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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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大炮的婚礼照片,妖精对婚礼中的诸多环节如秋风扫落叶般批判一番。
妖精最后定性:“这是一个极其失败的婚礼!我觉得以后有必要全程策划组织咱俩的婚礼。大炮这个是婚庆公司做的,除了装饰以外都不怎么样。我要做婚庆的话,都是情景婚礼。首先得花很长一段时间了解新郎新娘怎么从相遇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的,然后用舞台剧音乐剧的方式在婚礼中再现。这样才有意思嘛,要感动大家并且让亲朋好友真正分享两个人的恋爱经过……”
“拜托,婚礼只是走个形式而已。”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我站起身。
妖精重新把我拽坐在床上,皱起眉头,“大叔,你危险啦!”
“什么危险?”我没听懂。
“你老是抱着这种敷衍了事的思想态度,姐怎么跟你结婚啊。”妖精熊抱我,跟我耳鬓厮磨。
“那啥,爷去打酱油,咱家没酱油了!”我挣脱妖精的束缚。
“滚吧你~!”妖精叫喊着把床上的抱抱熊朝我丢过来。
我十分熟练的伸手接住,放在桌子上,急忙关门跑了。
关于妖精的爱情,我始终认为,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首先,我们的同居生活很不和谐。妖精刚搬来合租的时候,我们几乎天天吵架。比如我发誓再也不会给她往卫生间里递卫生巾,但她还是忘了预备;她趁我打瞌睡时把我好大一捋头发剪掉,致使我不得不把留了半年的长发剃成个该死的小平头,而她却幸灾乐祸的说这样看着年轻,拉近了我们之间的生理年龄;还有她死活不让我在客厅吃王致和臭豆腐,我只得蹲在厕所一边骂她作为一个老北京忘本,一边馒头夹着臭豆腐吃着过瘾。等等等等,罄竹难书。
其次,根据妖精以前的三个男朋友分析来看,我绝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第一个是她的高中同桌,学习好得让老师瞠目结舌。有次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演算一道代数题,那个同学指出老师算错了。老师阴笑着赌咒发誓如果他算错了就绕学校操场跑三圈。结果老师在三楼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在操场上实现了他的诺言。而我至今记得高中时上自习时和一同桌女生聊天,被在教室后窗户无耻偷窥的班主任抓了个现行,罚我和同桌女生绕操场跑了三圈。妖精的第二个男友是某大学旁边某酒吧的弹唱歌手,吉他一弹,迷倒台下一片一片。而我在高中时代最后一堂音乐课上演唱的曲目是《义勇军进行曲》,这是我唯一一首能把词儿唱全并不跑调儿的歌。妖精的第三任男友更神乎其神,据说是反恐部队的一名狙击手,是带着黑头套执行任务的那种。妖精说他能在1000米之内用狙击步枪打灭一个烟头。而我则在小学时玩火柴枪走火把自己的脸打了形似北斗七星的几个坑,那几个小坑至今健在。
最后,最关键的就是,也许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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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下楼散步,顺便寻觅经常在小区出没的那只流浪猫,是我写作之余每天例行的放松方式。
两三周前,我发现小区里搬来一只棕黄色条纹的狸猫。这只猫虽然是很精神但不干净,一看就是流浪猫。我去小卖部买方便面的途中发现了它,当时它正躲在小卖部门口一辆三轮车底下起劲儿的舔食一片火腿肠塑料皮。看它如此可怜,于是我买方便面的同时又买了两根火腿肠,我一根它一根。我撕开火腿肠的塑料皮,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喂它,它经受不住真正王中王火腿肠的诱惑,终于从三轮车底下跑出来大快朵颐。
看着它吃完火腿肠,伸舌头舔着嘴,我觉得良心终于得到了安慰,转身朝我家的楼走去。但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它不舍的哀婉叫声,我回头,它跟着我。我心一横,一气儿跑上了楼。
其实我是一名彻头彻尾的爱猫人士,但初二时我养的猫因为偷吃带鱼被邻居摔死后,我哭着抱着余温尚存的猫尸体就决定再也不养猫了。这个阴影伴随了我很多年。虽然后来阴影淡去,但我觉得住高层楼房不适于养猫就一直没养。在我看来养猫要有个院子,猫是很自由自在很有灵性的动物,它们必须到处去撒欢,而不是被关在屋里吃饱了睡。我很喜欢猫,我总是痛斥那些把猫做绝育的伪善的养猫人。他们说骟了猫是为了猫好,我说问如果你是那只太监猫你是否也会这么想。
与这只狸猫邂逅了三次后,我确实有种想抱回家的冲动。妖精说你敢,我最害怕猫了。她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叙述她一个亲戚不小心踩了家里养了五年的老猫的尾巴后,小腿被挠的惨不忍睹。这是血的教训。
逗了逗猫,我实在想不出能在小区小卖部买点儿什么,因为前天才买的酱油,于是空着手上了楼。
妖精的闺房门关着,里面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我回房间继续码字,敲了几分钟字,思路卡壳。外面传来信撕心裂肺的《死了都要爱》,强烈冲击着我的耳膜,吵得我心烦意乱。
我实在受不了了,冲进妖精的房间。
“你给我把音量关了,爷正在搞创作呢。”
坐在电脑前的妖精扭回头,不以为然的说:“这首歌就得大声听,你懂不懂啊。”
“屁,你开这么大声我怎么码字啊。”
“你可以充耳不闻啊。咱们伟大的毛主席年轻的时候为了锻炼自己,不是专门跑到最喧闹的城门楼子底下读书么。你想想毛主席,再看看你。”
“靠。你对我的要求也太高了吧,我就是个臭码字的。”我不想和妖精废话,直接窜到她的电脑前,抢过她手里的鼠标把播放器关了。
“你这儿看什么呢?花嫁喜铺?”我忽然发现屏幕上竟然是搜狐有关婚庆结婚的论坛。
妖精笑着说:“是啊。得开始筹备了。你想想不到八个月了啊,姐只争朝夕。”
我无语凝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