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针锋相对
躲在那些同来的小姑娘们身后,我把头埋得低低的,假装自己是个路人。
然而,秦弈远却故意搞事情,轻松从那些小姑娘中间挤过来,走到了我的面前,借着自己一米八几的个头将我困在角落里低声说道:“昨天不要钱的人,今天却在五月花上班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秦弈远在说这话时,声音中隐隐透着笑意,听得人酥酥麻麻的。但当我抬头仰视他时,他却依旧摆着那张一如既往的冰山脸,墨黑的眼睛里,神色莫辩。
“我在这儿上班靠的是自己的能力?倒是某些人,我记得昨晚明明受了伤,怎么今天就迫不及待要来五月花消遣?”怎么说我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在秦弈远说出那番话后,毫不费力的全数怼了回去
然而,也不知道我的哪句话激怒到了他,秦弈远突然一个靠前,俯下身子用从外人看起来十分暧昧的姿势凑近我的耳边,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因为呼吸而喷薄而出的温热气体。
秦弈远似乎还不嫌这样的动作惹人浮想翩翩似的,猝不及防的在我耳畔旁轻轻吹了口气,说:“罗小仙,别忘了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你嘴巴最好给我牢靠点,对于那件事必须做到只字不提才行。”
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围绕在我的周围,我怀疑是电梯的空间过于紧密狭小,大脑供氧不足,所以我才会感到窒息难耐。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松了松领口,好让自己呼吸顺畅些,然后在他那双十分具有威胁力的眼神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从电梯到包厢的短短几步路,秦弈远也没有放过我,他好像怕我随时跑了似的,始终跟在我的左右,不超出半米的距离,于是我俩紧紧挨在一起用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走到了9号包厢门口。
而因为他是客人,所以他率先理了理刚才被我推搡出褶皱的西装,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包厢。
接着,我跟在那些小姑娘们的身后慢慢走到了包厢里。
怎么说我也算是重操旧业了,虽然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但是以往的职业操守在我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我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待人接客的标致笑容。
“哟,这个是新来的嘛?长的还真不错。”昏暗的包厢内,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们像是在商场挑选物品,毫不掩饰的用贪婪猥琐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我。
和现在的清一色的网红脸不一样,我长的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眼睛大,鼻子挺,鹅蛋脸显得温雅大气。
所以,我就算不化太浓的妆,清丽可人的外表在这胭脂气浓重的夜场便更显得独特具有新引力。
“对啊,这是我们新来的姐姐,叫做罗小仙,在我们这些小姐妹里面就属罗姐姐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呢,我们这群社会经验少的可怜的小妮子人情世故懂得少,说话做事都比不上罗姐姐周到,对了,秦先生也是认识罗姐姐的呢。”一个穿着比我还要暴露的抹胸短裙小姑娘,甩了甩她波浪的长发,倚在刚刚说话的中年男人旁边,娇嗔说道。
也不知道是我老了还是现在的小姑娘都太厉害了,这是我刚来上班的第一天,就被她一口一个姐的叫着,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一个大龄剩女来夜场工作。
但是我现在已不是当年刚入行的罗小仙,虽然被人嘲笑人老珠黄,但是我依旧面不改色。这个小姑娘话中话我自然听的心里明白。第一,她叫我姐姐,也就是对别人表明我比她老,在我们这行年纪是最忌讳的事情,因为谁愿意去在一个老女人身上浪费票子。
其二,这个小姑娘,在喊我姐姐之后,又向大家表明我经验丰富,就差说我是公共汽车了,而且末了还说我和秦弈远是旧识,也是明摆着向这个包厢的人透露出我是秦弈远点过的人。不论在风月场所,还是在展厅会客,估计没有哪个男人会打有金主的女人主意。
所以,无论从哪点来看,这个小姑娘都给我下了个死圈子。
