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词夺理!”云雀尴尬地抬头看看天空,随即又严肃道:“不管您说什么,凌昭都不能进。”
“那好,我也不进了。大不了就罚跪、关禁闭还是杖毙,你们说了算。”宋潋一甩袖,破罐子破摔地往回走。
云雀打小就跟在侯爷身边,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还从未被人这样甩过脸子,当即就懵了。最后还是在管家的提醒下回过神,马上追过去。
“宋姑娘,您不能走,这可是侯爷的……”
“呵,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还会怕什么侯?”宋潋嘲讽地打断他。
云雀实在没想到她会这样耍无赖,遇到个不怕死的他也没辙,但这又是侯爷颁下的任务,定不能搞砸了。
“宋姑娘!那……就让凌昭随您进去帮忙。”云雀一着急便顺嘴答应了。
宋潋停住脚步,回头打量着云雀,笑眯眯地说道:“你也随我进去,那些玉器可都是侯爷的宝贝,金贵着呢,我要是不小心手滑打碎几个,你猜侯爷会不会连你一起罚了?”
云雀惊恐不已地瞪大双眼,这、这宋姑娘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竟连性情都变了,难不成真的失忆了?
存放玉器的屋子足有一百多平,一排排的博物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玉器,有些被绸布盖着,有些放在木匣中,粗略估摸着至少有百十来件。
幸亏把凌昭和云雀都带了过来,三人合力,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总归勉强完成任务。
云雀拖着严重受挫的内心回去沉阁向侯爷禀报情况,惩罚不成反被拉去做苦力,“侯爷,小人就没有见过像她那样泼皮的姑娘,您不知道干活儿的时候小人眼睛都不敢错开,生怕她一个手滑打碎了玉器。”
肖弈刚从外面回来,尚有些微醺醉意,听完云雀的描述和愤慨倒是没有生气,甚至还眯着眼睛笑了两下。
“这宋姑娘以前是何性子?”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云雀思路片刻,回道:“看似温婉娴静,实际就是寡言孤僻,好像之前和秦姑娘来往也并不密切。”
“那依你来看,她这失忆症究竟是真是假?”肖奕斟上一杯清茶慢悠悠喝着。
云雀为难地回道:“小人看着像是真的,但如果她真是探子,这点小伎俩肯定难不倒她。”
肖奕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扶着额头往卧房走去,“继续观察着,本侯乏了,晚膳不必叫我。”
接下来的两天里,宋潋在如初园过得还算平静,没有人再过来找碴儿,只不过她又做了那个梦。
一连两次,还是老地方,韫玉、官差和她。本想着不搭理那些人,梦境就会止于此,成效确是有了,但却不能彻底斩断。
要是以后总做同一个梦,成年累月的那不得把人逼疯。宋潋经过深思熟虑,便决定再有下次就去帮那些人剿匪,说不准等他们的心愿了了,这个梦就不会再缠着她了。
只是这个事情毫无规律可言,之后三天她什么都没有梦到。
反倒是那个云雀奇奇怪怪的,每天变着法子往她屋里送各式各样的菜色,但无一例外都是以辣为主。
宋潋是个嗜辣的人,起初她还以为对方良心发现,特意犒劳她的。
可是吃了三天辣,她也有点儿顶不住了,不禁怀疑对方是想用这个办法整死她。
另一边的云雀也十分郁闷,摸着下巴说道:“小人的情报肯定不会有错,宋姑娘饮食清淡从不吃辣,可小人送了三天辣,她都吃得津津有味。倒是昨儿夜里请了蒋先生过去,据说是吃坏了胃。”
“你跟了本侯这么久,本事不见长,蠢法子倒是越来越多了。”肖弈嫌弃地盯着他,继续道:“她一不怕死,二连性子都能改的毫无破绽,区区几盘辣味就想把人治住,你是生怕她不知道你的用意吗?蠢货!”
云雀被训得面红耳赤,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是蠢到家了,马上乖乖讨好道:“小人这等粗人,哪里比得上侯爷的英明神武,还请侯爷为小人指点迷津。”
肖弈冷嗤一声,“后日城郊马场举办秋狄角逐,本侯受邀在列,到时把宋如潋也带上。”
马上就要入冬,这是楹城举办的第二轮秋狄角逐,是专程为武安侯准备的。
“祁使君和祁公子都会去吗?那需要小人做什么准备?”云雀跃跃欲试道。
肖弈突然眉峰一凛,瞪着他,磨牙凿齿道:“是宋如潋的老相好会去!”转而又冷笑一声,讽刺道:“你可真是好样的,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宋如潋曾钟情于她那位表兄吧?你说说,本侯留着你还有何用?”
云雀立刻惊地跪倒,连连求饶:“是小人办事不利,主子想怎么罚小人都愿意承受,就是别赶小人走。小人曾发过誓,这辈子都要伺候主子您啊,您就看在小人一片忠心的份上,留着小人给您端茶倒水……”
“罢了,若不是看在你跟随本侯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早就被赶出府了。”肖弈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摆手道:“秋狄的事情给我好好办。”
宋潋拉了一天肚子,人都快虚脱了,奈何胃里还是闹腾连口汤都喝不下。偏偏那蒋先生开的药还忒难下咽,这一天下来感觉比刚开始练武那会儿都要惨。
天色将暗,她便倒在床上昏昏欲睡,好不容易就要进入状态,突然又被凌昭风风火火地吵醒了。
“宋姑娘,咱们府里的绣娘来了,说是后日您要随同侯爷去参加秋荻角逐,时间紧迫,只能先连夜为您改制一套骑装了。”
“我不会骑马,不去!”被吵醒的宋潋很生气,脑子也不太清醒,直接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那可不行,这是侯爷亲自下的命令,您快起来量量尺寸。”凌昭哪里会给她拒绝的机会,掀了被子就把人拽下床。
这下子宋潋彻底清醒了,不悦地甩开凌昭的手自己站起来,张开双臂,挑起下巴示意那边的绣娘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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