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冰块脸原来还会哭呀
“脱衣服?”尘亦鹤狭长的眼眯着,盯着对面的小姑娘,“你要是有啥需求,我可不伺候。”
“我不是那种男人。”
“呸呸呸,什么需求!”顾绾宁的脸迅速烧红,跟大红的苹果似的,神情恼怒,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尘亦鹤面前如此失态,“我给你改命格得配合中医之术,你穿着衣服,我没法弄。而且也不用全脱,只脱上半身就行。”
“哦”尘亦鹤拉长语调,唇角有玩味的笑容,像是看见什么令他心情愉悦的玩具,“那好,跟我来吧。”
她脸红起来像个水滴滴的香桃,好想让人咬一口。他想。
尘亦鹤扭头便走,直接来到自己的房间。
顾绾宁也上楼,不过她先回自己房间,取来银针和符箓。
之后她来到隔壁,尘亦鹤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木茶香,很好闻,前调香醇后调酸甜,很难让人闻厌。
见到顾绾宁来了,尘亦鹤像是接收到信号,脱下自己的西装与衬衣,露出骨肉分节精悍的后背。
这是顾绾宁头一次见到赤裸的男人躯体,抿了抿嘴唇,耳朵悄然泛红。
“怎么做?”尘亦鹤声音邪魅,满是凉薄。
“你正面躺上去就好”顾绾宁声音结结巴巴的,指了指尘亦鹤的床。
“你连耳朵都烧红了,还能集中精神嘛”尘亦鹤瞧了她一眼,唇角勾起,像是要故意为难顾绾宁似的,“可别逞强,你只有一次机会。”
“我知道,现在,你给我乖乖躺下去!”顾绾宁像是强势的医生,抬手在尘亦鹤的额头上贴了符,将他那蠢蠢欲动的脑袋给摁下去。
“呵”
尘亦鹤啧了一声,倒也安分老实下来。
顾绾宁取出银针,手指盘算着位置,开始刺入尘亦鹤的穴位。
“这就是你说的改命格?”尘亦鹤挑眉,这一针下去,他脸色也跟着骤变。
燥热,疼痛,虚浮,纷纷占据他的全身,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他的眼睛也逐渐发红,看向顾绾宁的身子都变得如梦似幻。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躁动如野兽,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紊乱,一切神智仿佛归于狂野的原始。
“要想改你的命格,得先从五脏开始。”顾绾宁清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凝重,“你命格弊缺,导致煞气外泄,而煞气堆积在五脏之内,想要彻底扭转局面,需先清除五脏内的煞气。现在我先清除你一部分心脏里的煞气。”
但尘亦鹤显然没听到,他身子不断挪动挣扎,神情也逐渐痛苦,眼睛像是吸血鬼那样发红。
顾绾宁也没想到副作用会这么大,她情急之下,用身体贴近尘亦鹤的手臂。
尘亦鹤的身子僵了一瞬,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别动!”
就在顾绾宁贴住他手臂的一瞬间,一股股凉意袭来,他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兴奋地舒张开,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清凉。
顾绾宁等尘亦鹤逐渐平稳,这才继续指尖夹着银针,刺入固定的穴位。
三针为一方,五针为一阵,再配合上符箓,符箓无火自燃,开始排解煞气。
顾绾宁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开了天眼。
通过天眼,她清晰可看尘亦鹤心脏堆积的煞气正在通过银针缓慢化解,他身上的煞气沉且毒,要想彻底化解,得需从长计议。
她掰着指头算,十个月的时间,一周两次,勉勉强强,极大的概率会弄完。
顾绾宁收了天眼,又在银针之上刺入新的符箓,随即看着像是沉睡过去的尘亦鹤,手指动了动。
她拍醒小鸢,一人一蛇看着身上不仅缠绕煞气还有紫气的的尘亦鹤,贪婪地咽了口唾沫。
好机会,好机会呀!
这紫气对于玄学术士来说可是上等滋补之物,不趁现在好好吃到饱,那不就亏了当下良辰美景月圆夜的时候了嘛!
顾绾宁双眼露出希翼地神色,拍了拍小鸢,轻声交代道,“小鸢,可别吃撑了,吃到够用就行!”
小鸢兴奋地点点头,滑溜溜的身子溜到他身子另一侧,埋在了尘亦鹤的脖子下。
顾绾宁也不怠慢,在自己手上贴了用墨水书写的“吸纳符”,默念口诀,他身上的紫气便通过吸纳符,缓缓流转在周身内。
她舒爽地眯上了眼,一边给尘亦鹤扎针贴符,一边进行补充,乐得倒是逍遥。
尘亦鹤身上的紫气太过浓烈了,这要是放在古代,最次都得是王侯将相。
没过多久,小鸢吃得饱饱了,出来时就连腹部都大了一圈,它兴奋地吐着蛇信子,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尘亦鹤,在顾绾宁手背上蹭了几下,便重新化作手镯。
“这小吃货”她摇摇头,看来日后还得对它多多管教才行。
片刻功夫,顾绾宁吸收得也差不多了,她取下吸纳符,同时拿手探了探尘亦鹤的脉搏,已经趋于平静,但身体却依旧很烫。
她拔掉他身上的银针,又替他穿好衣服,准备就此离去。
没想到刚起身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
尘亦鹤的力气出奇的大,手腕都被捏得很疼。
“是我。”顾绾宁拿另一只手去扒拉,同时开口道。
“别走!”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像是王位上的王,有着漓血的霸道。
顾绾宁觉得手腕越来越痛,他像是不自知的要将她留下来,不容抗拒,根本不会注意分寸。
为了保住自己的手腕,顾绾宁只能顺从他,乖乖贴到他的身边,恢复刚刚的姿势。
一贴近,他就安分下来,他的意识渐渐回笼,他想睁开眼,发现眼皮沉重的像是灌满了铅,也无法动弹。
只有身旁的凉意在温柔的抚摸他,他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手臂上柔软的触感,莫名地让他感到安心。
往事的记忆穿梭在他的脑海里,他幼时跟母亲聚少离多,因此很珍惜与母亲待在一起的时间。
小时候他犯病时,母亲的身体也是这般凉,只要贴紧她,就可以得到片刻的安稳。
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看见什么吃人的恶鬼,五官皱成一团,呜呜咽咽的,像是受气被欺负的小狼,“妈妈......”
他呢喃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名字,好似他如今正抓着她。
顾绾宁看着一脸悲切眼缝滴落眼泪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双眼复杂,像是想起一段破碎且久远的记忆。
这冰块脸原来还会哭呀,她想。
顾绾宁没有再挣扎了,干脆枕在他的肩膀,就此安眠入睡。
这一晚,尘亦鹤睡得格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