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头都被砍下来了,肯定死了!”
“糟了,豪猪死了,暴猿就会来,我们死定了!”
就在罗生斩杀了怪异山猪之后,远处的议论声纷纷传来,身边原本逃命的奴隶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脸色各有变化。
罗生感受着越来越烫的宰割刀,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一刀将宰割刀捅入山猪体内。
嗤嗤!
宰割刀砍入山猪体内,立刻蒸腾出大量的白雾,散发在空中,于此同时,山猪体表的尖刺也逐渐软化。
雾气太浓,带着异味,罗生皱了皱眉,退开几步拔出插在地上的斩绿。
斩绿墨绿色的刀身身上,看不出血迹,但他还是将其在草地上擦拭了一番,才收回刀囊中。
此时,城卫兵队长才率领着几个奴隶姗姗来迟。
“大人英明神武。”队长拍了句马屁,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人来自哪里?”
罗生听而不闻,目光专注地看着宰割刀。
刚才大量的热气蒸腾,将整头山猪都包裹了进去,罗生不确定这雾气是否有毒,所以没有靠近。
“大人。”队长继续喊道。
罗生收回视线,转过身,面对众人。
早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把面罩给取了下来,此时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面无表情地看着队长,点了点头。
“鄙人姓江,叫我小江就可以。”江队长介绍道。
罗生点了点头,想了想,目光在众多奴隶身上扫过,问道:“这些人……都是选来,给怪异食用的奴隶?”
江队长点了点头,眉飞色舞道:“这些人都是祭品,只要定期送上一些,这些怪异就不会主动攻击军营。”
“是么?”目光再次在面若死灰,毫无生气的一群奴隶身上扫过,罗生冷笑道:“这种祭品,你们送上多少了?”
江队长愕然,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询问一旁的士兵和奴隶们:“你们谁记得死了多少奴隶?”
“一两百吧。”
“几十个?”
“两百多?”
“四百六十三。”
几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江队长疑惑地看向捂着肚子背后渗血的少年:“你怎么知道准确数字的?”
少年咧了咧嘴,扯了扯嘴角:“每批两百人,少人就补充,我们已经是第三批了。”
“原来都死这么多奴隶了啊!”江队长感叹了一句,弯腰看向罗生:“大人可还有要询问的?”
“你们……就不在乎这么多奴隶的性命?”罗生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过是一些奴隶罢了,谁在乎啊?”
“对啊,死的都是赔钱货,本来就是要处理掉的啊。”
江队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略微感到有些不对,说道:“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城主大人不是给了这些人抓阄的权利嘛,这些人可以在死前自由生活,而且还可以获得一碗肉粥呢!”
“自由生活,你们来这里几天,没有人想着逃跑?”罗生反问。
“他们不过是奴隶而已,没有我的允许,谁敢逃?”江队长疑惑地看着罗生。
几个被抓来献祭的奴隶也是一脸茫然,很不理解为什么要逃走。
看着一脸麻木听从指挥的奴隶们,罗生突然觉得有些累。
穿越以来,一直都在城中生活,虽然有了解奴隶的存在,也知道城外有个大型的乱葬岗专门用来埋葬奴隶,但一直没有概念。
直到今天。
直到正面见到这些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脸麻木的同类,罗生才对奴隶两个字有了深刻的认识。
这些奴隶,已经习惯以奴隶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死亡。
身份低微不可怕,可怕的,是习惯低微。
罗生叹了口气,这些事,和他无关,他也无力去改变一个群体的精神状况。
他只是个武者。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这些麻木的同类,但总归想做些什么。
想了想,罗生说道:“我叫罗生,给我准备个屋子吧,我准备在这边休息一段时间,献祭仪式……就不用弄了,有我在。”
他紧了紧手中的斩绿。
一众奴隶脸上立刻浮现喜色,刷刷跪倒一片,对着罗生磕头。
没有人想要轻易死去。
罗生默然承受,内心却并没有对这些人改观。
倘若他是奴隶,早就找机会逃跑了。
慈悲,是强者的怜悯。
罗生再次紧了紧手中的刀。
“不行啊,大人!”江队长劝道:“我们之所以分一队奴隶出来,是因为这里的怪异和军营那边不一样啊!”
罗生挑了挑眉。
“岩城那边的怪异,被城主大人的恩慈感化,只在白天袭击奴隶队,比较好防护,但是这里的怪异,可都是野生的畜生啊!”
江队长解释道:“这群怪异,很是狡猾的,会偷袭人群,倘若不安抚好的话,会在晚上偷袭而来,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的!”
