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彼此的光芒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宋知有些困倦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紧闭双眼，眉头紧锁，身体蜷缩起来，像是一只自我保护中的小兽。

顾昭一只手支在床头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宋知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

顾昭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发生在宋唯身上的事宋知会记得这么清楚，但是他还是很快就排除了那种可能心，一方面是因为他不相信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另一方面……

如果宋知真的是宋唯，自己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她。

他担心他们两个仅剩的一句话就是，宋知的质问，他猜按照宋唯的脾气，如果被识别了一定会说——“你是准备把我再一次送进监狱吗？”

他忘不了宋知昨天晚上是怎么撕心裂肺的求救，尽管她求救的对象不是自己。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顾昭总感觉心里面一坠一坠的疼，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他生命中缓缓流逝着，在他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流失的一干二净。

“如果你是她就好了。”

顾昭说道，又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是说实话，宋知确实是在宋唯死后不久醒的。

“不……”宋知小声的呢喃。

在宋知的梦里，常常出现的事身为宋唯的自己，顾昭正站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朝自己伸出手，漫天的樱花随风飘起，男人背着光脸庞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看上去恍如神祇。

那曾经是她的光。

宋知跑了过去，在把手搭在顾昭手上的那一刻，梦境破碎了，浮现的是一张张狰狞的脸，他们一遍遍的恳求自己，威胁自己，诅咒自己。

没人希望自己活着，没人希望自己身为宋唯活着。

“顾、顾昭……”

顾昭一愣，看着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的宋知，伸出手覆在了她的眉头上，似乎是想要把她的眉头抚平。

“我在。”

也许当初宋唯想要等的就是这么一句我在吧，可他却亲手把她推了出去，像是扔垃圾一样。

到最后，宋唯宁可自杀也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夜很深，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顾昭守在宋知床头大半天，他的手被宋知牢牢地抱在怀里，他的手都僵了，却还是没有动作。

这个夜晚对于宋知来说睡得深沉，可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不眠之夜，放在桌子上的馄饨已经凉透了，可它要等待的人却没有来。

“啊！”

哀嚎声在城郊仓库的角落里响起，微弱灯光所能找到的地方，阴影和光芒相交汇的边界上，一个男子翘着二郎腿十指交叉的坐在那里。

“打了多少下了？”

“数……数不清了。”张总颤悠悠的说道，一双眼睛低垂看向地面，额头上都打的汗珠砸在地上。

“我先前可是跟你说过了，你可不能忘记你挨了多少次打，你看看你又忘记了，那是不是要重来了？”

“不要了！”

凄厉的惨叫声再一次在仓库里面响起来，苏安看着手机，里面是新调取的监控，监控里面陆总和张总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

包括他们是如何趁机揩油的、如何灌酒的、如何斥责宋知的。

“不是我的错啊，是陆总，明明就是他说的这个女人是可以碰的，明明……”张总说完心中竟然有些委屈。

“把他带上来吧。”

林耀啃了口手中的苹果，一脸不满的说道，“啧，皮真厚，打的我手都发麻了。”

苏安拍了拍手，从阴影处拉出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嘴角依旧是笑容，只是那笑意却不到眼底，“你说的，是他吗？”

“对对对，就是他！他说……咳咳咳……”

林耀按在他的伤口上，疼的张总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林耀拍了拍自己的手，甩了甩手上的血。

“真是的，都这么半天了还是不会听话啊，都说了让你认个人就可以了。”

苏安看了看陆总，微微眯起眼睛，“呐，我问你，是你凭着自己是公司的经理就这样逼迫宋知喝酒的对吧？”

“对、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想听你道歉，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

“是，不过……”陆总顿了顿，说道，“谁让她一天到晚花枝招展的，就会招惹男人，您可别信她，我可见过她上过别的男人的车。”

似乎还不要命了，陆总才这么说的。

“呵，是吗？”苏安低低的笑了几声，更像是恶魔的低语，“我怎么记得她只是在你的公司呆了一两天，而且……”

苏安狠狠的拧了一下陆总身上的肉，“而且，她上的车从来都是我的车，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我不是……”

“而且，你刚才很不乖啊，我明明就告诉你了你只用回答是还是不是，你竟然还敢诋毁我的女朋友？”

“没有……”

“是还是不是？”

陆总垂下了头，他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攀上高枝，明明自己女儿这么好，论身材家室她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叫宋知的？偏偏有人会不惜收购家公司还隐姓埋名来对她好。

“你该不会不知道这公司本来就是我的吧？”

“！”陆总已经浑身似乎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怎么会是……”

“这样吧，我倒是可以给你一条活路，”苏安拍了拍手，就有手下抬了一堆酒上来，“我记得你让她喝了十二杯酒，这里不多不少正好十二瓶，你给我一口气喝完。”

“喝完了呢？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苏安顿了顿，“当然了，如果你喝不完，呵呵，你不会想知道的。”

陆总一愣，连忙准备走过去，苏安摇了摇头，林耀走上前一脚踹在了陆总的膝盖处，还恶趣味一样的磨了磨。

“少爷叫你走了吗？少爷的意思是让你爬过去。”林耀说道，低低地小了几声。

苏安看着趴在地上的张总，走过去，伸出手抓起他的下巴，“你可千万别同情他，你的事我们还要一点一点解决。”

“您……您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想怎么样？”苏安说道，重复了一遍，狠狠的甩开了那人的脸，“我想怎么样不是你说了算的吗？”

“强迫我的女人，不就该有这样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