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迷,星辰寥落,有凉凉的风拂过。
楚凌非屈膝背靠假山而坐,假山后有涓涓水流声,时不时随风飘来阵阵湿气,带着冰冷渗进她的骨缝。
她抱着双膝,眼底浸出盈盈泪水,她的眸色嵌了夜的凄迷,变得忧伤而绝望。
安静的夜晚,嘈杂的蝉鸣声,水流声显得夜更加寂静幽森,以至于她兜里的手机提示音响起那一刻,是那么的突兀刺耳。
取出手机,打开微信,上面是邢尧宇发来的一条微信。
“凌非,对不起!”
她拭去泪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屏幕上的信息,才回了一条:“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说对不起?”后面发了一张大问号。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名字,许多事都一直在骗你。抱歉!”
楚凌非发去一个笑脸。
事实上,今晚她根本就没将这件事当作事,邢尧宇和邢尧之间就少了一个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再说他帮助了她那么多,那点小事她怎么会去计较。
每每和邢尧宇说话,她心情总是放松愉悦的,所以发去的那张笑脸代表的就是她此刻对邢尧宇真实的心情—她没有放在心上。
“我只知道你资助我大学四年,外国留学两年是真的就足够了。”
“其他的不重要。”后面跟了一张微笑。
“谢谢你邢尧哥,谢谢今生有你!”
最后一句话发过去,楚凌非心中一阵酸楚,眼眸里溢满了泪水。
若不是邢尧宇的出现,她楚凌非将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是他拯救了她的一生,让孤单的她有了依靠,有了心灵避难的港湾。
简昱笙说的没错,邢尧宇是她的恩人,他的恩情她这一辈子都无以为报。
夜色静谧,月色如水。
别墅区路灯灰暗,邢尧宇站在三楼的露天阳台上,当看到那条信息时,内心似有万把箭穿过,痛的他握紧手机,另一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向了身前的大理石阳台面。
继而看着手机屏幕黯然一笑,自言自语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无法改变的现实,使他心中一阵暴怒,一声怒吼,将手机摔成了碎渣。
楚凌非靠着假山坐了许久,身子被冰冷的石头浸的冰凉,双腿蹲的有些发木,她才收拾好心情起身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看着安然入睡的简昱笙,楚凌非唇角勾起惨淡的微笑。
想着自己和简昱笙结婚,其实就是一场悲剧。
他们从未谋面就组合在了一起,她嫁给他,不,确切的说被父亲卖给了他。那时候的她还不懂得爱是什么,她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已。
就想有母亲在,家可以避风遮阳,充满温馨。
而眼前这个家却不是她心中期望的,甚至可以说与心中的期望相差太远。
它很大,却没有温度,她有丈夫,却很难回家一趟,他一走总是十天半个月,而回来躺在一张床上,也从不碰她。
在照片事件之前,他对她总是一副不痛不痒的神情,而后却变得暴怒甚是冷漠至极。
想来也是自己做错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有了一纸婚约,在此期间她都该维护他的尊严。
走近他的床边,淡淡地凝视着简昱笙,他的呼吸均匀,胸膛微微起伏。
不由地,她勾出一抹安然的微笑,轻语说着:“对不起,是我的出现伤害了你们,你放心,我会说服我的爸爸,退出你们的生活中。”
不是她的,强求不来,终归是要失去,所以她选择放手是最好的成全,这一刻她心中全然放下了,也轻松了不少。
翌日,阳光明媚,楚凌非着了一身浅绿色的齐膝短裙,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近床边,她粉红柔嫩的唇角噙着阳光般的微笑。
看起来清爽阳光,似乎整个屋里都充满了温馨。
靠在床头的简昱笙脑袋发胀,看到眼前清晰的一幕,皱起了眉头。
朝他走来的女人的微笑似真似假,让他难以辨别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他明白,面前这个女人就不会对他动真情。
“来,喝点醒酒汤,脑袋会好受点。”她坐在床边要给他喂。
简昱笙冷着脸一偏,拒绝了她喂,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碗,不去看她径直问:“今天周六,和朋友有约会吗?”
“没有,我今天想回家看看爸爸。”
他喝汤的动作一滞,随即开口:“今天我要见一个政要人物,没时间陪你回去。”说完,又喝下几口,将手中的碗递给了楚凌非。
“我想爸爸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安心忙你的事,不用管我。”说完转身即离开了房间。
“等等!”
她在门口驻足,侧身面带了微笑,“你还有事吗?”
简昱笙总觉得今日的楚凌非不同于往日,具体哪里不同,他也无法说出来,只是感觉她有点怪。
不禁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打扮这么漂亮怕不是回家看你爸爸吧?”
楚凌非淡淡一笑:“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派个人监视我!”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你给我站住!楚凌非,听见没有!”简昱笙顿时心中怒火四起,愤怒地朝门口大喊。
门口没有人出现,简昱笙低声愤怒地咒骂了一声“可恶”,随即掀开被子,穿着拖鞋追了出去。
他跑出门,楚凌非已经开着他的白色法拉利出了车库,“你给我停下来,听见没有?”
看着穿着一身睡袍,愤怒地盯着她,楚凌非笑着打了声喇叭:“你的车借用一天,一会你让谢平送你出门。再见!”
“你给我下来。”简昱笙朝她大喝,“你是不是长反骨了,我说不准去,你就得在家给我好好待着。”简昱笙追着车。
楚凌非不屑一笑,朝右打了方向盘,一踩油门快速离去。
简昱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怔然地看着远去的车。
在他眼中她一直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除了那颗心他无法操纵,平时他说的话她都是言听计从,今天她是怎么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气愤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才发现自己刚才下楼跑掉了一只拖鞋,脚掌踩在尖锐的石子上锥心的疼,吃痛的“啊”了声,赶紧抬起左脚,朝一边的石凳跳去。
他拿出手机给谢平打去了电话。
楚凌非将车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的门口,把着方向盘迟迟没有下车。
良久,她才打开车门,抱着一束鲜花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来到病房,病床上的人安详地闭着眼眸,脸色苍白无血色。
放下手中的鲜花,楚凌非站在了病床前,轻轻触摸楚翌辉的苍白的面颊,他似比之前的他瘦了很多。
门外有两个身影贴在了病房门口。
“爸,当初你肯认我这个女儿,无论是出自什么目的,女儿都会心存感念,谢谢你给了我生命,让我来到了这个世上。”顿了顿,继续道,“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会和简昱笙离婚……”
“你敢!”没有开门声响却传来女人冷厉的呵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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