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尴尬,沉默片刻终是有个反应过来,说要去外面醒醒酒,余下的连忙附和。
她站在洗手间门口,心中觉得羞辱,想必叶庭深也是如此以为吧,当年他就瞧不起自己,自打温学姐出事后,他就更是厌恨,自己被逼休学,母亲工作出事,弟弟与人打架住院,起初以为都是巧合,最后才知是他在做幕后推手。
那段时间仓鹿沉郁,几度想要自杀让他泄愤算了,最后还是弟弟仓杉将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之后两年来她东躲西藏,为的就是安稳平顺,谁料他出国后回来,竟还不肯放过自己。
仓鹿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仓皇无措,更多则是忐忑担忧,她真是怕他了。
简单用冷水洗了脸,仓鹿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不知该何去何从,正发愣时,手机振动响起,定眼一看是未婚夫沈晓知。
两人是相亲认识,谈不上什么感情,但仓鹿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被绿。
犹豫片刻,最终接通。
“怎么说。”
清清冷冷的三个字让对方着实愣了一下,酝酿好一会儿才叫她的名字。
“小鹿啊……”
“那女人给我发照片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小玫这么不懂事。”
“出轨这种事,全都怪到女人头上吗?”
仓鹿原本是想要问题解决办法,未料到对方这么没担当,这一刻,干脆连再通话的心思都不再有:“沈晓知,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仓鹿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KTV走廊灯光昏暗,她抬头时才发现阴影处站了个人,修长挺拔的轮廓,那高高在上的熟悉姿态,轻易将仓鹿顷刻定在原地。
“小鹿,我们明天见面吧……”
电话另一边沈晓知在说什么,仓鹿心脏狂跳根本听不清,她直觉叶庭深这事不能善了,胡乱按两下屏幕挂断电话。
叶庭深已自黑暗中走出,睥睨她手机一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男朋友?”
“是未婚夫”
“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这不关你的事。”仓鹿转身要走。
“只要你过得好,就关我的事。”
仓鹿僵了僵,仍是没有转身:“温暖学姐已经死了,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我当然不会杀你。”他向她讥讽一笑,“我要长命百岁的活着。”
“然后生不如死吗?”
这样的羞辱,早在她休学之前已经承受了半年之久,相对于肉体疼痛,他其实更享受精神折磨。
仓鹿转身冷眼看他,灯光缘故,他巨大阴影正好将她完全笼罩,这一刻她忽然萌生了可怕的念头,她或许一辈子都逃不脱了,还不如在这和他同归于尽算了,免得以后祸及家人。
洗手间边就有装饰花瓶,念头起,仓鹿一把抄起花瓶向叶庭深抡去,奈何对方身手灵敏,瞬间侧身躲过,花瓶脱手“啪”一声炸碎在地。
“怎么了,怎么了!”
楼下值班台经理闻声连忙匆匆赶来,正要问责,一抬头正看见神色冷峻的叶庭深,对方目光落在身上时,只觉寒颤。
经理忙道歉离开,多一句话都不敢问。
仓鹿在一边看着,忽然觉得好笑。
人这趋吉避祸的本性是天生的,所以她躲着叶庭深,也不是什么错吧。
“我找了你整整两年,没想到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两年不见,胆子渐长。”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当年法院没有判我,你却对我一再报复,我完全可以告你!”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啧啧两声:“比如把你送进牢里?”
“……”
“仓鹿,你没必要这样。”他黑眸蓄着笑,缓步走上前为她挽起脸颊碎发,如同情人的呓语:“你不还债,我可以让你家人替你。”
“我已经,没家人给你祸害了。”
“庭深,你怎么还……”
温软的声音响起,高尾从包厢追出来,正看见僵持的两人,剩下半句话噎在喉咙。
叶庭深泰然自若放开仓鹿,斜高尾一眼:“不是让你在包厢里等吗?”
“我着急嘛,担心你喝多难受,所以出来看看。”
地上碎花瓶凌乱,加之仓鹿狼狈模样,明眼人都知道这事不简单,高尾狐狸一样精明,见状转身要走,“那你们先忙……”
“没事。”叶庭深弹了弹衣袖:“原本也说完了。”
他向仓鹿意味深长一笑,低声念了一个地址,仓鹿没说话,捂着脖子转过身去。
“既然如此,庭深,同学都在里面等着呢,走吧。”
“嗯。”
两人相携离去,仓鹿听着脚步声,确认没有再回来,脊背沿着墙壁下滑,最终无力跌坐在地上。
她是不会去的,哪怕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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