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煎熬

不停的有护士在抢救室进进出出，护士的脚步越急促，季寒的心里便越煎熬。

他想起上高中有一年，他和余沁余诗一起去海边玩，他和余沁一起溺了水，还好最后两个人都成功获救，当时的她还笑着说，咱们这就算生死与共了，要死也会死在一起。

她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经历过生死也淡然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有事？

季寒在走廊里一直等着医生出来，看到的却始终是护士在不停地奔跑，进进出出都是准备血浆。

几个小时过去了，这种煎熬折磨得人发疯，季寒实在按奈不住，朝着抢救室快步走去，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护士一把拉开了。

“现在是手术中！你还不能进去！”

季寒急得快爆炸了，满脑子都是余沁的安危。

“你让我看看她，就看她一眼！我要知道她怎么样了！”

护士白了他一眼，“她的基因有问题，怀孕困难，现在流产，胎儿半脱落停留在子宫，强行将剩下部分剥离，此时大出血，无法止血，伤口一直属于打开状态，很容易感染，你全身都是细菌，想她死得快点你就进去让她感染！”

说完，护士走进去关了门，把季寒隔离在门外。

关门声“砰”的响起，季寒停住脚步，心口一阵一阵揪着痛，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刺激得他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他想去外面透口气，可是一想到还有个女人生死未卜，一刻也不敢离开。

他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余沁，从来没有。

整整抢救了一天一夜，余沁被医生从抢救室里推出来时，面色已经白得不成人样了。

她的嘴里鼻子里都插着管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一只手背输着透明的液体，另外一只手输着血浆。

旁边仪器上的数字不断跳动，若隐若现的“滴滴”声，像是在为生命做倒计时。

季寒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余沁，瘦弱的样子他几乎都认不出，这个女人从他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始终生龙活虎，从不气馁服输，如今却单薄得好像一碰就会破碎掉。

她何时这样脆弱过？

李凤娇穿着高跟鞋“嗒嗒嗒”跑了过来，瞟了眼床上的余沁，拉起季寒的手臂开始啜泣，“季寒，你快去看看我们诗诗吧，她情况很不好！”

季寒头都懒得回，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重症监护室内的女人，“找医生去。”

李凤娇一愣，眼珠一转，拉住极寒的手更用力了，“季寒，诗诗本来都要好转了，昨天被余沁那么一闹，又加重了！都怪余沁！你赶紧和她离婚！”

李凤娇仗着季寒心里欠着余诗救命的恩情，仗着季寒和余沁一直以来感情不和睦，想方设法把火往余沁身上引。

季寒不动声色地拨开了李凤娇拉着他的手，瞳孔中充斥着漠然，一字一顿说，“找、医、生、去！”

声音虽轻，却字字咬得极重，阴戾得可怕。

李凤娇被这逼人的气势吓得一哆嗦，但还是不甘心地纠缠，“季寒，这余沁不过是流个产，我们诗诗可都为了你自杀了，你不能不管她，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溺水，可是我们诗诗拼了命救的你！”

“什么叫不过是流个产！那可是我的儿子！”季寒俯视着李凤娇，目露凶光。

“你怎么知道那是你儿子？像余沁那样的女人，肚子里怀的是哪个男人的种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