。
老王爷阴沉着脸,冷声喝道:“那日我大约听说了醉仙楼一事,本以为只是市井谣传,本想到竟真的是你所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凤歌感受着老王爷的威压,脸上依旧平淡如水,淡然反问,“老王爷是信流言蜚语,还是信我?活生生的站在您面前的这个人。”
老王爷气急,猛地重拍桌子,对着孟子靖呵斥道:“将她赶出靖王府!”
孟子靖上前两步,还未开口说话,便看见白凤歌往后退了几步。
“既然老王爷不待见我,那我也不久留。”她走得很潇洒,一脸风淡云轻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被驱逐出府的人。
老王爷怔在原地,目送着白凤歌离开,眼中竟略过一抹沉思。
靖王府的门自然很难进,他本以为白凤歌会像寻常女子一般,进来了便不愿意出去,却不曾想到她这一走竟然走的如此干净利落。
“白姑娘!”孟子靖微微皱起眉心,起初根本来不及和老王爷打招呼,迈开步子就想要追她。
耳后却响起老王爷的干咳声,“子靖,先扶我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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