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懿一听,腿都软了,策林直接冲了上去质问道。
她拼命镇静下来,她拦住策林,慢慢扶起老堂主。
“阁主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中的毒……无解。”
老堂主说完就准备离去,但是怎么可能,世间怎么会有无解的毒,她辛思懿决不相信。
“老堂主,世上有毒就有解,怎么会无解?”
她抑制不住,眼泪堪堪的滑落,要她看着楼容绥就这么丧生在她面前,还是因为救她,她真的做不到!
“辛大人,不是老朽不愿意救治,但是殿下中的毒它……”
辛思懿听到这里,意识到事情可能还有转机,她跪了下去。
“阁主,请告诉晚辈,就算是再难找的药材,晚辈也一定能找到。”
老堂主看着面前已经哭伤了的辛思懿,叹了口气。
“殿下中的毒是骨枯……”
辛思懿一听,瘫软了下去,果然与她料想的一样。
策林挡在老堂主的身前,拽着他的领子嘶吼道。
“骨枯是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辛思懿命令策林将老堂主放下来,整个人仿佛是被抽走了魂一样。
“我知道什么是骨枯……”
“那是一种剧毒的药,从南疆蛊虫身上提炼出来的,一旦中了,再没有生还的可能……”
她说完,看向了正在里面熟睡的楼容绥。
老堂主背过身去,抬头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
“殿下刚刚是否已经睡着了?”
辛思懿抬头看着老堂主。
“是……他睡得很快……”
老堂主叹了口气,扶起了瘫软在地上的辛思懿。
“殿下今晚还会再醒来一次……但是一过今晚……恐怕就……”
辛思懿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突然她想起来一事。
“不对,老堂主,我娘曾经给我讲过她亲眼见过有人流出黑色的血,但是那人被救活了,他没死,老堂主你想想办法,求求你了……”
她磕头如捣蒜一般,只希望老堂主能想起来什么古法救治楼容绥。
“不,这个毒就是无解!老朽无能为力。”
说完老堂主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诡异的事情一样,拂袖就要走。
辛思懿无法,她不能让他白白死去,她快速起身,一把抓住老堂主的肩膀,双目已经通红,手中暗暗发力。
“老堂主,求您如实相告”
她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辛大人,不是老朽不救,你可知道那人是如何活下来的吗?”
辛思懿被吓呆了,她从未问过母亲这些,此时看到老堂主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让她有些慌了神。
“那骨枯的确有解药,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传世呢,辛大人难道不明白吗?”
她有些害怕了,因为她知道自古只有邪术不传世,若是这骨枯真的只有奸邪之术可以解,难道她真的可以接受吗?
“老堂主……您的意思是……”
“就是辛大人所想的意思,且不说这解药只有南疆的巫蛊世家才有,就算是能找到,解药,可是解法却是……”
策林听的急得脸都通红。
“却是什么你说啊。”
老堂主回过身去看着策林。
“却是要成年的武功强劲的人服下蛊虫,将全身的血换给中毒的人。”
辛思懿脸色惨白,难怪她母亲不肯将故事完完整整的告诉她……
“二位大人可知道,这种邪术已然违背了我医家行医之法,老朽是断断不会用的。”
策林也被吓呆了,只能看着辛思懿,希望辛思懿能想出些办法来。
“堂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突然她抬头,整个人似堕入魔道一般,周身围绕着已经疯狂的气息。
“若是我能找到解毒的蛊虫,以七殿下得到实力找到愿意为殿下献身的人并不难,那么老堂主能否救治殿下了呢?”
老堂主深深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复又抬了起来。
“若是真能寻得蛊虫,也能找到心甘情愿为殿下换血之人,老朽……”
“老朽愿意违背医家原则,为殿下换血。”
辛思懿听到之后,微微笑了笑,转身就要出去。
“辛大人,我与你一同去吧。”
策林拉住辛思懿,关切地说道。
“不了策将军,你最熟悉七殿下的饮食起居,你留在这里照顾殿下,明日一早,我定会带着蛊虫回来。”
说完辛思懿翻身上马,直直的向城西骑去,她要去鬼市,去找鬼医涂虞。
……
鬼市一如既往的不见天日,漆黑一片,她快速地穿过四周嘈杂的人群,即使是有些神色诡异的人向她直至地走来,她也一掌将那人一掌拍开。
“菟丝子,你出来。”
还没掀开帐子,辛思懿就已经喊了出来,她抱了必死的决心,如果楼容绥真的活不成了,她辛思懿也要陪着到黄泉去。
“涂虞。”
许久,那人才从阴影中钻出来,依旧是疤痕遍布的脸,但是辛思懿无暇顾及,她现在一心救人。
“思懿啊,你可从没有这么着急过,说吧,是谁家的人要死了?”
