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雪曼回到家里,东倒西歪摸进卧室,一头扎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中午。
她神情呆滞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袋昏昏沉沉,心里空落落,大有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感觉。
身体的困乏与肿胀逐渐牵动大脑神经,一丝恐惧闪过心头,她挺尸一般坐起来,剧烈的晃了晃脑袋,却只搜索到饭后一干姐妹醉意阑珊的走进‘醉朦胧夜总会’的记忆,至于怎么走出来,又是如何回到家里,全然没有一点儿印象。
恰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惊得罗雪曼打了一个激灵,她伸长手拽过挎包掏出手机,盯着屏幕上佘玉阳发来的简短文字——我们结束吧,呆若木鸡。
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她的膝盖骨上,她却麻木得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好一会儿之后,罗雪曼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抓起手机,给佘玉阳打电话,听到关机的提示音,她仍然不甘心,疯了似的一遍一遍重播。
“这到底是为什么?”罗雪曼情绪爆发,歇斯底里的咆哮,泪水倾泻而出。
她跳下床,光着脚丫冲到门口,又迟疑的停下脚步:“我不能这么邋遢的去见玉阳,他喜欢清清爽爽的女孩子!洗澡……对,我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他!”
罗雪曼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手忙脚乱褪去衣裙,镜子中挂着怵目惊心的吻痕的身体,刺得她眼睛生痛。
震撼使得罗雪曼的身体不停的颤抖,面前的镜子仿若一面魔镜,竟折射如梦如幻的画面:
一对男女痴缠在一起,声声娇喘似还萦绕在耳畔。
女人仰起头,如瀑长发随之垂至脑后,如痴如醉的面孔暴露无遗,镜头拉近、再拉近……
罗雪曼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身体没来由的一阵贲张,画面中放浪如妓的女人竟然是她;而那个男人,除了修长的身形之外,再无迹可寻。
“我到底干了什么?喝醉了酒真恶心!”罗雪曼面色惨白,抓起洗手台上的物品,狠狠的砸向镜子。
‘咣当’一声巨响,她的心顷刻间随着镜子成为支离碎片。
她呆立了片刻,才站到喷淋头下面,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自认为肮脏的身体,汹涌而出的泪水与水流混合在一起,流淌不息。
之后,罗雪曼用了有史以来最短的时间着装打扮,抓了挎包,急匆匆出门。
楼道里,罗雪曼对迎面而来的母亲姜兰芳视而不见。
姜兰芳拉住罗雪曼,问道:“曼曼,瞅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儿,这是要去哪儿?”
“妈,我出去一趟!”罗雪曼丢下一句话,挣脱姜兰芳的手臂,慌慌张张朝楼下跑去。
姜兰芳望着罗雪曼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摇头苦笑:“这孩子,明儿就要嫁人了,还这么风风火火,一点儿都不矜持!”
罗雪曼坐上出租车,就开始反复拨打佘玉阳的电话,直到到了他家门口,也未能拨通电话。
她立在门口,抬起手,深深吸了两口气,才敲响了房门。
佘玉阳的母亲汪月梅拉开门,面色冰冷:“哟,是你啊?”
罗雪曼急不可耐的问道:“阿姨,玉阳呢?”
汪月梅的语气比脸色更加冰冷:“玉阳不在家!”
“我不信!”罗雪曼说着话就往门里迈步,汪月梅两手抻在门框上,将她挡了回去,厉声道:“玉阳取消了婚礼,跟你分手了,你若是要脸,就赶紧走!”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酒席订好了,请帖也发出去了,您就由着他胡闹,全然不顾及两家人的脸面?”罗雪曼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情绪很是激动。
“脸面?”汪月梅冷笑不已:“我家玉阳若真娶了你这种女人,那才真是丢我老佘家的脸!你说说你,一无亲二无友,除了一个病殃殃的老娘,你还有什么?连自个儿亲爹都不晓得是谁,难以想象,你妈当年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儿!我就玉阳一个儿子,他铁了心要娶你,我没话可说,现如今,他想明白了,改变了主意,我这当妈的自然求之不得!”
“阿姨,您怎么说我都可以,请不要侮辱我妈!”罗雪曼义愤填膺,强硬的态度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泄了气,眼里滚动着泪花,软言道:“阿姨,我知道玉阳一定在家,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我只想要个理由,死也死个明白!”
汪月梅眼睛一睖,提高了音量:“你听不明白人话么?我家玉阳跟你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你还撵上门胡搅蛮缠,还要不要脸?哼,你再死缠烂打,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啊!”
“阿姨,您也是女人,更应该将心比心,我跟玉阳在一起四年……若是玉阳是女孩子,莫名其妙被人抛弃了,您难道也听之任之,不心痛?”罗雪曼心如刀绞,她万万没想到,四年来对她慈眉善目,笑脸相迎的长辈,此刻竟然翻脸不认人,像是换了一个人。
汪月梅一脸不屑,道:“罗雪曼,你搞搞清楚,别说我家玉阳没把你怎么着,就算把你怎么着了,结了婚也是可以离婚的!你想赖着我家玉阳,没门儿!”
“阿姨,作为母亲,您护犊子也得有分寸!您昧着良心说话做事,就不怕遭报应么?”罗雪曼怒目圆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汪月梅:“我没有半点儿赖着佘玉阳的意思,他理应给我一个交代!”
“你凭啥要交代?若是我家玉阳把你肚子搞大了,那我没得说,该赔钱赔钱,该出力出力;可你听清楚,即便是那样儿,你也休想母凭子贵,踏进我老佘家门槛!”汪月梅眉毛一挑,说话越发不中听。
罗雪曼拳头捏得紧紧的,恨得牙痒痒,半晌才发狠的回道:“我今儿算是领教了老佘家的家教,当妈的为老不尊,当儿子的是个渣男也不足为怪,我应该庆幸,没有踏入老佘家这个地狱!”
汪月梅被罗雪曼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咆哮道:“滚!不要脸的东西,你家才是根不正苗不端,有啥样儿的妈,就有啥样儿的闺女!”
“我等得到佘玉阳遭报应的那一天!”罗雪曼冷目瞪了汪月梅片刻,毅然转身,愤然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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