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空正是紧紧握住了沫闻谨的右手,神色凝重,让花儿觉得眼前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大少爷,登时心里乱入一团粗麻。
“这位公子,你松手,我道歉啦。”沫闻谨很委屈,他明明都有道歉的,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还老是抓着自己?真讨厌。
司南空却是神色凝重,见沫闻谨神色不似作伪,心底里不由愈发诧异,开口问道:“你是……嘶……”
原来花儿见沫闻谨被陌生人抓住,竟是下口咬了司南空。
司南空猝不及防松开了手,却见花儿拉着沫闻谨便是往右跑了去,嘴里念念有词,“大少爷你放心,二小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司南空顿时愣在了那里,二小姐?
难道这痴傻的大少爷,竟然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
诗缈院,守门的婆子看到花儿竟是带着沫闻谨慌慌张张跑了回来,不由打趣道:“花儿姑娘这是被恶狗追了吗?怎么跑得这么快?小心摔着皮。”
花儿哪有空搭理,只是待闯了进去,才发觉自己竟是莽撞了,她没想到大小姐和五小姐竟都是在这里。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沫诗雪黛眉微蹙,“听说前段时间二妹还整治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了,只是看效果并不怎么好呢。”
沫诗缈早就知道沫诗雪最是喜欢嘴上占自己便宜,却也不多说什么。
倒是沫诗月看着沫闻谨弄了一头汗,不由埋怨道:“花儿让你好好照顾大哥哥,这是怎么弄得,瞧瞧衣服都乱了。”竟是亲手给沫闻谨整理衣裳。
偏生沫闻谨却不以为意,丝毫不抗拒,沫诗雪不由微微皱眉,沫诗缈却是心中了然其中缘故。
花儿也不顾沫诗雪还在这里,慌忙跪下道:“小姐,适才奴婢和大少爷在那边戏耍,却是冲撞了一位公子,那公子抓着大少爷的手不放,奴婢害怕便咬了他一口,奴婢给小姐添麻烦了,可是,可是那公子神色真的好唬人呀。”
后院会来什么公子?
沫诗缈微微皱眉,却听沫诗月笑道:“定是司南空去给祖母诊脉,无意间撞到了。说来也是,花儿没见过司南空,那么一个俊朗公子,花儿竟是能下口咬,真是勇气可嘉呢。”
沫诗月调笑道,花儿虽是不明白前后详情,见五小姐这般神色却是微微放心,只是待看到自家小姐凝重模样不由再度担忧。
沫诗雪一旁轻声道,满是担忧,“司公子脾气向来冷傲,二妹还是亲自去道歉的好。”
只是就算是道歉,却也是注定要碰冷钉子的,司南空那脾气,便是连二哥也不卖半分面子,何来给你什么颜面?
沫诗月却不以为意,“那我们便一起去给司南空道歉便是了。”
沫诗缈心中有事,放下手中的茶盏正准备起身,却见抱琴慌慌张张闯了进来,一脸着急模样。
“哟,我以为大姐院子里的多有规矩呢,看来也是个脚下不稳的。”
沫诗雪脸色一变,虎着脸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抱琴不明所以,只是想起适才的事却还是陪着笑意道:“大小姐、五小姐大喜,夫人有喜了。”
沫诗雪顿时站起身来,一脸喜色压抑不住,“果真?”
“大少爷刚才去寻小姐,只是小姐不在,便吩咐奴婢来告诉小姐。
是司公子给夫人诊的脉,说是已经月余了。”
这厢沫诗雪喜形于色,沫诗月脸上却是阴晴不定,凝固在唇角的笑却是十二分的冷酷。
沫诗雪瞧见不喜,只是心想这也许是个契机能挽回沫诗月,不由柔声道:“五妹也同我一起去看看母亲吧,哥哥是莽撞的,怕是不知道如何安慰母亲。”
没有喊自己,沫诗缈却也不在意,只听见沫诗月冷冷道:“去自然是要去的,只怕我嘴拙,惹得母亲动气就不好了。”
沫诗雪装作没听见一般,转头对沫诗缈笑道:“二妹,既是如此,那便不能和你一同去向司公子道歉了。”
沫诗缈轻轻摇头,虽然身为医者,可司南空向来厌恶与人肢体接触,竟是主动给哥哥号脉。师兄,难道你是看出来什么?
