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秋……”没想到这一场苦肉计还真是让自己吃足了苦头,趴在床上,沫诗缈声音沙哑,心底里却是泛起了一丝异样。
“二小姐,春秋姑娘给您煎药去了,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奴婢就行。”
房间里的香炉里是凝神静气的六安香,一应的帐帷都是清雅风格的,只是床头多宝阁上的美人斛却也是前朝珍品,不是长公主府却又是哪里?
“麻烦你了,给我倒一杯水就行。”
那伺候的宫人闻言笑道:“御医说了,二小姐最近少喝些茶,喝白水最……”她忽然愣了一下,刚才似乎沫二小姐说的便是水,而不带那个茶字的。
“二小姐稍等,奴婢这就来。”
到底是长公主府上的宫人,沫诗缈微微一动,背上却也不怎么痛,不过是隐约的刺痛而已,伤口处传来的冰凉的感觉让她骤然明白,究竟是谁动手“救”了自己。
她正起身,那宫女从外间端了一杯温水进来,见状连忙来扶沫诗缈,“二小姐怎么起来了?奴婢已经派人去告诉长公主了,公主一会儿便来看望二小姐。”
“劳烦姐姐了,只是我趴的时间久了,有些累,无碍的,我的伤情我清楚得很。”
“你若真是清楚,就不该这么莽撞!”长公主人未至,声先到,沫诗缈起身下床行礼却是被长公主按在了床上。
“不用那么多礼,伤口可还疼?若是没用,我把司南空那混小子斩了去给你解气。”
一向目中无人的师兄却是做了好事还被抱怨,沫诗缈心底闪过一丝笑意,摇头道:“不疼了,想来司公子的药效是极好的。”
长公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瞧你,昏迷了这一天都憔悴了这么多。”
这是自然,小蝮蛇的毒乃是剧毒,她当时只瞧见这蛇不是很对劲,心中灵光一闪便是用自己做肉盾保护了长公主。
“长公主,臣女知道不该提这事,可是大姐定是无辜的,还望长公主明察秋毫。”
长公主眼中露出一丝惊诧,“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沫诗缈慢慢点了点头,“臣女伤在了背上,而不是脑袋,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长公主试想,大姐做这些动机却是为何?不瞒长公主,大姐与诗缈有些矛盾,可正是因此,她却不会图谋不轨,因为这只是会给我一个保护长公主的机会而已。再说,长公主,大姐她与长公主无冤无仇,又没有半点冲突,何至于会图谋不轨呢?还望长公主明察。”
长公主闻言站起身来,背对着沫诗缈望着外面的风景,轻声笑道:“偌大的太尉府,却也只有你是个明白人。”
太尉府大小姐被下了诏狱,沫太尉因为近来宫中事多,昨个儿留宿在宫中,还不知道此事,或许沫泽天已经知道了,只是这其中牵扯到自己和锦衣卫,他不便露面而已,所以便一直不曾露面。而白氏和安平侯府的人却已经登门数次,无不是说自己女儿、外甥女是被陷害的,而凶手便是现如今躺在床上这人。
长公主自然知道沫诗缈没那本事众目睽睽之下竟是自己陷害自己,只是坐在那里听白氏有一句没一句的哭诉,正此时,碧桃已经派人来说沫诗缈醒来了。
“丞相夫人,如今可是听见了二小姐的话?”
白氏慢慢踱了进来,看了沫诗缈一眼,才慢慢道:“是臣妾糊涂,诗缈和诗雪姐妹情深,自然不会相互残杀的,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臣妾保证回头一定会好好教训诗雪,还望长公主开恩。”
看到沫诗缈憔悴模样,白氏只觉得她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人,只是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还被关在诏狱了,任是司瑜求遍了所有人却也没用的时候,她心里便再也没有了半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被吊在了火炉上烤来烤去。
“长公主,诗缈自知没什么地位说话,可是明天便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的时刻,还请长公主开了恩旨,让大姐回府与我们团聚。”
沫诗缈欠身,似乎想要起来,却又被宫人碧桃按在了那里。
白氏闻言不由道:“是呀,长公主,臣妾这个女儿向来都是规矩的很,绝不会做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情,还望长公主明察呀!”
长公主只觉得眼前这妇人越发可恶,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自己那被关在诏狱里的宝贝女儿,却不想沫诗缈却也是她的继女!
