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留在他身边

魏臻音侧过身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韩助理现在真的只是在为自己的姐姐鸣不平吗？还是说韩助理也有自己的私心？”

韩可平噎住，唇掀了掀，却没能吐出半个字。

魏臻音十分满意她的表现，转身留给了韩可平一个潇洒的背影。

——

出了商场，魏臻音在街边拦了一辆的士，直奔桂苑。

在路上，她接到了周袁尊打来的电话，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为了向自己兴师问罪的。

“喂？”魏臻音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懒洋洋的开口。

“在哪？”听筒那头，传来男人阴郁的声音。

“当然是回家啊。”她舒服的挨在靠背上，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怎么，是你那位小助理跑回去告我状了？”

“韩助理哭着跑回来的，你没跟她一起回来，我担心你呢。”

魏臻音笑了起来：“周先生恐怕不是担心我，是怕我跑了吧，你放心，没抓到你之前，我是不会跑的。”

“周夫人，那你恐怕一辈子都跑不掉了。”

“别对自己太自信了先生。”魏臻音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哦对了，你身边的桃花该剪一剪了，不然每个都变成植物人，你的罪证恐怕会更多。”

听筒里突然变得死寂一片，沉默的时间久到魏臻音以为他挂了，她看了眼屏幕，显示还在通话，“喂？周袁尊你还在吗？”

“我在，”他的声音冷幽幽的传来，“谁告诉你的，韩助理？”

魏臻音不置可否：“她似乎对我很有敌意呢，不如你闲下来，跟她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

“夫妻关系，有什么可解释的？”

的士停在桂苑门口，魏臻音歪了歪脑袋，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下车时，忽然在街道旁的沿街房门口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个周袁尊我回桂苑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魏臻音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准备速战速决，结束这通电话。

确认挂断电话后，魏臻音不顾一切的横穿马路，往对面跑，在穿越马路时，还险些被一辆飞驰的车给撞到。

她微怔着停在马路中央，司机摇下车窗，朝她破口大骂，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手忽然被人牵住，魏臻音抬起头，刚好平视到男人线条刚硬的下颌。

“先生，我为我朋友的行为向你道歉，但也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宋无的声音还是那样低缓动听，以前班里的同学经常用低音大提琴来形容他的嗓音。

司机骂骂咧咧驱车离开，宋无拉着魏臻音走到人行道上。

“怎么还是这么莽撞，一点也不像已经可以独立执行任务的人民警察。”宋无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皱起眉来。

魏臻音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数十秒，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老师，真的是你，你不在局里怎么来这儿了？”

宋无原本紧绷的轮廓顿时融化成了一泓水，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把魏臻音从怀里揪出来：“魏臻音，我在跟你讲话呢，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魏臻音偷偷吐了吐舌：“看见老师你兴奋嘛，”她瞥了眼宋无，抬手揉了揉他的眉毛：“老师，别总绷着张脸嘛，很显老的。”

虽然他是魏臻音犯罪心理学的代课老师，但也比魏臻音大不了几岁。

宋无一把打掉她的手：“丫头，还有心情嬉皮笑脸，真的想当周太太了？”

“老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想嫁给那种人！”魏臻音脑海里浮现出周袁尊那张不正经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既然不是想嫁给他，那你为什么没在婚礼当天把证据发回局里，还跟他举行了仪式？”宋无尾音抬高了些，似乎还带着情绪。

魏臻音立即低眉顺眼的耷拉下脑袋：“任务失败了嘛，我在拷贝证据的过程中，被周袁尊给抓包了，还被他给威胁了……”

“什么？你被他发现了——”宋无紧张起来，“那你有没有被他怎么样？”

“老师还不相信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吗？”魏臻音俏皮一笑，“周袁尊他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她又有些懊恼，“只是，保存有证据的优盘被周袁尊给扔进人工湖里了，而且今天那些账目就被他填上了，想要重新找到他犯罪的证据，还得一段时间。”

“人没事就好。”

“局长肯定不乐意了吧，毕竟全局上下忙了那么久，任务却因为我失败了……”

宋无看着她自责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没有人不乐意，局长顶多就是几句抱怨，但我们现在更担心你的处境，周袁尊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后，真的没有对你怎么样吗？”

