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帝宫张灯结彩,宫人头上戴了杜娟红,应时应景。
太子妃鸾辇未时入宫,从仪门入正宫,首先前往皇上的紫辰殿请安,太子身着吉服从内命妇手中接过太子妃,三跪皇上皇后,叩了大礼,之后由太子亲自送太子妃前往东宫。
一路上,南华牵着喜纱的另一头,看着这个至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谢主隆恩之后就再不言语的女孩,心内有种漠明的冲动。
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可是她安静冷漠的样子却又那么吸引他,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此时她走在他身边,个子才到他肩膀而已,小小的身子架着沉重的吉服,繁复的衣袂层层叠叠,也如她的人一样,叫人看不清楚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凤冠全部由黄金打造,明珠嵌着金玉,说不出的贵气逼人,她的眸光那么冷。
“你看什么?”
突然,清冷的语声至喜纱下头传来,南华惊讶的看着她,这一次,清楚的看到她唇畔翕合,缓缓的道:“是我的胭脂花了吗?”
她慌忙用手去摸。
南华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没有,胭脂很好,你也很漂亮。”
“那就好。”她放下手,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将太子妃送入洞房后,内命妇便请太子请到殿外。
长妤坐在喜房里,看着四周堆得满地都是的妆奁,还有各宫送来的贺礼,喜红的纱幔将一切都衬得喜气洋洋,雕龙画栋的殿檐,李太白的紫墨屏风,妆台两侧明珠高掣,这就是皇宫了。
她微微叹息,此去是凶是吉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权聿王府已成过往,爹爹此时一定在喝酒,萧诗媛应该是很得意罢,而秦荣……应该还在哭罢?
大婚的前夜,当她哭着跟她说不能跟着进宫时她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告诉她说:“照顾好爹爹。”
殿门缓缓打开,一个宫人捧着参茶进来,“太子妃请用茶。”
长妤隔着喜纱看清宫人面容,笑着接过茶抿了一口,重新递给她,“皇后娘娘将你派过来的?”
明月神色一怔,惶恐的将头低得更低些,“是的太子妃,奴婢叫明月,太子妃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明月……”她喃喃的道,喜纱下的面容看不出喜恶。
明月端着茶,一时猜不出太子妃的心思,也不知该进该是退,隔了一会,太子妃笑着问道:“那天之后皇后娘娘有迁怒别人吗?”
明月没想到她会问那天的事情,也不知如何回答她,只是道:“没有。”
而事实上,皇后娘娘那天大怒,将七皇子与十四皇子各罚禁闭三天,跟着太子的宫人也都各挨了十板子,扣半月月银,贵妃娘娘心有怒气,却不敢说,自此,与中宫殿的仇越结越深。
太子妃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外头吉乐声悠扬,彰显着皇家娶妃的庄仪喜庆,而这份喜庆却不能蔓延整个皇宫。
沉默的昌德宫里,贵妃娘娘凭栏而立,远远看着有吉乐传出的宫城,嘴角牵出一抹冷笑,“你以为跟权聿王联亲,有了权聿王做后盾就可以稳操胜券吗?呵,别妄想了,就凭那个病殃子还想登上皇位,简直是笑话。”
“是的贵妃娘娘,大家都知道七皇子文武双全,又有谋略,是皇上的最佳人选,皇上就是再疼太子也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腊梅附和着道,将一件雀金外袍披在贵妃身子。
贵妃娘娘素白的手指抓住衣襟往上提了提,转身正要进殿,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时她不禁停了下来,看着他道:“你这会过来做什么?怎么不在东宫喝喜酒?”
七皇子穿一身月白袍子,缓缓上了台阶,眉目间与贵妃娘娘有几分相似,狭长的眸子里碧波横流,漫是风情。
他走上来,懒懒的在栏杆上坐下,“全是人,一点都不好玩。”
“今儿去的都有谁?”贵妃问道,一边替他拉平衣褶,脸上洋溢着一种只有在儿子面前才会露出的温和笑容。
“该去的都去了。”
“那太子妃你见了吗?听说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丫头,长得怎么样?”贵妃兴致勃勃的看着他,吩咐腊梅下去倒茶。
而七皇子却只是淡淡的,目光突然变得迷离,远远的望着天边余辉不说话。
贵妃见他这样,不禁收了笑容,担忧的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些天都闷闷不乐的,怎么?还是因为上次挨了皇后的打心里不痛快吗?还是因为你父皇的病情?”
七皇子摇摇头,余辉映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孔,薄唇半嘲弄的勾起,“挨打也不是一两次的,要因为这个烦,那还不得天天闷着?”
他缓缓的道,语气里没有明显的情绪。
“那是因为什么?”贵妃拉着他的手,诧异八月的天气,他的手怎么冰凉至此?
七皇子身子向后靠去,仰天苦笑,良久,才缓缓说了一句,“她长得很美,犹其是那双眸子,幽深,冷漠……。”
溯雪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失落的儿子,心中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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