“本来本宫还打算让你在这里与本宫一道过这中秋节,算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依了你的意思。”
白氏闻言大喜,登时笑道:“长公主既然有意,二丫头便是在公主府上叨扰却也无妨的。”她也不想在中秋家宴上看到这张脸!尤其是沫诗缈竟然害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下了诏狱,更是不能原谅!
长公主脸色顿时一变,冷声道:“中秋节自然要阖家团圆才好,不然少了一个两个人未免失了团圆的意思,丞相夫人觉得呢?”
白氏闻言一惊,只觉得长公主这话分明是在警告自己!她本来是想拍马屁,毕竟长公主都开口了说是想留下沫诗缈一同过中秋,可是却不料……
长公主却是用诗雪威胁!白氏心底里顿时叫苦不迭,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看长公主脸色不佳,便是悻悻上前道:“不如诗缈随我一同回府好了,老夫人和你五妹妹都很关心你的伤势。”
沫诗缈点了点头,却听长公主道:“用我的銮驾送二小姐回去,碧桃你最是会照顾病人,这些日子便留在二小姐身边伺候吧!”
白氏闻言顿时惊了!沫诗缈这丫头竟是什么运气,能得到长公主这般青眼看待!
这还远远不止,长公主甚至改主意要亲自送沫诗缈回府,只是却是被沫诗缈拦了下来,“长公主,臣女并没什么大碍,您若是再这般,真是折煞了臣女了。”
长公主本意却也不过是给沫诗缈长脸面而已,见目的已经达到却也不再坚持,只是自幼跟随在身边的碧瑶却是清楚自己主子的心思,不由轻声道:“公主可是要进宫?”
摇了摇头,长公主唇角浮起一丝笑意,“万家团聚日,自然是明日进宫才最好,走吧,我想送一份礼物给父皇,一幅画最好,你觉得呢?”
云帝最是喜欢长公主的画,密室里藏着的不知几何,“自然,公主画的自然是最好的。”
长公主闻言唇角微微一勾,她还真是手艺生疏了,只怕再也难画出那人的音容相貌了。
宣武二十四年中秋佳节。
云帝坐在龙椅上兴趣缺缺,后宫妃嫔中新晋的吴婕妤恨不得把目光凝在云帝身上,只可惜却换不来半点注目。
“哟,吴婕妤不如再一曲掌上飞,说不定能重获圣宠呢?”一旁关婕妤已然是脂粉也遮掩不住的老态,脸上带着刻薄。
吴婕妤顿时一恼,她便是太液花宴上被云帝宠幸的那舞姬,一朝得宠便是被封婕妤,便是皇后对她也客气的很。
只是云帝颇多内宠,对自己不过三两日便腻歪了,那凌月宫便是再没去过。吴婕妤心急,想在这中秋家宴上重夺圣宠,可是却远离云帝所在,怕是云帝根本就瞧不见自己。
“你……”
对于这新晋的吴婕妤,关婕妤却也不在乎什么礼节,闻言忽然又是笑了起来,“对了,前个儿长公主府上沫太尉的长女那一支蛇舞可不是闹出了问题吗?还好长公主仁慈知道沫家小姐不是凶手,便放她回家团聚了,吴婕妤要是跳舞,可是要小心呢。”
吴婕妤气不打一处来,若非是这是皇家宴会,怕是想暴打关婕妤一顿的心都有了,她气哼哼的转过头去不愿再搭理关婕妤这个黄脸婆,却听内监一声高喝道:“长公主驾到!”
一时间,便是正在奏乐的宫廷乐师也不由顿了一顿,云帝眼中顿时闪出精光,竟是站起身来,下了丹陛。
“父皇,儿臣来的迟了,还望父皇不要见怪才是。”
云帝欣喜之色溢于言表,“顷月来了就好,父皇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见父皇了呢。”
长公主闺名云顷月,只是除了云帝,便是皇后也不曾这般唤过她。
“中秋佳节,自然是阖家团圆之日,只是儿臣怕扰了父皇的兴致,毕竟前个儿儿臣府上才闹了那么一出,若非是诗缈那小丫头眼疾手快,怕是儿臣这辈子也见不上父皇了。”
看到爱女竟是流泪,云帝心疼不已,想要伸手替她拭去,可是却又是垂下了手,“沫太尉家的那女儿?倒是个难得的。”
长公主轻轻擦去了泪水,强颜欢笑道:“是呀,可惜咱们皇家倒是少了这样的女儿,倒是像儿臣的亲妹妹似的。”
云帝这些年何曾见爱女笑过,便是前日长公主府里的人传信来说长公主笑了两次,他也不过是置之一笑而已,心想着这群人又是宽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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