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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舔干净。”
别后重逢,这是季修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五年不见,他还是记忆里那个俊逸少年,只眉眼间多了几分放荡不羁。
而我,却面如枯槁,骨瘦嶙峋,再无半点女神风范。
“怎么,没听见?”
沾有酒渍的鞋尖往我面前伸了伸,季修宛如上位者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不是清洁工吗,这是你分内工作吧。还是说……要我叫你经理过来?”
“别!我舔。”
五年牢狱之灾,早已将我的棱角磨平。
这点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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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包间里熙熙攘攘,全是看热闹的人。
那些曾经在大学里仰慕过我的人,现在一个个都鼻孔朝天。
也是,昔日校花沦为扫地大妈,谁不想上来踩一脚呢?
如果我早知道季修他们在这里开同学聚会……
打死我也不会走进来。
“要舔快舔,等什么呢?没看到季哥的腿都伸累了吗?”
说话的是楚伯远,一个告白被我拒绝过N次的公子哥。
仗着家里有点钱,换女朋友如换衣服。
我记得他以前最瞧不起家境贫寒却次次都拿年级第一的季修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他的小弟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伸出舌头。
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
就在舌尖即将抵达鞋面的时候,季修将脚收了回去。
“温晗,你的骨气呢?”
季修掐住我的脖子,逼我抬头与他对视。
眸子漆黑,充斥着恨与厌恶。
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用手不停地扒拉他,他却忽然松了手。
他瞥眼,视线落在我断了小指的左手上。
眉目锁紧。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攥拳。
“温晗,你不是出国进修了吗,怎么,求学失败了?”
“我看不止是求学失败吧,这是被人敲骨吸髓了?温晗,你这么多年都去哪儿了?同学聚会也从来不参加,你这样子走在大街上我可不敢认啊!”
周围哄笑一片,季修却始终沉默不语。
算是一种变相的放纵。
“季修现在可是医学界的行业翘楚,青年才俊。我说温晗啊,你当初要是没有那么自以为是,抛弃季修一个人出国,日子过的肯定比现在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哈哈哈哈!”
周围的调侃声无一例外进入我耳朵,每个字都重击耳膜。
我盯着地上那片洒了的红酒,从桶里拿出抹布,一点点擦拭起来。
前尘往事,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眼下赶紧把地擦干净,赶紧走人,才是正事。
可他们明显不想轻易放过我。
“温女神,我就想冒昧问一句,你这工资,一天多少钱啊?”
“瞧你这眼神,大门口不是明码标价写着招聘需求吗,清洁工一个月2300!”
“啊……这也才少了吧,温晗你赶紧求求季修,你不知道,季修现在可是安雅医院高薪聘请的副院长,未来要接院长的班呢。”
“对呀,你就求求季大院长,也许季院长一开心,愿意跟你重温旧梦呢。”
季修扯扯唇角,嗤笑一声:“旧梦?那是噩梦。”
又是哄笑一片。
我咬紧牙根,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完,提着桶正要往外走。
忽然横空一脚踢在了我的小腿肚子上,立马摔了个狗吃屎。
腿上的旧伤隐隐作痛,我却第一时间去看那个桶。
还好,没有洒出来。
不然又要再擦一遍了。
“呀,不好意思,高跟鞋打滑,没站稳。”
我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她是甘棠,明恋季修很多年,人尽皆知。
“甘棠,你故意的吧,我们温女神都这么可怜了,你还欺负她?”
“你可别瞎说,甘棠现在也是安雅医院的主任医师,跟季院长郎才女貌,她怎么会欺负一个要颜没颜,要才没才的清洁大妈啊!”
“季修,人甘棠都跟你表白过多少次了,到底怎么样,答不答应啊?”
“就是,你再不答应,我可要开始追甘棠了!”
大家起着哄,越说越热闹。
在这方热闹的天地里,我像是被扣了层真空罩,手脚冰凉。
甘棠被说红了脸,借着酒劲大方表白:“季修,你看你和温晗都分手这么多年了,我……还有机会吗?”
“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我艰难地爬起来,努力将身后的声音抛开。
可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