“真没有，”魏臻音摇了摇头，“老师，我请求继续留在周袁尊身边，搜寻他的罪证，请批准。”

“不行，这太危险了！”

“老师，”魏臻音抓住他的衣袖，“周袁尊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就让我继续留在这儿吧。”

“不行就是不行，周袁尊城府极深，手段更是你难以想象的，你留在他身边，我不放心。”

“老师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你是我教过最有灵性的学生，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能力。”

“那就请老师相信我，再多给我点时间好吗？我有把握，找到周袁尊很多违法的证据。”

“可是……”

宋无还想说什么，却被魏臻音给打断，“哎呀没有可是，老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真是说不过你这丫头。”宋无将唇抿成一条线，表情显得越发严肃。

魏臻音莞尔，笑的一脸灿烂：“那局里那边，就由老师兜着啦。”

局里的人都挺怕宋无，他平时不苟言笑，做起事来又说一不二，他一个眼神就能把手下的那些警员给镇住。却唯独魏臻音不怕他，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学生，更因为她把宋无当成是大哥一样的存在，所以才可以在他面前肆意撒娇耍赖。

“但是臻音，你在周袁尊的身边，切记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他能用非法手段挣得百亿之财又涉黑的多年，一定是穷凶极恶之人，把你放在他身边，我真是不放心。”宋无心里一直觉得不舒服，但具体是哪里不舒服，他却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就是不能把魏臻音留在周袁尊的身边。

“老师以前从来不会畏手畏脚的，这次是怎么了？”魏臻音有些奇怪，她参加过大小卧底任务也有二十多次了，其中还有次捣毁一个跨境涉黑集团，宋无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

“这次跟其他任务不一样，你是以周袁尊妻子的身份卧底，我怕……”宋无尾音结束的有些突兀。

魏臻音看向他：“怕什么？”

宋无抿紧了唇，眉眼显得越发英气锋利：“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学生，我怕……你在周袁尊那里吃亏。”

听他的口吻，倒像是一个父亲对未成年的女儿不放心似的，魏臻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师你放心，要是周袁尊敢欺负我，我就废了他。”

“口气不小。”宋无弯起食指，轻轻敲了敲魏臻音的额头：“丫头你知道吗，局里调查过周袁尊回国之前的资料，他还曾经在国外学习过巴西柔术，对付你，简直轻而易举。”

魏臻音皱了皱眉：“是吗……但他没用柔术对付我，也没强迫我。”回想起昨天的情形，她不仅陷入沉思，难道真的是她的身材实在太过贫瘠了，所以让人提不起兴趣？

宋无见她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以为她摸不清周袁尊的心思，于是又接着道：“总之万事小心，周袁尊那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必要时你可以选择撤退，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去周袁尊楼下的猫屎咖啡屋找我。”

魏臻音点点头，睨了眼腕表，眼看就要七点了：“老师，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周袁尊也该到家了。”

“好，切记一定要小心。”

“知道啦老师！”

宋无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后知后觉的转身，心里却忽然空落落的。

——

回到桂苑时，时间不偏不倚，正好七点。

冬日里天短，夜幕早早降临，浓墨浸染的世界如同一块水晶玻璃。

魏臻音跟家里阿姨学煲了周袁尊喜欢喝的乌鸡汤，又烫了几棵嫩生生的小青菜，掐着时间把面下锅。

回来的路上，魏臻音想明白了，跟周袁尊这种人不能来硬的，只能顺着他的心思来，先礼后兵，循序渐进。

小花园里传来刹车声，她以为是周袁尊回来了，手忙脚乱的盛出面来，端到餐桌上。

客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呼啸着的冷风夹挟着夜晚的水汽吹了进来，魏臻音背对着门口，铺天盖地的寒意从后背包裹住了全身。

“你回来了，我炖了鸡汤，还有面，你去洗手一会儿来吃饭吧。”她压根儿就没回头看，认真的往餐桌上摆着碗筷。

“啧啧啧，魏家大小姐，除了抓犯人，原来还会洗手做羹汤吗？”女人讥诮的讽刺声从身后传来。

魏臻音一怔，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