“这群怪异?”罗生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是的。”江队长说道:“原本盘踞在这里的是一伙暴猿,几天前这山猪才过来赶走了暴猿。之前暴猿就会扔巨石偷袭我们,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所以才有献祭这一说,就算山猪来了,这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现在这山猪不在,那伙暴猿肯定还会过来。它们已经习惯了我们的献祭了。”
“暴猿,在什么位置?”罗生问道。
“我知道。”江队长还没说话,奴隶少年便开了口,“我可以带大人去。”
“大人,这伙暴猿动作灵活,兼力大无穷,山猪是因为防御惊人才将它们赶跑,您独自前去……”江队长劝道:“不如等军营那边来了支援再做打算。”
罗生挥了挥手,转过身。
蒸腾的雾气已经消失殆尽,原地只剩下一滩黄水。
一柄漆黑色的宰割刀斜斜插在雪地里。
罗生上前,一把拔出宰割刀,顿时感觉有些异样。
宰割刀,比以前更重了。
在他没有爆发气血前,也略微感觉有些吃不消。
罗生擦拭了一遍宰割刀,发现其依旧是钝刀模样,并没有开锋。
这柄祖传的宰割刀,似乎并不寻常。
罗生把玩了一番,对少年说道,“走吧!”
在江队长恭敬的神情中,两人逐渐远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雪地里的身影,江队长立刻一改鞠躬哈腰的姿态,挺直了胸膛,吩咐道:“去军营汇报,这里出现了一个强者。”
一旁的城卫兵们也是一改谨小慎微的神情,骂骂咧咧:
“装尼玛深沉呢,害得老子提心吊胆的!”
“要不是人少,绝对将这厮抓起来!”
“嘿,我等着这人被暴猿打成猪头!”
“等等!”江队长叫住去送情报的城卫兵,说道:“将那个猪头带上,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军功。”
那城卫兵脸色一亮,拔出手中的刀,对着一旁的奴隶喝道:“给老子脱下你的衣服!”
被刀指着的奴隶一脸恐惧,犹犹豫豫地脱下了身上破旧的衣服,瘦弱的身材在冷风中颤抖着。
城卫兵一脚踹在奴隶的身上,拿走衣服,包在猪头上,朝着军营跑了。
————————————————
雪地上,罗生和少年边走边聊。
“怎么称呼?”罗生随口问道,手中却在不停挥舞宰割刀,适应着它的重量。
相比较斩绿,用了一年多的宰割刀更符合他的心意,使用杀猪刀法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我叫周毅,来自太阴柯西省。”
罗生挑了挑眉,岩城位于苍南省腹地,距离临省柯西省有不少距离。
他没想到这些奴隶身份也是太阴的子民,还以为是北方那些蛮族呢。
“怎么做了奴隶?”
“我们本来在山村里生活,忽然朝廷就派大军前来,说是柯西省暴乱,我们都是暴民,然后就抓捕了起来,打上了奴隶印记,从此就成了奴隶,已经一年了。”
一年吗?罗生眼眉低垂,就他所知,岩城每年购买奴隶的数目就能达到上千人。
这数字的背后,是血淋淋的罪恶。
“没想着逃跑吗?”罗生询问,他感觉自己之前的猜测似乎有误,起码像周毅这种年轻人,有机会的话肯定会逃走。
“逃不掉的,没能力的逃不掉,有能力的都被下了奴隶印记,必须定期加深印记,否则会七窍流血而死。”周毅说着,掀开了胳膊,一个漆黑色的“奴”字刻在胳膊上。
“解不开,就算砍断胳膊,也会在别的位置出现。”周毅解释道:“而且砍断胳膊的话,基本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就说,都是活生生的人,谁会甘愿被奴役。
罗生凑了上去,查看印记。
印记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纹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生总感觉这个奴隶印记是活的。
“做个试验。”罗生说着,掌力覆盖在印记之上,接着气血和内力爆发,手掌顿时变得炙热无比。
丝丝缕缕的黑烟顿时从胳膊上蒸腾而出,罗生感觉掌力覆盖之下,似乎有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爬虫在蹿动、死去。
“痛痛痛痛!!!”
周毅大声求饶,眼泪鼻涕齐飞,脸色煞白,嘴唇酱紫,身体不停地在打摆子。
总感觉,这个奴隶印记和自己遇到的血眼似乎是一个东西。
罗生立刻停止运功。
他感受到了周毅的虚弱,继续坚持的话,在他驱除奴隶印记之前,周毅会死去。
忽然,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带着破风声狠狠朝着他砸来。
远处,浮现了几只暴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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