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一动,接通后,嗓音温和:“沈警官,怎么了?”
寂静的房间里,手机那头的声音响得很清晰:“傅小姐,明天六点,请你来警察局一趟。”那方似乎是叹了口气,带着疲惫的语气:“傅先生的遗体,我们已经找到了。”
落地窗外仍纷纷扬扬地下着雪,公寓内开着暖气,傅苒却觉得全身上下像被雪覆盖一般的冷。
“我知道了,谢谢。”机械一样地说话,又机械一样地挂断电话,同时,手机传来一阵嗡鸣,彻底的黑了屏。
没电了。
沈尧刚才说什么?
他找到了……哥哥的遗体?
四个月来的死生不知,傅苒一直怀着希望,可到现在,傅寒死亡的消息居然是这样猝然的由人通知给她。
她脑中一片混乱,几乎想立刻动身前往警察局,可刚转身,她就向前跌去——
“傅苒。”一双手臂有力地接住了她,顾景行低头,看着她灰败的表情,英挺的鼻眼隐约有三分温柔,可傅苒低着脸,并没有察觉到。
顾景行把她扶起,一句话决定:“明天会有人送你去警察局,你今晚在这里好好休息。”
傅苒浑身失了力,她的大脑中一直循环着傅寒的死讯,只捕捉到了送自己去警局的关键词,立刻答应下来:“好。”
“谢谢你,顾景行。”
天光未亮,路边的灯都没全部暗下,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地停在了南城警局的门前。
傅苒从车上下来,一张标致的脸毫无血色,鼻尖被低温冻得通红,为她添了脆弱感。
她穿了一件新的羊绒大衣,内搭一条长裙,显得她很纤细。
“傅苒。”她关车门时,顾景行的声音从内传来,他深邃眼眸盯着她半晌,只留下一句话,“你无路可走了。”
傅苒装作没听到,关上车门,就朝警局走去,背影在一片雪色中,十分清瘦又倔强。
“呵……”知道她的反应,顾景行低笑出声,盯着她背影的眼神深邃,前头的司机有点讶然:“顾总,你真的要娶傅小姐吗?”
顾景行修长手指靠上车窗沿,轻轻敲了两下,他今天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矜贵又疏离。
“安然身体不好,她又无路可走……”
顾景行薄薄的唇抿住,不再讲话。
警局内,傅苒坐在一把红木靠椅上,她坐得极直,目光望向站在面前的沈尧。
她哑声开口:“沈警官,我哥哥的事……”
沈尧是负责傅寒失踪这桩案件的警官,前前后后忙了几个月,就在前两天,他去了一趟云省,回来后,他确认了傅寒的死。
“我们在云省一处山林里发现了傅先生的残骸。”残骸这个字说出口,沈尧似乎也觉得有所不当,但是……
他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打开文件夹,把里面的几张照片抽出,放在了傅苒面前。
上面是一辆焦黑的车。
“我们在这辆车上发现了已呈白骨化的傅先生。”沈尧说,“经过监控比对,我们确认,车上的残骸就是傅先生本人。因为是在云省的山林,这里鲜有人迹,生态环境不错,所以会有一些野生动物,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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