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眼前钟离煌的脸近在咫尺。
“你这个人,不是说好在中间的树那里见面吗?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钟离煌看上去真的很生气,见她醒来,丢下一句话就转过身不再理会。
梦泠煊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便想赶快解释,一抬头,脖颈忽然一阵酸痛。
酸痛……
不对!
忽然出现的男子,钟离煌的脸,男子的银针和他的眼神……
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这才一幕幕浮上心头。
如果那个人是钟离煌,那眼前这个高自己大半个头的白衣女子又是谁?
梦泠煊懵了,半趴在地上发呆。
“你怎么回事?”
钟离煌一声怒吼将梦泠煊拉回了现实,她不顾自己脖颈的酸痛,挣扎着爬了起来跑到钟离煌的眼前,完全忘记钟离煌让她好生记着的书册上,被划过的重点之“不可随便触碰娘子身子”这一条,伸手摸摸钟离煌的耳朵。
“你干什么?”
钟离煌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一把将梦泠煊推开,眼看就要掏出银针。
“啊啊啊,娘子慢、慢、慢着!”
梦泠煊急急忙忙阻止着眼前马上要发怒的“容嬷嬷”,一边赶紧把在温泉边上发生的事情解释给钟离煌听。
“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子?”
钟离煌的脸色变幻莫测,梦泠煊猜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你看清他的针了?”
梦泠煊点点头。
“前些日子,我听说为我制针的遗谷丢失了几支,想来是被贼人窃走了。”钟离煌好像并不太在意自己专门定制的针被人偷走的事情,语气淡如清风。
回忆起温泉边上发生的一切,以及最后被自己发现银针时略微慌张的神色,梦泠煊觉得,那个人,分明就是钟离煌啊。
“是时候查查了。”钟离煌话到这里,梦泠煊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便退在一旁不敢多问,小心翼翼看着钟离煌。
“走吧,今天就可以出谷了。”
丢下一句话,钟离煌向前走去。
而梦泠煊还沉浸在之前的记忆中,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白裙的钟离煌,完全无法转换过来。
“难道是做了一个梦?”
但是这个梦,未免有点太过于真实。
阳光的味道,和最后男子身上的味道。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不行。”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梦泠煊挠了挠头。
“难道钟离煌是个男子?”
“可是他的胸明明那么大。”
……
不想了不想了……
梦泠煊跟在大步流星的钟离煌身后神游,完全没注意到前面的钟离煌轻轻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瞒过去了。”
但钟离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位“夫君”,为了证实她的想法,再次将那本约法三章的小册子忘到九霄云外。
“不可随便触碰娘子身子。”
嘴角抹过落雁般的弧线,忽然间,钟离煌倒是觉得这“小夫君”有几番意思。
二人一前一后在断崖台中穿行,梦泠煊渐渐被自己身边的各种植物所吸引,暂时放下了“钟离煌是男子”的执念。
“这是知离圣草?”梦泠煊指着离自己只有半丈远的一株颜色接近乌黑的灌木。
“是。”
钟离煌回头看了一眼。
“知离圣草据说只生在在极阴的地方,虽然一旦生长总可以蔓延一片,但是大部分都没有医效。”梦泠煊想起医书上关于知离圣草的介绍。
“要找到知离王草。”
钟离煌接着梦泠煊的话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据我所知,梦家可不是什么医家。”
“我……我前一段时间给你找草药的时候在医术上看到的。”
梦泠煊小声回答。
钟离煌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之色,但和梦泠煊的眼神对上之后很快转回了冷漠。
“知离圣草几乎不可寻,按理说每一个知离圣草群落都应该有一株知离王草,但是前朝知离圣草被采摘过度,知离王草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断崖台这些知离草不过是为了不让其绝迹。”
钟离煌向梦泠煊解释道。
“嗯。”
“嗯?”
自己的娘子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给自己解释这些了?
但是还没有等梦泠煊细想,就听钟离煌提高声音说道:“你东看西看些什么,赶紧走,难道你还想今晚在这断崖台夜宿一宿?你不知知离圣草生长的地方阴气极重,不能休息吗?是不是要我拿针扎你,你才能走快一些?!”
梦泠煊低头吐了吐舌头,不再停留,慌忙追赶已经离去的钟离煌。
是夜。
钟离煌坐在火堆旁边,闭着眼睛打坐休息,梦泠煊抱着膝盖坐在旁边看着他闭着眼睛的精致容颜,浓密的眉毛斜飞入鬓,英气的不像是女孩子,但是之前他坚持每天在嘴唇上点淡淡的胭脂,如今在这断崖台中没有胭脂,他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色。
梦泠煊忽然注意到钟离煌的眉心和眼底,也淤积这种青色的浊气。
她伸出手抚上了钟离煌的眼睛。
钟离煌倏然睁开了眼睛,瞪着梦泠煊。
“糟了。”
梦泠煊的手停在钟离煌的眼皮上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脸都摸了,不如一次性看看自己的这位娘子到底是不是女儿身。”
梦泠煊一咬牙,趁钟离煌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爪子一把伸向了钟离煌的胸口。
这软软的触感…
为了证实自己的手没有说谎,梦泠煊的爪子甚至在抓到钟离煌胸口的巨大之后还胡乱捏了捏。
“你……”
钟离煌气到就差一颗火星子就能点着了,无奈自己此时内息未平,只好瞪着眼睛看着梦泠煊自言自语收回了那只犯了罪的爪子,甚至做好了准备趴在地上等自己的银针。
“她怎么不动了?”
梦泠煊做好了被钟离煌暴打的准备,不料钟离煌只是瞪着能吃人的眼睛看着他,这时候梦泠煊才注意到有一丝丝青黑的气息从钟离煌的手心缓缓散出。
“她在练功调息,今天在那种极阴之地走了那么久,她身上的毒一定有所反复……”
想到这个,梦泠煊又看看自己刚才犯下“滔天大罪”的手,心中有些愧疚,但是想到刚刚手心柔软而巨大的触感…
钟离煌是女子没错啊。
可是,那天温泉边的男子又是谁?
在梦泠煊的心中,那个男子已经不是和钟离煌“相似”那么简单了,容貌可以作假,可是那一模一样的深瞳,能作假吗?
梦泠煊揉揉脑袋,这时候钟离煌终于调息结束,他黑着脸,并没有拿出针扎梦泠煊,只是把雪白的外袍丢给她。
“盖着,我调息后身体很热,不需要。”
梦泠煊抱着钟离煌的外袍,脑袋里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渐渐沉沉睡去,小脸映着橘色的火光格外的温柔,钟离煌轻轻托着她的脸放在柔软的稻草上,又帮她把盖着的外袍掖好,脸上这才显露倦色。
“幸好没有露馅。”钟离煌托托胸口的柔软,在梦泠煊的身边轻手轻脚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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