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了很多钱,房子没有了,我和我妈没地方住,我卖了车交房租的。我妈的房子被人骗走,我未婚夫骗走的,我要去把房子要回来。”
我只觉得压抑在心中的委屈一下全忍不住了,凌乱的哭诉着。
车停了,男人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来,”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出口气,然后要回属于自己的房子是吗?“
我隔着眼泪看着男人如星辰一样闪烁的眸子,狠狠点了一下头。
“告诉我怎么走。”男人松了手,重新握住了方向盘。
一路上,我除了指路没再说一句话,男人也只沉默的开车,停车,下车。跟在我的身后上了电梯,一路走到了门口。
我伸手敲门,男人却一把将她拽在了一旁,一脚踢在了房门上。
“咣”的一声巨响,我都看见门框震动了几下,积年的灰尘扑簌簌落了下来。
“谁啊!大晚上,懂不懂礼貌!”家里传来徐怀仁不满的声音,随后房门被拉开了。
“是你?”徐怀仁一眼看见了站在门旁的我。“你来干……”
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一手抵住房门,抬腿又是一脚直接踢在徐怀仁的小腹上。徐怀仁一声惨叫,整个人被踹飞出去足有一米多,摔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我感觉后背被男人轻轻一推,不由自主的就进了门。男人在身后也进来了,回手关上了房门,修长的手指从锁上掠过,反锁了。
“怎么了这是?”徐怀仁他妈也从里屋跑了出来,看到客厅中的情景一下子惊呆了。连忙过去要拉徐怀仁起来。
男人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了徐怀仁的胸口上,“随便你出气,别把人打死就行。”
我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了,恨徐怀仁的无情无义,恨自己傻,早在这个男人能为了十万块在避孕套上动手脚,我就应该看清楚这个男人了。骗了母亲的房子,还气得母亲晕倒,如今竟然心安理得的住在这里,反而大骂我是丧门星。
我伸手抓起什么就砸什么,都朝着徐怀仁身上砸。男人蹙了蹙眉头,退开了一步,徐怀仁满地翻滚着躲闪,狼狈不堪。
苹果葡萄滚落一地,有些被徐怀仁的翻滚压出了汁液,糊在艾明姗为自己的小家精心挑选的地毯上。艾明姗伸手抓起一个水杯举了起来。徐怀仁满脸的惊恐,“明姗!”
我的手一颤,看了看手中能把人砸得头破血流的水杯,一侧身,砸向了客厅的液晶电视。
我几乎把整个家都砸了,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痛快过。直到整个家跟台风过境似的,这才气喘吁吁的被男人拉下楼去。
“房子的事我会叫人帮你办妥。”男人转头给了徐怀仁母子一句,带着我扬长而去。
上了车,我整个人都瘫软在了车上,长长吐了一口气。刚才砸东西那混乱而巨大的声响还在我脑海中盘旋着,比最有品位的交响乐都好听,心头积蓄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车在我租住的小区门口停下了,“到了。”男人又回复了万年不化的冰山表情,“这件事我会派人跟进,你拿回房子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点头,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男人伸手拔下了车钥匙,朝着我扔了过来,我下意识一伸手,那把熟悉的钥匙就回到了自己手中。男人推开车门下了车,大步而去。
我也下了车,此时已是深夜了,漫天的繁星闪烁着,男人的背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不敢想这是个什么人,总之,跟自己肯定不是一路人。
这是个很破旧的小区,连电梯都没有,楼道里堆放着各种杂物,楼梯扶手上都是灰尘,活了二十三年,竟是沦落到了这样的境地里。
我气喘吁吁的爬上六楼,掏出钥匙打开了吱吱作响的防盗门。
“明姗,你去哪儿了?”我妈满脸泪痕从卧室冲了出来,“大半夜的,这地方治安又不好。”
“妈,没事,我就是出去走了走。”一番打砸后的疲惫终于涌了上来,我简单的洗了脸,就躺在床上。
记忆中跟我妈同床而眠还是很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爸还在,我家境还好,我还被人宠爱着。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无声的从白皙的脸颊上滚落,滴落在廉价的灰色枕套上。没有粉红色的床,没有从小就放在床上的泰迪,就算我睡不醒,也不会有我爸带着胡茬让人脸上发痒的吻了。
永远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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