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赔钱的腌臜货,惹怒了王爷还想在院里有立足之地,痴人说梦!”
闻小筠再次睁眼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拒绝的,分明闭眼前还在被编辑逼着玩命赶稿,结果再一睁眼,辛苦攒了半年的码字行当没了,迎接她的只有恶臭的泔水和铺天盖地的咒骂。
“咳……咳咳!”
拨开湿淋淋的乱发,闻小筠掖紧破烂的裙衫,迷茫又警惕地朝四周望去,入目的横栏直槛古色古香,就是破败了些,蛛网和灰尘争相扑面而来,她没忍住,张嘴又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喷嚏。
顿时,记忆的阀门泄洪似的打开,闻小筠神志一晃,恍惚间脑海中似乎有个女人冲她吃吃一笑。
周围阴冷的空气和泔水的臭味告诉她这并不是幻觉。
……完蛋,她这好像是——重生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原主的记忆呼啸而来,这个与自己同名同姓还同一张脸的女人似乎生性痴傻愚笨,在这危机四伏的王府里处处碰壁。
嫁入王府的大婚当夜,她被人设计得罪了王爷,婚房还未坐热便被安排到了府里最偏幽的宅子。
原主心性不但愚昧还无比固执,常年盼着王爷来见她,就这样硬生生把自己逼得抑郁了。这下,让她她看起来更不精明了。
天天下人被嘲笑,到后来甚至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终日靠烂菜馊饭过活,最后活活食物中毒而亡。
“这可真是……”
闻小筠走马灯似的看完了原主凄惨的一生,最后颇为同病相怜地叹了口气。
连死亡都是无声无息遭人唾弃的,这得是如何不幸的一生。
唏嘘间,下人们围聚院中窃窃私语,显然正在密谋下一次虐待。
闻小筠蹑手蹑脚地靠到了门边,下意识地压低了自己的呼吸。
“要我看呐,她就是死在这了都不稀奇,下回也甭给她送饭了!”
“就是就是,我看大街上的流浪汉都比她聪明,活着简直浪费粮食!”
听着外头不加掩饰的嫌恶话语,闻小筠目光一沉,片刻后暗暗捏紧了拳头。
这哪是王府,分明就是魔窟,她不能留在这里,得想办法赚到银子,趁早离开这个没有人权的鬼地方!
赚钱……赚钱……
闻小筠一拍脑袋,眼前一亮,对了!命虽然换了一条,但她不还有老本行嘛!
在被编辑追着赶稿不幸熬夜猝死之前,她闻小筠好歹是个兢兢业业小有名气的网文作家,虽然常年浸淫颜色文学写作,但好歹在某一方面来说也算下笔如有神!
眼下这个朝代文化产业稀缺,满街巷的晦涩文书,她要是带着几个劲爆的话本子杀入江湖,还用愁没有回头率?
古有春宫图,那今由她来发展个popo文产业不过分吧……
毕竟色字一把刀,她操这把刀多年,养活自己肯定绰绰有余。
可是话本子得取材自生活,闻小筠正琢磨从哪对才子佳人开始入手创作,外屋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动静。
几个下人立时谄媚地迎了上去,一改先前挑剔的嘴脸,一口一个“娘娘”叫的正欢。
四面漏风的破屋子挡不住女人尖利的嗓音,闻小筠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立马裹上破絮子艰难地滚到了榻上。
果然下一刻,大门被狗腿子们一脚踹开,浓妆艳抹的女人摇曳生姿,抬起下巴往后斜了一眼,立马有殷勤的小跟班凑了上来。
“姐姐真是心善,这丫头都落到这般田地了,您竟然还能来屈尊看望她……”进门的时候,一直鞍前马后的小妾立马拿帕子捂上了嘴,瓮声瓮气地嫌弃道。
柳妃自恃受宠,闻言轻笑了一声,故作姿态道:“好歹是年节,虽说没入得了王爷的脸,但好歹也是后院的人。”
说着斜眼瞥向闻小筠,眉眼难掩鄙夷。
一个是王府宠妃,一个是狗腿小妾,满口说着看望,实则根本藏不住眼底的讥诮和恶意。
这两人分明是听到原主没被折磨死的消息特地过来一探究竟的,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大婚当夜若不是柳妃刻意设计害她出丑,王爷也不至于连盖头都不肯掀将她关到了此处。
新仇旧恨一加,闻小筠心中登时起了一股无名火,看着眼前人笑意虚伪款款走近,她皮笑肉不笑地一扯嘴角,不咸不淡地张口道:“地上脏,娘娘还是高抬贵足,另寻好地吧。”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却很有分量,直把柳妃攒了一肚子的嘲讽生生给噎了回去,后者脸色青白一片,抬手正要发作。
闻小筠不知为何,心里本能的厌恶,慌乱,猛地躲闪开。
而柳妃也反应不及,一脚踩上了闻小筠提前滚过去的门闩,登时摔了个人仰马翻。
“你!你!”柳妃扶着珠钗头晕眼花地从地上直起身来,看着榻上居高临下视线冷淡的闻小筠,莫名后背一凉。
这傻子平日里只会咿咿呀呀地疯言疯语,打个半死都闷不出屁来,怎么如今病了一遭像是改了性子,竟然还生出了反骨?
她越想越惊疑,朱唇轻启,张嘴欲骂,谁知边上突然凑上来个不长眼的。
“呀!姐姐!”小妾上前欲扶,谁知没两步也跟着滑倒在地,直接把人当成了肉垫,将柳妃压得面色狰狞。
两人四仰八叉,横斜一地,立马成了两块花枝招展的墩布,将地上的泔水渍蘸了个干净。
“呀,姐姐们衣裳脏了,慢走不送哦。”闻小筠见状探头瞧了一眼,眼底满是笑意。
“闻小筠,你给我等着!!”柳妃眼见自己一身的狼狈,险些气歪了嘴,起身狠狠将小妾一摔,在下人惴惴的簇拥下落荒而去。
那小妾见没了倚仗,委屈巴巴地一撇嘴,倒没顾上来数落闻小筠,回头和院里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两人便也相携离开。
落井下石的人走后,闻小筠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片刻后眉眼一弯。
尽管偏了点,但这可是王府后院,家眷争宠的地方,还愁找不着素材么!
这么想着,闻小筠狡黠一笑,从满地滚落的杂物中寻摸出了一只炸了毛的毛笔,轻轻地顺了两下毛。
“好孩子,等妈妈带着你东山再起!”
闻小筠说一不二,即刻开始创业大计。
此后半月,她经常借着各种由头在王府中上蹿下跳,时而树上,时而墙后,秉着一腔创作激情,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一处无人问津的屋檐,闻小筠郑重地拿起了毛笔,朝着天上的文曲星遥遥一拜。
“两位就当是为艺术献身了吧!”
屋内,两道赤条条的人影正在颠鸾倒凤,低喘连连,交战正酣。
屋外,闻小筠面色沉着,手上笔耕不辍,俨然正才思泉涌。
没吃过猪肉,但也该来见见猪跑,扒人墙角很显然是不道德的,于是她选择去扒奸夫淫妇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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