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国使臣到~~”太监的声音传来,沈清月远远望去,来人是是延国伯阳侯,林姓,名为衡,算得上是公正,沈清月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
“延国使臣,林衡,参见陛下……”林衡微微俯身,没有下跪,这让坐在高台只之上的景勋脸色微变。
“林大人远道而来,实在辛苦,来人,赐座!”
“多谢陛下!”
沈清月看着高台上看不清脸的景勋,猜不到这璿国皇帝的心里在想什么,林衡安然落座,景勋挥了挥手,身边的内侍立刻高声呼喊道:“乐起!”
顿时,丝竹声扬起,歌舞升平,景辉先行站起,对着高台上的景勋和皇后作揖,开口道:“父皇,此番与延国议和结亲,两国通商,惠及百姓,是父皇治理有方,儿臣愿父皇千秋万代,璿国永垂不朽。”
景辉的话,一句一句都真情流露,引得参宴的百官,也立即纷纷拍起了马屁。
“好好好,众卿免礼,今日朕与众爱卿不是君臣,而是好友,不必如此拘谨。”景勋看着林衡,林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清月看着饮酒作乐的百官们,觉得气闷,于是起身离席,想去透透气。但她一动,林衡也说话了。
“陛下,吾皇遣臣来,一是为了议和,二是吾皇最为心爱的皇妹远嫁璿国,但不知为何,臣好似寻不到公主,可是公主抱恙了?”
沈清月无奈地摇头,这个林衡,是兄长常在嘴边的人,沈清月记得兄长常说的,这林衡,嘴上的功夫了得,能把人活活气死。
原先沈清月上不醒的,她虽然受宠,但女子不能参政议政,她不了解这个林衡,但今天这一下,沈清月可算是信了。
“伯阳侯哪里的话,清月公主这不是坐在我儿身边的么?哪里会看不见?”在一旁的皇后微笑着给皇帝解围。
林衡面上冷笑,在来的路上,他什么风言风语都听说过,对于沈清月远嫁他国的建议他本就不赞同,一个女子,在他国无依无靠,还不是太子正妃,怕是自家的公主被这些璿国人欺负去了也没有人帮她说话。
“陛下,不是林衡不敬,只是——吾皇此次特意要臣前来问一个问题,清月公主是公主,她如何能低人一等,陛下如此做法,实在让林衡看不到议和的诚意!”
林衡捋了捋胡须,沈清月憋笑着,但没有作声。她倒是要看看,林衡能把璿国皇帝气成什么样?
“哦?使者可是听了些戏言?那些不过是风言风语,只是辉儿确实早已定下婚约,朕也自知慢待了公主,但使者请放心回去转告延皇,朕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景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碍于宫宴,他不发作。
“林侯确实是听错了,妹妹一到宫中,殿下就对她无微不至,哪里会有慢待之说?”罗秋蝶生怕沈清月反咬自己一口,立即跳出来解释。
“呵,但林衡却听闻,太子妃善妒,清月公主曾被施与刑罚,这也是假?”林衡的话让整个宫宴里立即安静下来,天家的事,向来都是最有趣的,要是有故事可听,人人都安静了不少。
这酒宴之上,突然风起云涌,林衡果然不是好惹的,景辉看到景勋已经气极,青筋凸起,怕景勋迁怒于沈清月,于是便站起来。
“林大人,此番前来,为的是议和大事,此时乃为本宫的内院之事,要是林大人想要个说法,我们待会再好好说上一说,而且,清月公主一直都在本宫身侧,林大人只是没细看而已。”
景辉举起酒杯,林衡冷眼看了看景辉一眼,随后饮下酒,这件事好像是过了。景辉微微舒了一口气,这林衡真难对付!
于是宫宴之上,再一次歌舞升平,歌姬弹唱着江南小调,婉转绕耳,让人难以忘怀。这一场小小的闹剧,并没有被这些纵情歌舞与酒宴的百官放在心里。毕竟——那是天家的事,听听也就罢了,但妄议是不可能的。
林衡一直看着沈清月,他在来的路上得知消息,是沈清月受辱,延国重礼,身为延国公主,本是千娇万宠的女子,怎可受到委屈?这是折辱延国,折辱圣上,他林衡既然来了,就一定不会佯装不知!
宫宴于亥时末结束,沈清月这等景勋和皇后离开后,这才走到林衡面前,微微欠身道:“林侯,不知我皇兄他近来可好?”
“圣上如今正在选妃,思及公主,在臣启程之前,抱恙。”林衡一板一眼地说着,沈清月看着面前的老先生,面露担忧。
“是清月不好,不能照顾皇兄,反倒给他添麻烦了。”
林衡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说道:“这是圣上的家书,公主不必自责,公主所为,全是为了延国百姓,徐元帅战死,延国此时已经不能在于璿国对战,倒是委屈了公主。”
沈清月眼里含泪,微笑着说:“不委屈,子澈能做的,清月也能做,若是能保两国和谐,这些都不算什么都。”若是景辉还在,他定能听到沈清月这句话,可惜他随着景勋的仪仗离开,并不知晓沈清月的话。
林衡赞许地看着沈清月,随即离开了皇宫。
林衡前脚刚走,罗秋蝶的声音就在沈清月的身后响起:“哟,妹妹可真是好心机啊,瞧你,连这老头都唬得一愣一愣的,妹妹果然厉害啊!”
沈清月紧紧拽着衣角,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打罗秋蝶,不要打!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不想忍了。
“啪~”罗秋蝶怒目圆瞪地抚着自己的左脸,沈清月居然敢打自己!一时之间,罗秋蝶也不知该怎么办,尽是安静了须臾,随后尖声大叫:“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打我,父皇!父亲你们可要给蝶儿做主啊!”
但此刻,景勋已经到了临华宫,林衡也已经快出宫门,只有一个人,还在这里——罗久违。沈清月回过神,发觉自己入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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