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清自然不知自己身边多了个盯梢的,自打墨陇东走后便将他抛之脑后,专心钻研起医术来。
纵然脑子里多了份知识,但总归不是她自己学的,有些药材再次之前她听都没听过,若是完全依赖于脑海中的知识,以后怕是要吃大亏。
反正她平日里也无事,便寻了不少医书来,于她而言不是新学,倒像是温故知新,将二者融会贯通成自己的东西。
“小姐,南宫小姐来了,在外等候。”
阮凤清秀眉紧凑,不耐烦道,“她怎么来了?”
不等绿茵回话,门口传来一阵柔和温声细语的声音,“姐姐说这话可是烦妹妹了?”
她同南宫冷雁一向关系亲密,哪怕最近冷淡了许多,也只是绿茵知晓,其余人只当她俩同从前一样,竟将南宫冷雁直接放了进来!
看来是该敲打敲打身边的下人了。
阮凤清心里恼怒,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趁着南宫冷雁进门死角看不到此处,将手中的医术塞进绿茵怀里,绿茵会意,退下上茶,将医术妥善藏好。
这一番动作不过三五息的功夫,南宫冷雁已然走至跟前,端的一副柔柔弱弱白莲花的样子,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密。
阮凤清心里直泛恶心,却也只如今不是同她翻脸的时候,只得笑脸相迎。
“妹妹说的哪里话,这不是今日皇后娘娘寿辰,晚上要去宫中赴宴,以为妹妹忙着梳妆打扮,却不想还有功夫到我这来?”
南宫冷雁捏着帕子自嘲道,“姐姐又打趣我,你是知道我向来不喜爱这胭脂水粉,整日里素面朝天,不像姐姐容色倾城,自然是要好好打扮打扮才能艳惊四座!”
“是么?”阮凤清心里好笑,故意拆穿她道,“我平日见妹妹颜色虽淡,却也是面色红润,眉若山黛,唇红齿白,还当妹妹是技艺高超,本想讨教一二,不曾想竟是妹妹天然去雕饰,褪尽铅华也是出水芙蓉般娇俏,到底是姐姐落了下成。”
南宫冷雁笑容一僵,拿捏不准阮凤清是否故意讥讽她,见她眸色清亮,似是真心实意,只当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阮凤清这人一贯好骗,随便哄她两句便掏心掏肺。
怕她再没过脑子说点别的什么扎心的话来,连忙道出来意,“姐姐说笑了,冷雁知晓姐姐向来对这些不上心,这不专程来为姐姐梳妆,毕竟是皇后娘娘寿辰,说不准便能入了哪位皇子的眼,求的一份好姻缘呢!”
阮凤清适时露出一副羞涩的表情,嗔怪道,“好你这丫头也会打趣我了,莫不是年纪到了想求个如意郎君,却拿我做幌子!”
两个人笑着打闹成一团,突然阮凤清捂着胸口,脸色惨白。
南宫冷雁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下意识想要撇清关系。
绿茵连忙迎上前扶住阮凤清,察觉到阮凤清暗自捏了捏她的手,知晓是她在演戏,心下一松,对南宫冷雁道,“南宫小姐,我家小姐突发急症,怕是不能陪您了。”
南宫冷雁有些疑虑,细细打量着阮凤清的脸色道,“这病瞧着这般凶险,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传大夫过来看看!”
阮凤清朝绿茵使了个眼色,绿茵会意道,“不妨事的,那日小姐受了惊吓,时常突发心悸,歇着片刻便好。”
阮凤清靠在绿茵怀里,喘了几口粗气,虚弱道,“妹妹不必担心我,只是劳烦妹妹白白跑这一趟,不若妹妹先回家去,下午再来?”
南宫冷雁听了她这话面色刷白,捏着帕子的指节用力。
阮凤清话出口懊悔不已,愧疚地看向南宫冷雁,语气紧张,“怪我脑子昏了说错话,妹妹堂堂南宫家小姐,怎能同下人一般为我梳妆,还叫你再跑一趟,姐姐一时嘴快,妹妹千万别恼我!”
心知南宫冷雁最重两人身份差异,阮凤清故意戳她痛处,却不想南宫冷雁也是个能忍的,竟还能笑着宽慰她,“姐姐胡说什么,你我姐妹情深,这些事不过小事罢了,冷雁又怎么会放在心上,不过既然姐姐身子不适,冷雁便先回去了,下午再来叨扰姐姐。”
阮凤清派人送她离开,面色一沉,绿茵这两日也从阮凤清这知晓南宫冷雁攀附着自家小姐得了好处却不安好心,忧心忡忡道,“小姐,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如下午也装病避开她好了?”
阮凤清见绿茵忧心不已,心头一暖,安抚道,“装病躲得了她一时,躲不了她一世,不管她有什么招数,接下便是,她明我暗,还能输了不成!”
她瞧着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心生一计,对绿茵道,“你去库里取些药材来来,磨成粉给我。”
用过午膳,还不等阮凤清小憩片刻,南宫冷雁便又上门来了。
阮凤清同她虚与委蛇片刻,二人终于步入正题,净了面等着南宫冷雁为她上妆。
南宫冷雁见她真将自己当婢女对待,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腆着一张笑脸。
阮凤清端坐着任她在脸上涂涂抹抹,所用胭脂水粉皆是自己的,加上她如今精通药理,倒也不担心南宫冷雁做什么手脚。
突然阮凤清伸手摸了摸南宫冷雁腰间的香囊,“妹妹这香囊倒是瞧着精致,香味也独特,不知放的什么香?”
南宫冷雁撇了一眼,不以为意,“不过是随手配的香料,姐姐若是喜欢妹妹改日将方子赠与姐姐。”
阮凤清不客气地应下,随手拿起桌上一枚小巧精致的胭脂,塞进南宫冷雁手中。
“姐姐也不好白拿妹妹东西,这是我苏州任职的舅舅寄来的,据说苏州的胭脂细腻清透,千金难求,宫里的娘娘们都争相购买,妹妹怕是没有见过吧,赠予妹妹了。”
南宫冷雁气得直抖,也不知阮凤清今日抽的什么风,处处刺她,言语间皆是暗示她不如阮凤清,真当她是泥捏的没脾气不成?
阮凤清装作没有看见她的失态,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得不承认南宫冷雁手艺确实精湛,阮凤清五官本就精致,她又巧妙地将优点全部凸显出来,浓妆之下可谓是惊为天人。
便是到了今晚的宴会上那也是艳压群芳,让人看一下便挪不开眼。
只是可惜了,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看起宅心仁厚,母仪天下,实则小肚鸡肠,最恨旁人抢了她的风头,只是她平日里伪装太好,若非亲近之人,根本猜不到她的忌讳。
若是以这副模样去了寿宴,怕是要狠狠得罪皇后,没准还要被当众叱责一番。
没想到南宫冷雁竟知晓皇后忌讳,若不是前世嫁予符逸辰后同皇后数次交锋,深知对方脾性,怕是这次真就着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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