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谁?”
梦泠煊终于推开自己身上的男子,但眼睛还呆呆看着他那张和钟离煌一模一样的脸。
那男子见梦泠煊受到了惊吓,便拿开了压制住她身体的手,起身坐在了梦泠煊身边,瞪着如天上繁星流转般的美目,看着她不说话。
就算如此,梦泠煊还是看出他眼中满满都是戏谑。
“你…”
不等梦泠煊把话说完,男子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嘴唇,把她的话全部封在了喉咙里。
男子的手指洁白冰凉,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梦泠煊见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认真打量眼前的男子。
他身着玄色长袍,头发在头顶用一支光洁的银簪绾好,周身几乎没有上次见面时候渗透着阴森的凌厉杀气,几缕碎发垂在鬓角,平添了几分柔和。
这男子的眉眼和钟离煌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只是他身上隐隐透出的那股阳刚之气是钟离煌身上所没有的,即使二人一般高大。
男子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眼角的余光看到梦泠煊一直看自己,便指了指眼前的温泉,示意她继续洗澡。
梦泠煊完全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搞得丈二摸不着头,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泡温泉?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和钟离煌长得一模一样?他究竟是不是钟离煌的兄弟?
更何况,梦泠煊,堂堂玄天宗的姑爷,凭什么在这男子的注视下洗澡?
脑中飘过无数个问题,奈何男子虽然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周身气场之强让梦泠煊不敢多说,只好静静坐在他的身边。
男子也只是坐在梦泠煊身边,不再有什么动作,眼神望着飘着雾气的温泉,闪闪烁烁,却根本不看梦泠煊一眼。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零零星星撒下来,伴着温泉的氤氲水雾,一切都美好的如若仙境。
甚至,有一两个瞬间,梦泠煊以为自己身边坐着的就是自己梦中的如意夫君,而自己也不再需要顶着这男人的身份活着。
那该多好……
可是,错觉不过转瞬即逝,身边坐着的这个人,梦泠煊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的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
要是被发现了……
“怎么了?”
男子忽然开口,把正在神游的梦泠煊吓得哆嗦了一下,他的声音不惊不扰,带着淡淡的沙哑,像撒了一把还没有打磨光滑的洁白玉珠在梦泠煊的心里。
“没……没什么……”
他又怎么会懂我的处境?
梦泠煊嘴上敷衍着男子,心下暗想。
不过这声音,和钟离煌倒是挺像的。
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弧度,在阳光下,那张容颜越显可爱。
“你这颗脑袋里想些什么?”
男子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梦泠煊的头顶把她刚刚晾干一点的头发揉得毛茸茸的。
“你到底是谁?”
梦泠煊听他和自己说话没有一点上次凶神恶煞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咱们不是上次见过面吗?”
“见过面?”
梦泠煊回忆着上次河边的黑衣人,和自己最后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并不打算称那次的相遇为“见面。”
“呃……我上次被人追杀,所以……”
梦泠煊想起那双几乎要和沉沉夜色融为一体的黑眸,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又追问:“可是二公子为何要派人追杀你?”
“我得罪他了。”
男子没有丝毫犹豫,风轻云淡说出了这个所谓的“理由”。
梦泠煊被这个回答堵住了嘴巴,一肚子问题也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二人继续看着眼前雾气氤氲的温泉。
“其实这断崖台里还是有些漂亮的地方的。”
男子好像并没有和梦泠煊说话,而是自己在喃喃自语,说罢将一颗洁白的小石头泡到温泉里,小石头在水面打了好几个水漂才扑通一声落进温泉中,荡起阵阵涟漪。
“你试试。”男子不由分说把一粒石头塞进梦泠煊的手里。
“我不会。”
“你不是玄天宗的姑爷吗?打水漂都不会?”
他挑起一边锋利漂亮的眉毛,眼睛却仍旧盯着温泉。
“扑通。”
小石头在梦泠煊的手里失去了轻盈飘逸的力量,直直落在了温泉里面。
“哈哈哈……”男子一边笑一边塞给梦泠煊一大把石头。
“都扔进去。”
“啊?”梦泠煊疑惑地看向他,再看看手中的一把小石头,脑袋里都是问号。
“扔,要不我把你扔进去。”
男子见梦泠煊犹犹豫豫,放了狠话。
“扑通!”
“扑通!”
“扑通!”
……
手中的小石头无一例外,都被梦泠煊直接葬身于温泉。
“没石头了。”
梦泠煊看着在一边靠着树干笑个不停的男子,没好气地说。
“你转过来。”
男子忽然命令道,却又不等梦泠煊回应,就把手伸到梦泠煊的头顶,强行将她的脑袋扭到自己面前。
在梦泠煊刚看到他眼角唇角都是没有散去的笑意,意识到不妙的时候,下一秒就被头皮传来的疼痛难过的大叫起来。
“哎哎哎……”
梦泠煊捂着脑袋直呼疼。
男子急忙放手,看上去有点意外自己会把梦泠煊扯痛。
“咦,等等……这是什么?”
梦泠煊被他扭到一边,一边揉着被扯痛的那一点头皮,这时她的眼睛正好对着男子的耳朵。
男子耳后的头发里藏着一根银针?
这银针上独特的花纹又是什么?
这是钟离煌的针?!
自家那个容嬷嬷的针,怎么会在这个男子头上?
梦泠煊还记得,有人曾告诉她,钟离煌的银针是专门定制的,上面的花纹天下独一无二。
“你是钟离煌?!”
梦泠煊大叫,一双手扳住男子的脸,认真盯着他的眼睛看。
这眼睛,这深不见底的瞳孔。
男子被梦泠煊的一系列反应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摸了一下耳后,心下暗念糟糕,又见紧紧盯着自己的梦泠煊,眼中渐渐有了拨开云雾见月明之色,心知此时不可大意,伸手一把将梦泠煊推开,紧接一记手刀劈向她。
“钟离……”一个“煌”字卡在喉咙没有说出来,梦泠煊就失去了意识,闭眼之前最后的记忆是男子胸口的味道,像长在冰天雪地的里的茶树的味道,冷冽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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