涂虞浸淫这么多年,对待那些着急的人,一语中的。
“骨枯,他中了骨枯,你告诉我哪里能找到解毒的蛊虫。”
“居然是骨枯……我行医这么多年,只见过一次……”
辛思懿有些着急,她紧紧抓着涂虞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往下说。
“你先别急,这骨枯从南疆传来,解法自然也只在南疆才有,不过……”
她真的要被涂虞急死了,眼泪都要生生的急出来了。
“不过现在京城中就有。”
涂虞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带了些试探的意味。
“真的,在哪儿?你快告诉我,我真的不能眼看他就这么死了。”
她双手紧紧攥着,眼中的焦急似乎已经能烧灼世间一切。
“五十年南疆大举进犯荣国,当时尚且年轻的楼御千阳大怒,亲自上阵,后来南疆战败,特派了两名郡主过来和亲,一名郡主嫁给了当今的忠平侯,就是当今沐阳郡主的母亲,另一名身染重疾,还未来得及指婚就一命呜呼了。”
涂虞停了下来,看着她叹了口气。
“她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了当时待她最好的一位荣国的婢女,但不幸的是,没过多久那位婢女也消失了。”
辛思懿悬着的心已经放了下去,既然沐阳郡主连淑慎手中就有解毒的蛊虫,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她只要找到连淑慎,以她对楼容绥痴心的程度,救他不成问题。
“好……我现在就去找连淑慎。”
她刚踏出一步,就听见身后的涂虞喊住了她。
“你可知道那另一名婢女去哪了吗?”
她心里猛然一惊,涂虞向来不是莽撞的人,如今说出这些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们家瞒的很好啊。”
她缓缓回过身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涂虞看着她邪魅一笑,脸上狰狞的可怕。
“那另一名婢女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亲祖母,早早就去世的那个”
辛思懿听到这里,突然感到有些轻松,她痴痴的笑了笑,既然那个蛊虫就在辛府,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哈……原来是这样……多谢。
“思懿,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
涂虞突然喊的这一句话,让她又一次糊涂起来。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她突然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这当中的水太深,一旦发现很可能带来窒息一般的痛苦。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楼御千阳不再攻打荣国,而且还允许两名郡主和亲了吗,就是因为她们手里有着能救百病的蛊虫啊。”
她呼吸一滞,眼睛呆愣愣地看着涂虞。
“这话的意思是……”
涂虞叹了一口气。
“意思就是,那两条蛊虫是你辛家,和忠平侯府的救命符你懂不懂。”
“你们两家一旦失了这条救命符,你以为楼御千阳还能放过你们,你们以为南疆还会绕过你们。”
辛思懿一瞬间瘫软在地,眼泪一滴一滴地冲刷着她灰白的脸颊,难怪她祖父从不提当年旧事,难怪上次皇帝见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楼容绥的命要怎么办……
难道说她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楼容绥就这么白白的死了……曾经相处的时光在她眼前一点一点的浮现。
“思懿啊,老堂主之所以告诉你无解一个是因为他的解法过于残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啊。”
辛思懿痛苦的闭上眼,她不在乎辛府,但是她在乎仍然在辛府的爹娘,就算是楼容绥曾经答应她会保全自己爹娘,但是在圣旨面前,他又能做什么呢……
“涂虞……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涂虞有些心疼,他拍了拍辛思懿的肩膀。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就这一句,瞬间击垮了辛思懿,一旦祖父愿意拿出这道保命符,那他辛府就顷刻间摇摇欲坠,楼御千阳本就忌惮当年之事,又忌惮楼容绥身后的势力,到时她又该怎么收场。
突然楼容绥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徒手为自己挡刀子的神情就在她眼前,她决定了,就算是赔上全府,九族的性命,她也要救活楼容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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