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陵余孽 
                
                                
                                    
                                
                    李氏方才听她提及至少双层绣线叠加之时,心头已经一惊,此刻看东江郡夫人的目光,心里更是明白了几分:“果然是与当日的西陵氏的手艺十分接近。”                
                                
                    一提到西陵氏,院子里面顿时就是炸开了锅,                
                                
                    宋宣惠心里一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东江郡王府当年在与西陵交战之时损失惨重,对于他们的事情果然上心,珍珠的那幅佛像看来已经到了东江郡夫人的手里了。                
                                
                    此刻东江郡夫人提起西陵,院子里头岂能不沸腾,要知道这院子里头,和西陵交战之人可是不少,宋安惠如此出身,想在这里出头,做梦!                
                                
                    “什么,西陵人?难道这丫头的姨娘是西陵人?”                
                                
                    “记得西陵当日和我们南成国交战,归降之后不久又反叛,最后又被诛杀,贵族之中,侥幸保全性命的女眷都被没入宫中为奴,此事有几分像是真的。”                
                                
                    “若真是她们,那可要小心了,这西陵人反骨难训……”                
                                
                    没想到这院子里还有如此知道根底的人,宋安惠顿觉不好,目光连忙求救的望向宋宣惠的方向。                
                                
                    见她如此,宋宣惠连忙站出人群解释道:                
                                
                    “大家只怕是误会了,我这姨娘只是当日宫里的一个绣娘,入府多年,从未提及西陵?”                
                                
                    “宣惠姑娘护妹心切,老身可以体谅,不过此事还是弄清楚的好,毕竟西陵这种降而复叛反复小人,我们当年可都是吃过亏的,宣惠姑娘还是小心为妙。”旁边的定兴郡夫人闻言鄙夷一笑,适时的开口了。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荣国公老夫人李氏也是蹙着眉头开口了:“宣惠,你这位庶妹的生母便是那宫婢郑氏吧?”                
                                
                    “是的!”宋宣惠说完就回头对身旁的宋安惠催促道,“安惠,你快好好想想,郑姨娘可曾提过入宫之前的事情……”                
                                
                    原本宋安惠还指望自己被围攻的时候,宋宣惠会傻乎乎的冲出来充当自己的挡箭牌的,谁知道她今日竟然一反常态的跟其他人一起逼问自己,这贱人也想有意想践踏自己,她愤恨抬头,正对上宋宣惠急切不似作假的目光,心里又是一阵恍惚。                
                                
                    立在一旁的上官氏原本就对宋安惠这种出身卑贱,却偏偏喜欢削尖脑袋往上爬的人十分鄙夷,此刻见她半晌不语,心头更是不屑:“怎么?安惠姑娘到底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宋安惠哪见过这阵势,心里后悔的要死,原本好不容易打听到这荣国公老夫人平日里念经礼佛,原以为绣个观音像能投其所好,殊不知竟会因为这针法惹下祸端。                
                                
                    早知如此,打死她都不会绣个观音像:“我……我不知道,未曾听我姨娘提及过什么西陵!”                
                                
                    上官氏刚要追问,一旁的东江郡夫人便是冷笑一声:“各位当还记得,当日西陵国没入宫中的皇族也是姓郑,而定西侯府的这位妾室也是来自宫中,而且又是精于西陵国独有的观音绣像针法,如此真的太巧合了!”                
                                
                    “是啊,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看都是处心积虑,枉费心机罢了。”定兴郡夫人打量着眼前手足窘迫的宋安惠,也是目露讥讽。                
                                
                    “是啊,这安惠姑娘怕是不知身份,以为这绣像的技艺无人识得,才冒险一搏,妄想拔尖登高,殊不知登高跌重的道理。”                
                                
                    “哎,可惜了宣惠姑娘心地善良,竟白白被人利用啊。”                
                                
                    这宋安惠虽然是庶出,可是因为定西侯府并无正经的主母,郑姨娘最得父亲偏爱,又是手握中馈大权,这些年在府邸里面从来呼风唤雨惯了,早就忘记了自己不过是区区庶女。                
                                
                    今日一来荣国公府邸,这个身份被被反复提及,此番更是被满院子的人鄙夷逼迫,顿时眼圈一红。                
                                
                    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瞧在上官氏的眼里更加不入流,索性加了一把火儿:                
                                
                    “安惠姑娘虽然是庶出,可是定西侯府也是高门大户,竟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了吗,今日是我母亲的寿辰,你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若是前世,自己见宋安惠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怕是立马就要站出来将替她出头,此番她却不会再那么傻乎乎的了:“舅母息怒,我这庶妹只是没见过世面,不是有意触外祖母的霉头的。”                
                                
                    宋宣惠说完便是拉着一旁的宋安惠一把:“安惠,你忘记父亲的叮嘱了,还不快向外祖母和舅母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