风波阁,凭栏而立,司南空看到来人时,忽然想起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物是人非事事休。
师父,你常说这一句,只是你看四下,便是物,也再非昨日了。
沫诗缈开门见山,出乎他预料,却又在他预料之中,“师兄,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那隐约着的紧张,司南空却还是察觉了。她自以为掩藏的好,可是却不知每每她紧张的时候左手总是会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袖的。
同一屋檐下住了两年多,不知觉间,她的小习惯便是一点一滴他都清楚了。
“你哥哥,他是中了毒。”
饶是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听到这话沫诗缈却还是忍不住倒退一步,依靠着墙壁才站稳了身形。
“师父担心你走上邪途,当时并未让我传授你毒术,所以这忘梦忧你不知道也并不奇怪。”何曾见沫诗缈这般模样,司南空不自觉地放轻了语气,生怕自己措辞不当会在她心口再度划上一刀似的。
“忘梦忧?”
猛地抬起了头,沫诗缈眼神凌厉,“那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司南空错觉,若是自己说出“无药可解”四个字,便会被她凌迟当场一般,只是他神色犹豫,已然给了沫诗缈答案。
“那师兄告诉我又是何意?”
没有解药,何必告诉自己呢?只不过给了自己希望,却又是让自己失望而已。
饶是她表面上并无大差别,可是司南空还是瞧出了些许不同,半晌才慢慢道:“忘梦忧的毒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师父毁了,没想到世间还会有残存的,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沫诗缈自然知道他话中含义,冷声笑道:“师兄,师父便是毁了全天下的毒药又如何?这毒药再毒又怎么会毒的过人心?”
她意有所指,司南空剑眉一挑,只是半晌却什么也没说,显然是明白了其中一些,不再打算劝阻沫诗缈与人为善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沫诗缈自然知道司南空秉性,如今他不再辩驳自己便已是说明了什么,当即便要转身离去,却是被拽住了衣袖。
“我虽是没十足的把握,可是却也能减轻它的毒性,也许,也许能够让他恢复一些记忆。”
恢复一些记忆?
沫诗缈摇了摇头,她宁愿不要。
如今的沫闻谨懵懂无知,一心依靠着自己,不会去想他们的母亲究竟为何而死,不会去苦心孤诣算计谋划,手上干干净净不会沾染半点血腥。
太尉府里最是干净的存在,她怎么能亲手毁了?
她宁愿自己一身血污,只留她这位兄长一世无忧。
“不必了,师兄何必……”
只是看到司南空神色竟是受伤一般,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软了几分:“师兄不必费神了,便是让他这样子也好。”
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也是很好。
司南空却是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你不是他,凭什么替他决定他的人生!”
“凭什么?”
沫诗缈一声苦笑,迎上了司南空的愤怒,轻声笑道:“就凭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师兄觉得够了吗?”
司南空一凛,松开了手,却见沫诗缈缓缓离去,而后忽然站在楼梯口道:“师兄若真心想要帮我,便不要再管我。”
不要再管我。
司南空心中默默念了一句,却忍不住道:“那若是你性命垂危,也要我置之不顾吗?”
沫诗缈头也不回,“便是如此,那便是老天爷容不得我。”
抬起了头,看着高悬天际的艳阳,唇角抹出一丝艳丽的笑。
“可是老天怎么会容不得我呢?它明明给了我这个机会,报仇雪恨的。”
就像现在,白氏有喜,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吗?
大夫人有身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太尉府的角角落落,争相去听云院道喜的丫环婆子几乎踩碎了听云院的门槛。
陈妈妈觉得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不由道:“前段日子老夫人还抬举二小姐,如今夫人肚子里有了小少爷,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一旁赵妈妈不发一言,只是看白氏神色疲惫端了一杯清水过去,“司公子说,夫人如今不宜饮茶。”
大夫人点了点头,“吩咐下去,一应来贺喜的都拦在外面,实在不行的便是你们去招呼。”
陈妈妈想要劝阻,却见赵妈妈点了点头,迈步出去,她不由连连跟上,轻声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个大好机会,怎么就这样放过了呢?”
赵妈妈冷笑一声,“平日里都说你聪明,如今却是糊涂了,是面子重要还是身子重要?”
被赵妈妈冷嘲热讽,陈妈妈心中起先是恼怒,可是听到后面一句却是豁然开朗,“夫人在生五小姐时损了身子,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又生下了六少爷,如今老蚌怀珠,自然是要将养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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