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棠如坐针毡,想起前世祖母被害之后,沈家遭难,而沈知行从头到尾都只是冷冷观望。
他在侯府并无好的回忆,而且备受欺凌,而且这主要的欺凌来源——是她。
沈雨棠恨不得打死之前嚣张跋扈的自己。
她从祖母身边跳起来,匆匆系好披风,“祖母,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老太太宠溺看着她,“你这小疯丫头,身体不好还这般风风火火,若是给你调理好了,你还不得闹翻了天去!”
沈雨棠的跋扈在侯府内人尽皆知,只不过老太太宠着她,由着她去罢了。
一路走得飞快,沈雨棠回了自己的院子,水都没喝一口就拎着那盒蛋黄莲蓉团圆饼再次出门。
来到沈知行住的地方,沈雨棠有些紧张地敲门。
半晌后,有人开门。
沈雨棠抬眼,怔怔地看着沈知行。
日后掌握无数人生死的权臣,如今只是一个十七岁清冷挺拔的少年。
他站得很直,比沈雨棠高出很多,五官俊美得令人情不自禁屏息。他生得这样一幅仙人貌,本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宠爱的对象。
可他偏偏极冷,极郁。看人的眼神像是结了冰、淬了毒,让沈雨棠忍不住想起前世权势在握的他。
他杀了国师,斩了奸相,之后取而代之,成为陵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他非忠非奸,视人命如草芥,无论高管百姓,但凡与他不睦,他都要杀之而后快。
他不近女色,那些巴结奉承送到他府上的美女舞姬,朝为红颜,暮为枯骨。鲜活的人命在他手中,不过转瞬即逝。
帝王忌惮他,又仰仗他,朝臣畏惧他,又倾尽所有都撼不得他分毫。
陵国百姓或许不知帝王名讳,却牢牢记着“沈知行”这个名字。
立下无数功勋,又残暴如恶鬼的沈知行。
而现在,沈知行正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是冰冷的杀意。
沈雨棠努力忽视那抹杀意,硬着头皮,把手里的点心盒递过去。
“知行哥哥……这是蛋黄莲蓉馅儿的团圆饼,送给你,就当我为之前的不懂事,向你赔罪!”
沈知行的目光轻轻在点心盒上掠过,眼底带了厌恶与讥嘲。
“下了毒?”
沈雨棠一窒,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不信我吃给你看。”
打开点心盒,沈雨棠挑了一块粉色的团圆饼,咬了一口,给沈知行看。
“真的没有下毒!我再怎么……也不会做那样的事。”
沈知行低头看她。
小姑娘生得肤白貌美,因为年纪尚小,婴儿肥未褪,吃东西的时候雪腮跟着一抖一抖,圆润的小脸精致得像是青瓷,仿佛伸手用力一握,就会轻易破碎。
她嚣张跋扈的时候,也是顶着这样一张无辜美好的脸。
好想伸手攥紧,用力捏碎。
沈知行唇边勾起戏谑而阴鸷的弧度。
“可你只吃了一个,万一只有这个没有毒,其他都是有毒的呢?”
沈雨棠摇头,放下那块咬了一口的,重新拿起一块。
“真的没有下毒……”她再次咬下一口。
“其他的呢?”
沈雨棠一块一块接连拿起来,每块都尝上一口,每块团圆饼都被她的小牙咬了一个月缺。
她知道沈知行在戏弄她,他根本不会吃她送来的东西,而她也不介意被他这样戏弄。
想讨好这个未来的权臣,吃几口月饼算什么?
一块块尝下去,这一盒团圆饼算是废了。
沈知行更不会吃她吃过的东西。
吃到最后,她被噎得有些难受,小姑娘嗓子眼儿细,干嚼了这么多口月饼,连杯水都没有,嗓子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沈雨棠被噎得眼眶发红,重新盖好点心盒,“……我下次再给知行哥哥送团圆饼。”
就在她将要转身的时候,沈知行却拿过那点心盒,似笑非笑。
“既然是送人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我帮你扔了,也总比你再拿回去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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