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陈果出院。
“我可以不用喝白粥了吗?”刚绑好安全带的坐好的陈果迫不及待开口询问。
她真的喝粥都快喝吐了,还是没有任何配料的白粥,她现在只想去吃好吃的,想了好久了。
熊轲想了想,刚点头,就见陈果眼睛蹭地冒起绿光,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奶黄包鸡爪子和酱猪蹄。
下一秒,熊轲冷酷无情:“可以喝其他口味的粥。”
陈果:“……”
她沉默三秒,迅速调动情绪,眼眶一秒变红,耸耸鼻子,正打算憋一包眼泪,然后掐着兔耳朵原地爆哭——
他的手掌温和地落到她额头上:“乖。”
……陈果一瞬间偃旗息鼓。
他似笑非笑,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医院。
走出去一段路,陈果不甘心,小心翼翼地偷瞄他:“……真的不可以吗?”
“现在当然不行。”熊轲给出的答案不容反抗,声音却仍然很轻很轻,“我问过医生,你现在这个阶段,暂时没办法碰难以消化的东西——所以先乖乖把胃养好,嗯?”
陈果眨眨眼,轻声问:“你经常去找医生吗?”
“也没有很经常。”
就……一天五六七八次吧。
她默了默,舔舔唇:“但,但我出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你天天跑去找他。”
“……”
“天天跑去找他,问他这、问他那,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食物都列一张清单,评星划定出我以后能碰的、应该少碰的、绝对不能碰的食物等级,严格按照它来执行。”
“……”
“我的医生说,你是他这些年见过的……最唠叨,最古板,但也对女朋友最上心的男朋友。”陈果微顿,老老实实地道,“所、所以临走前他让我转达你,他虽然常常告诉你‘嘘,别问了,再问就烦了’,但他没有真的烦你。”
“……”
熊轲突然有些无措,她说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或者说……
“大熊。”下一秒,陈果转过来,打断他的思绪,“其实不管是在那个医生眼里,还是在我心里,你都是那种……特别愿意为别人着想,但又很少把它们挂在嘴上的人。”
他不善言辞,大多数时候,做得比说得多,安静得像一片海。
“你很好,我爱你。”
路灯昏黄,耳畔江水潺潺,她脸庞白皙,眼睛明亮。
熊轲实在没忍住,即使旁边还有路人,可他情难自禁。
下一秒,按住她的下巴就亲了下去。
“嗯?”
“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
这么明显的暗示,这是熊轲吗?
熊轲低咳,“我那天听到了,你说你想准备奶粉。”
“我说了,那是准备给朋友的呀。”
熊轲很正经,“不要自欺欺人了。”
“……”
他指出:“明明就是你想要。”
“走吧。”不等陈果回过神,他拉住她的手腕,迫不及待地将她拖向停车场。
“不是……”陈果蒙了,“……去,去哪?”
“去把你说过的七天七夜过完。”
“……?!”
她哪里有说过这种话……就算无意间说过,他怎么记住的,还能说出口……
暮春傍晚,夜幕未深,路灯明亮。
天边明月光芒如流水,微风拂过树梢,空气中涌动温热,带来新鲜的气息。
两个人渐行渐远,笑闹声逐渐飘进风里。
最后回忆的帷幕拉下,是一对壁人站在了白色纯净的教堂之中。
宣誓结束,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深吻。
我曾拥抱太阳。
也曾一吻——
一吻到天荒。
时间倒回半月之前,黎笑蓝还在山城。
晚上八九点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陈果来了电话,一开口就把黎笑蓝惊了一下。
“笑笑,八号直接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啊!不是先订婚吗?”黎笑蓝一把从床上坐起,出声问道。
“现在熊轲一家人都怕我跑了,觉得越早结婚,把我拴住,最放心。”陈果哼唧了两声,慢悠悠开始解释。
“我无所谓,能结婚就可以了,管它多快。”
黎笑蓝还是觉得有点突然,“你确定好了,熊轲他爸妈,他家里的亲戚都同意?”
“当然。”
“其实只有他爸妈同意了,七大姑八大姨还在叽叽喳喳,但我只需要他爸妈同意就好了,其他人关我什么事。”陈果说到后面,语气带上了一点不屑。
“也是,本来就是你们两个人过日子。”黎笑蓝赞同。
突然又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你现在和熊轲父母住一起,感觉怎么样?”
“还行。”陈果沉吟了两声再继续说道,“他妈妈挺温柔独立的那种女人,相处起来其实挺融洽,他爸爸相对而言,就冷漠多了,但态度也算正常。”
“说到底,还是看在我肚子里的宝贝儿子份上。”
黎笑蓝闻言,轻声笑了笑,“其实也能想到,能够培养出熊轲性格这么好的人,他父母品行不会差。”
“不管怎样,你和熊轲都如愿了,恭喜。”
陈果一时没有说话,再开口,声音有了几分哽咽,“我们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
“嗯。”黎笑蓝适时转移了话题,又回到了最先开始说的婚礼上。
“婚礼早些办也好,不然等到你肚子大了,人胖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这句话说进陈果的心眼里去了,“对对对,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一定要漂漂亮亮地穿上婚纱。”
黎笑蓝听见陈果瞬间激昂起来的情绪,嘴角无声上扬。
“等我回去看干儿子。”
“干妈辛苦了,等你。”
黎笑蓝挂完电话,心里由衷地替闺蜜开心,学生时代懵懵懂懂的感情终究有了完满的结局。
从校园到婚纱,从年少到白首。
她曾以为,她和他也会一辈子。
黎笑蓝偏头看向窗外,城市的灯光照映着黑夜,天空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目光仿佛穿透十年光阴,望见十年前那个乖张叛逆的少年。
他被她追着跑,状似敷衍地摆出不耐烦的模样,真正建立起恋爱关系之后,却又把她当做他的所属物,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控制欲。
——反正先动心的人是她,先说喜欢的人也是她,那无论怎么对待她,都没有关系。
——她不会离开的,她只会一遍又一遍地妥协。
但,这次,她真的再也不会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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