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安被这一声大喝惊得险些倒栽葱摔下来,正疑心自己是否暴露,却见一旁一只野兔子从水边窜了出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两人都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苏清妤察觉天色已晚,自己竟出神了许久,便擦了擦眼泪,拾掇了衣裳转身离去。
陆云安看着苗条而又袅娜的背影,若有所思,她适才在哭什么?
回到了家,苏朱氏自然是没有好脸色,摔摔打打又低声怒骂,苏清妤权当没听见,看着苏玉娟哭红了双眼也像跟自己无关似的,照旧做自己的事。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杜朱氏是起了湿癣,并不是中毒。
那大夫倒是见多识广,直言就是壳子肉之故,叫杜朱氏以后不要再吃了。
消息传来,苏朱氏也脸色难看,那是她提的,杜朱氏也答应了的,谁也不知道她竟然会有这样的毛病,只能自吃哑巴亏了。
杜朱氏在家中又气又骂,这事儿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苏清妤这个外人了。
若说她是故意的,只怕也是说不过去,却不妨碍她痛骂苏清妤非要养这些壳子肉,又不肯让她吃别的鱼,才让她倒这个大霉。
苏清妤才懒得理会,这些日子下来,她瞧着鱼塘里的鱼已是渐渐长成,等卖出去自己就有银子了,这次苏朱氏就别想要了。
不过她心里明白,显然杜怀君是还不明白,知道鱼货将要卖出去,竟意外的殷勤了不少,连同先前的不快也淡忘了几分。
“大女,怎么样?今日鱼货卖出去多少钱?”
苏清妤正在鱼塘忙得热火朝天,突然听见声音,抬起头皱了皱眉,“杜公子,我鱼货卖多少钱和你有什么关系?以后不许你再来我家的鱼塘。”
杜怀君愣住了,苏清妤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是厌恶他的很?可是不应该呀!
他愣了愣,眼珠子一转,忽然道:“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是因为你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了?是谁?这镇上谁还能有我的才学好!”
苏清妤简直要笑掉大牙,以前真是没看出来自己喜欢的人竟是这么一个蠢货,见他一副笃定自己只能喜欢他的模样,心中一动便朗声道:“你的才学好?我看你到现在也做不出一首诗来吧?真耽误了陆先生教你费的那些工夫!我看陆先生比你好一百倍!”
“你竟然喜欢陆云安那个穷教书的?”杜怀君吃了一惊,实在是不可置信,随后急忙摇了摇头,“他在这无钱无势,你怎么可能喜欢他?”
“是么?我怎么觉得陆先生比你好的不知道超出多少,他才学好,生得也俊秀,你和他一比,就像地里的蛤蟆看天上的天鹅,你还觉得自己才学好,那你有本事别让人教你啊!你瞧瞧你,才学才学不如,长相长相跟不上,你还好意思跟人比?”
苏清妤心中痛快,说出的话也痛快,直把杜怀君批的狗屁不是,心里得意至极。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真是让我倒胃口!”杜怀君嘴皮子跟不上她,只能愤愤地回嘴。
苏清妤愈发高兴,这陆先生用起来果真顺手,一时没兜住,昂着头骄傲地道:“我从来也没说我喜欢过你呀,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我喜欢的一直都是陆先生,以前和你走得近,只是因为孺慕陆先生罢了,你怎么会以为是喜欢你?真是可笑!如今我话都说明白了,你还不快走?”
苏清妤不假辞色,冷颜拒绝了,竟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奚落了他一番。
杜怀君在众人的嗤笑声中面红过耳,灰溜溜地离开。
瞧着渣男这般模样,苏清妤更是得意的紧,只觉得出了先前的一口恶气,趾高气昂地往家中走去,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转过弯来却见陆云安立在一旁,面色淡然地看着自己,眸光中隐约带着几分不赞同。
她心中一惊,适才的话怕是都落入他的耳中了,怕是连自己说思慕他的话也是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尴尬起来。
“陆、陆先生……”
陆云安瞄了她一眼,教养使他没有把鼻孔中的轻嗤声发出来,只淡淡地道:“你推脱自己便罢,何必扯上别人?让旁人无辜受过,岂是君子所为?”
苏清妤呆了一呆,讪讪道:“我本不是君子,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讨生活而已,陆先生想必不会计较那么多吧?”
陆云安的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她这是什么荒谬之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懂么?
“我记得令尊在此地乐善好施,德高望重,颇有风采,虽早早离去,想来也是教了你许多道理的,你怎好如此堕其清名,自甘……”陆云安有些不快,决定替她父亲好好说道一番。
却没想到话音没落,苏清妤的声音竟比他高了起来,连带着一声冷笑,随后才道:“是!我是恶毒小女子!没有陆先生才学渊博,高洁尊贵,陆先生也是读书之人,难道没听说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吗?”
陆云安错愕不已,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激动起来的脸,有些说不出话来。
苏清妤狠狠地勒了勒背上的鱼篓,径自朝他走了过去,冷着面孔道:“对不住!我这般自甘堕落,恐污了先生清誉,还请让道,免得我身上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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