我毕竟是空降来的,在五月天除了雯雯不认识任何人。所以此时肯定没有其他小姑娘帮我说话,她们多数都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就算有好心人想要替我解围,也怕因为接近我而被大家孤立。
我太了解夜场的生存法则了,随波逐流是适者生存的基本要领,如果你不想,那么你就要往上爬,成为万人痴迷的头牌,才有说话的权利。
可是,很不幸,她们遇上的是二十七岁的我,正如那个小姑娘说的,我说话做事比她们周到,人情世故比她们老练。
我微微一笑,将插在头发后面的发髻轻轻摘下,如海藻般的浓密黑发倾泻而下,将我的脸蛋衬得更加小巧白皙。
屋里的男人都倒吸一口气,因为盘发显得老气,所以当他们看见散发的我,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就好像看见大变活人似的。
很早以前我便知道这样装扮下的我成熟妖艳,是男人们追崇的性感尤物。
在屋里男人们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我淡定自若的坐到了秦弈远身边,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我当初那些日子沉淀下来的风韵,和小姑娘的青春活力不一样,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风情万种。
果然,当我笑靥如花的环视一圈包厢后,除了秦弈远神色未变,其他所有的男性都呆愣在座位。
气场震慑住后,我优雅的端起桌子上的高脚杯,挑着眉,嘴角含笑的朝那个小姑娘敬酒道:“我虽然年纪可能稍长一点,但是却是第一天来五月天上班,以前没有从事过这个行业,一切从零开始,还得承蒙经验丰富的妹妹多多关照。”
锱铢必较的罗小仙已经抵达战场,这个小姑娘既然给了我下马威,那么自然我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果然那个小姑娘的脸色变了又变,又白变红再变黑,一双眼睛气鼓鼓的狠狠瞪着我。
“小仙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太好听了。要知道,我们心心可是一心一意跟着梁哥的,哪有什么工作经验,你可不能刚入行不知道情况就乱说呢,小心祸从口出,你又没有什么老板罩着的。”另外一旁,似乎是心心的姐妹,在看到心心旁边的老男人脸色不悦后,出口帮忙解围。
这个姑娘和心心不一样,虽然她话说的委婉,不像心心那样胸大无脑,但是也把火引到了我身上。
而且,在听到我是一个刚入行又没有靠山的新人后,其它小姑娘都立刻变得底气十足,一副要集体讨伐我的架势。
这下,我心里顿感不妙,照这个发展趋势,我很有可能会被群殴,我可不想上班第一天就命丧五月天,留住小命要紧。
我立马拉了拉旁边秦弈远的袖子,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秦弈远,我现在第一个要求就是,你成为我的客户!长期的,我不说断就要一直保持下去!”
秦弈远面无表情的听我说完,我心里其实并没有把握秦弈远会在这样的危机关头帮我一把,其实我也是在赌,如果赌输了大不了我罗小仙从此退出夜场。
沉默了片刻后秦弈远竟然点了点头,他入戏极快的亲密揽住了我的肩膀,然后朝心心的小姐妹问到:“如果,我做罗小仙的老板,我有资格罩着她吗?”
也不知道,秦弈远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在他说完之后,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唰的一下,变得呆若木鸡。
今晚发生的一幕幕精彩到堪比晚间八点档的宫廷大戏,处处是转折,处处有惊喜。
“秦先生,这个罗小仙只不过是刚来的新人,你确定这样帮她吗?你就不怕冷晴姐知道吗?”心心这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小妞儿,又口无遮拦的问了起来。
秦弈远凛冽的眼神扫向心心,立刻让她禁了声,此时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沉默片刻秦弈远的声音好像从空旷的山间传来,声音清冷毫无温度:“我跟冷晴的事情还需要你来管么?”
秦弈远的话,让心心有些尴尬的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把想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看到心心吃瘪,我自然是感到痛快,要不是碍于在公共场所,我真想为秦弈远刚刚的表现拍手叫好。
可是我得意洋洋不过数秒,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和秦弈远颇为相像的清冷女声,:“那么,我可以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