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看着哭红了眼的罗秋蝶,回忆起五日前的事,她自小长在深宫,见过的那些手段比罗秋蝶的手段高得多。那日罗秋蝶前来闹事时,沈清月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但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索性,沈清月将计就计,让那婢女把信放入了自己房里,再自己偷偷地换过来,那封信她看过,写的确实是璿国一些重要兵防部署,倘若真的被找到了,那她就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沈清月想着,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她今日没有多说话,面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这样看着,反倒像一个误入凡尘的仙子,出落得如此清丽脱俗。
“父皇,她就是个妖女,她是红颜祸水啊!儿臣只是想帮太子除掉她,除掉这个霍乱太子,迷惑太子的妖女罢了!”
罗秋蝶尖细的声音让沈清月从回忆里回神,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还在临华宫里,还在受训,沈清月无奈地叹气,继续跪着,没有反驳。
景勋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一个如泼妇骂街一般,大吵大闹,一个如仙子一般,不争不抢。恍惚之中,他好像看见了故人,那个让他生恨,害怕的女人,如兰!
于是景勋决定再给罗秋蝶一个机会,让她好好说说到底是为了什才陷害了沈清月的。
“你说她是妖女?为何?”景勋渐渐地控制了自己的怒气,理智慢慢回升,但他的语气却更冷,好似那深渊之下,黑洞洞的一切,只要你稍有不慎,就只能掉落下去,万劫不复!
罗秋蝶整整自己的衣冠,定了定心神,她知道要是她说错话了,不止是她,还有父亲、母亲,甚至罗氏一族都可能会受到迁怒,罗秋蝶不是傻子。
微微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罗秋蝶才颤巍巍说道:“父皇,儿臣本就是父皇钦定下的太子妃,原以为能和太子殿下喜结良缘,一世安好。可是,自从苓川一战,太子重伤之后,一切都变了。”
景勋微眯着眼看罗秋蝶,事实却是如此,自苓川一战后,景辉确实变了不少,但那也是他的皇儿,哪里轮得到这个女子来说三道四,想来就觉得脑子疼!
“最初,太子先是拒婚于我,而后求婚于延国公主,也就是她!父皇,此前太子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也没有表现出沉迷于美色的样子,可是他却以求美人的说辞去求了!倘若不是她施了妖法,太子怎么可能……”
罗秋蝶越说,越是气愤,而沈清月倒是想笑了,她佩服极了罗秋蝶的脑回路,实在是太厉害了,她望尘莫及啊!这都能怪到她头上,实在是冤死了。
“然后呢?”景勋没有打断罗秋蝶的话,示意她继续说话。罗秋蝶这才又开口了:“而最让儿臣难堪的是,我与太子成婚之夜,太子留宿于她那里,儿臣气不过,遂去找了她,想给她个下马威,但太子殿下却说我……说我不知轻重,父皇,儿臣确实不比公主高贵,但……哪里受得了这些,再者……”
罗秋蝶停下,抹了抹眼泪,沈清月在心里大叫道,什么叫宿在她那里了,她明明就没有!怎么什么错事都要往她身上搬,这样为什么不说她可能会害璿国灭亡,沈清月在心里吐槽着。
“再者,前些日子,那些流言蜚语让儿臣痛苦不堪,所以才求了父亲,想要……和离……父亲也是心疼儿臣,才……父皇,莫要被这妖女蒙骗了,她已经迷惑了太子,儿臣不想……不想太子受伤,听了婢女的建议,陷害于她,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儿臣是不想拿那些密信说事的,求父皇明鉴。”
罗秋蝶一句一句都是在说她沈清月魅惑了太子,要的是沈清月死,景勋打量了沈清月一眼,太像了,太像了,这个女子怕是不能留了!
“如此,太子侧妃,清月公主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清月清者自清,并无辩解之理,太子妃所言,清月无法辩解,只求陛下明鉴!”说罢,又把头磕在地上。
“父皇,儿臣没有受她蛊惑,儿臣……”景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以罗秋蝶是个草包,没想到却如此能说回道,要是父皇真的相信了她所言,治沈清月一个魅惑太子的罪也是合适的。
“陛下,求陛下给小女一个公道,给臣一个说法!”罗久违顺势而为,间接地给景勋施压。
“够了,这场闹剧你们还要闹多久?太子妃所言确实不假,太子侧妃魅惑太子,其心可诛,朕今日要为辉儿除去你这妖妇,还璿国一个安宁,还东宫安宁!”
此话一出,景勋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他选择了臣子,选了罗久违。沈清月脸上浮现笑意,看着景勋的样子,觉得像是一个笑话。
“安宁?那延国呢?我呢?我远嫁到他国,是我的意愿?是我求着要太子娶我的么?是你们璿国欺人太甚,是你们逼着我皇兄,要我嫁到璿国的,现在倒好,反咬一口,说我祸国殃民?”
沈清月心想,反正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索性直接骂个痛快,不然他们以为自己是软柿子么?
“沈清月,你放肆!还不认罪?”景勋听她的话,眼神中的杀意越来越重,他一定要杀了这妖女,反正延国的徐子澈已死,其他的将军不足为惧,他璿国还会怕了不成?
“我没做过,我不认!”沈清月对上景勋的视线,坚定着自己的话和立场,她不认莫须有的罪名,这简直就在在辱她。
“好啊!好啊!你这不知轻重尊卑的妖女,朕今日定要你死!”
在一旁的景辉立即劝解着景勋,深怕他一句赐死的话,就把沈清月给杀了。“父皇息怒,眼下璿延两国正在议和,林侯也还在璿国,要是……”
“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再不济,我还有辉儿你,再打一次又有何不可!”景勋自信满满地看着景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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