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里,花香四溢,入眼可见全是娇嫩的戴安娜,一朵朵铺垫在细绒地毯上,蕾丝的窗帘,随着风轻扬着,一切如真似幻。
正面墙上,水晶嵌饰的相框,一张结婚照,男人俊逸非凡铁青着脸,女人嘴角撇成下括弧翻着白眼。
与其说是结婚进行时,不如说在奔丧。
而此刻坐在床沿的新娘,洁白婚纱小拖尾,花冠唯美,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如同是粉饰雕琢,手里攥着棒棒糖,塞得小脸鼓鼓囊囊。
“小镜啊,都快结婚的人了,成熟一点。”说话的是岳花镜的父亲——岳正国,半蹲在女儿身边,捋着闺女的小爪子,苦口婆心道,“爹知道,这事是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你也知道,岳家真的撑不下去了,你总不希望看你爹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就这么一败涂地吧?”
所以,就忍心拿她当筹码,嫁给南家,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岳花镜依旧面无表情,垂下的眼帘死水一般,“爸,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好,不说,不说,南枭还是爱你的,主动上门求婚,这点我也没想到。”岳正国长吁一口气站起身,不惑之年,已经是两鬓花白。
爱?
爱个鬼!
岳花镜由下往上盯着岳正国,澄明的眼里散发幽怨,有人推门而入喊道:“新娘,准备入场。”
她今年才22岁,大学刚毕业,还没享受过诗和远方,也没有百草园里浪浪浪,居然就这么嫁人了,嫁人了……
酒店的会场,紫藤花如瀑流垂在头顶,戴安娜玫瑰沿途铺展,舞台前,白雾袅袅,天鹅雕塑后搭建着缩小版的城堡。徜徉在音乐声里,岳花镜一眼看到身着深蓝西装的男人,身姿笔挺,冷峻清贵。
南枭!
他面对着岳花镜,棱角分明的脸上波澜不惊,新郎官无欲无求,甚至那深沉眸子里也是古井无波。
岳花镜咬了咬牙,手拿捧花,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缓步向前。
一步,两步,从今往后,生活只有苟且!
“啪——”
就在这时,灯,居然灭了。
岳花镜下意识停住脚步,没有音乐的掩盖,宾客的议论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有人抢亲?或者,来个小三砸场子?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把,忽然发现南枭所站的位置有亮光,血红色的,仿佛萤火虫的微芒。
可转瞬间,那微光不断放大,放大……分明是一双腥红的眼!
如果说,他原本是一柄凛冽长剑,而此刻如同气球膨胀,占据了所有视角。
岳花镜忘了呼吸,仰起头来,南枭化作恶魔在眼前,身高八丈,青面獠牙,张开了血盆大口:“岳花镜!你怎么这么蠢!数学数学算不清,物理物理脑短路,连历史朝代表你也记不住!”
“啊——”
一声尖叫响彻,岳花镜猛然从床上坐起,额头冷汗涔涔,仿若死里逃生,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她急促喘着粗气,环视过宽敞明亮的卧室,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刚才只是一场梦。
不过……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穿着拖鞋到窗边,拉开窗帘,柔和的阳光轻拂脸庞,才有种真实活着的感觉。
这是南枭家,昨天,她和南枭结婚了,婚礼,一切顺利没有意外。现在想起来,只有两家亲属拼命鼓掌的‘震撼’,你好我好,唯独她不好!
“笃笃笃。”
保姆听到响动,关切地在门外慰问,“太太,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好的,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下楼用餐。”
“知道了。”
岳花镜冷淡应付,走进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拍了拍脸,指尖撑着嘴角,硬扯出假笑,“今天也要元气满满哦!”
当个乖儿媳,做个好妻子,这种事啊,毛毛雨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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