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文公主今年十六,按照历朝惯例,公主待到及笄之年才出宫住入皇帝赏赐的宅邸之中。但先帝于三年前驾崩,新帝继位。宜文公主与新帝都是季夫人所生,但季夫人早逝,宜文公主由沈昭仪抚养,新帝则养在了姚皇后膝下。沈昭仪于四年前因病去世,沈昭仪生前与姚皇后不和,因此宜文公主和姚皇后关系也是僵着。新帝即位后,姚皇后封为太后,为了让宜文公主少受姚太后的刁难,新帝不顾姚太后的想法,赏了宜文公主豪华的府邸,大片的庄园,还将金成郡作为宜文公主的封地。因此,宜文公主早早地便入了公主府。
这里柳树众多,柳枝依依,远看如片碧烟,倒也美丽动人。
箬离停在了一个门前,说道:“这便是百里公子的住处了。”
说完,她也不提要走,淑慎也没有想着要让她离开,当下她便敲了敲门。
一个蓝衣的少年开了门,他见是女子,神情有些惊讶,一抬眼看见箬离后,少年一脸坏笑:“箬离姐姐你怎么又来啦?我们公子不见人,你是来找我的?还带了个仙女般的姐姐,这位姐姐是新来的?”
箬离冷哼一声,嘴边却也带出了笑意:“临吟,你少胡说八道!这是公主的陪读,来找你们公子,快去把你们公子请出来。”
临吟一脸为难:“箬离姐姐你不是为难我吗?”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箬离和淑慎朝着声音所在之处看去,百里望站在房门前,微带着惊讶看着淑慎。
淑慎得意洋洋的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我想找你,总能找到。”
百里望难得的笑了起来,看的箬离和临吟一愣。
淑慎笑道:“还不请我们去屋里喝喝茶,走了这一路,嗓子都要冒烟了。”
百里望转身:“你跟我来。”
他说的是“你”,箬离却也要跟着过去,临吟当即拉了箬离的胳膊,小声说道:“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淑慎回头看了下箬离,说道:“箬离姐姐带了我一路也是累了,不如和我一起进屋里歇会。”
箬离跟着淑慎进了房间。
百里望看了眼箬离:“这是公主给你的侍女?”
箬离脸色一白:“若离是兰围巷的舞女,刚才妹妹走错了地方,箬离带了妹妹来这里。”
百里望点了点头,看向淑慎:“果然你脑子也笨,走个路也能走错。”
淑慎不大乐意了,拿着签子扎了块水果道:“谁知道你这个地方这么偏远,害我走了许多路,不过我已经记清路线了,下次肯定走不错了。”
百里望递了块帕子给她:“擦擦手,不要吃这些生冷的了,回头身体难受。”
淑慎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看着这块帕子质地甚好,像是安南瑾乡产的天瑾罗,帕子通体没有什么花样,不过,男子的帕子要什么好看的花样,能用就可以了。但淑慎用惯了样式精美的帕子,自己的针线功夫在母亲花夫人的调教下也很有长进,随口说道:“你这帕子,我不喜欢。我会绣带着好看花样的,你看!”说着淑慎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丝帕,边角绣了一株兰花,甚是清雅。
百里望扫了一眼:“你每天忙到不行,还有时间绣花?”
淑慎立即想到她明日还要去听嬷嬷的说教,明日嬷嬷讲的,应是明哲保身之法。
“对了,我身边有几个丫头针线活很好,要不要我给公主说一声要了来赏给你?”淑慎开玩笑道。
箬离或许是觉得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便提出要先回去。
箬离走后,百里望立即在淑慎的头上敲了一下:“蠢东西!兰围巷的人你也敢领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咬你一口!”
淑慎揉了揉额头:“我也不想,可是…”
百里望语气缓和了一点:“你刚来公主府不久,还不知道这里的人。”
淑慎一笑:“我知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淑慎本就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花之灼灼,难比她容颜之艳。平日里淑慎若是不笑,也是有着几分冷艳骄矜,但此时百里望见她笑时眉眼弯弯,更显少女天真稚气,不觉一怔:“过两日你若…”
话未说完,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百里小兄弟。”
淑慎立即起身,这时一三十左右的男子大大方方的进了房间。
淑慎见这男子一身青衫,手里拿着把扇子,笑容满面的看向她,面容虽是平常,但浑身气度却是不凡。
“什么时候你在房里藏了一位娇小姐?”那男子摇着扇子打趣百里望道。
百里望也不起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没空。”
那男子嬉皮笑脸的坐了下来:“有空陪佳人,没空理会我这个翩翩公子啊,小兄弟,你可不要见色忘义。”
淑慎忍不住笑了起来,翩翩公子,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还翩翩公子。
那男子见淑慎笑了起来,看着淑慎道:“小姑娘,你笑什么?”
还未等淑慎开口,百里望就道:“她想笑就笑,与你何干。”
那男子也笑了:“你们一个笑我,一个挤兑我,看来是不愿意让我在这里。”
淑慎回道:“哪有,只是觉得您幽默,所以才笑了起来。”
那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在下公孙儒申。”
公孙儒申之名淑慎是听过的,昔年淑慎和家人在京生活,父亲花不归是朝中官员。花不归喜好诗画,灼灼受到父亲熏染也是喜欢作画,父亲便送了灼灼一幅雪夜空山降仙图。这幅雪夜空山降仙图,便是公孙儒申所作,他是国内少有的书画大家,一字一画千金难求。
淑慎心里起了些想法,灼灼素来喜欢花不归送她的那幅画,也常常遗憾不能见上公孙儒申一面,若是能让公孙儒申作一幅画托人送于灼灼,岂不美哉?
公孙儒申的话语刚刚落下,脑子转得奇快的淑慎便道:“原来是公孙先生,我是公主的陪读,姓花,名淑慎,公孙先生不介意,叫我淑慎就好。久闻公孙先生不拘小节,性格爽快,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公孙儒申哈哈一笑,觉得淑慎这番话委婉得当,当下立即说道:“花姑娘,要不要我给你画像?”
淑慎及其不喜欢别人叫她“花姑娘”,但听得他说画像这事,也觉得是个不坏的事,于是就道:“既然已经和先生认识了,先生叫我淑慎就好。”
“淑慎,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好名字。”公孙儒申笑道,“你现在若有空的话便可去我那里。我也画过美人,可像你一样的也是少见。”
淑慎看了看百里望,开玩笑道:“先生是来找我三哥画像的吧?还说像我一样的美人少有,这不,我三哥不是个美人么?”
百里望冷冷的看了淑慎一眼,淑慎吐了吐舌头,听见公孙儒申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是我弄混了。可百里这小子,死活不肯坐在那里让我画,说是浪费他的时间。”
“淑慎,你也该回去了,我送你回去。”百里望看向公孙儒申,“她可不像你这样清闲,等哪日淑慎空闲较多,再来去让你画像。”
公孙儒申笑道:“你这小子还在生我的气,如此小心眼。”
百里望冷哼了声,拉了淑慎的袖子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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