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合心底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碎了,简直昏厥过去,却听沫诗缈接着道:“只是此事因我而起,罪魁岂不是成了我?所以依我看,奉银都扣一月便是了,至于板子,倒是不必了,不过白合和米米不懂规矩,那便去抄写沫家家规,还有这诗缈院的规矩各一百遍,诸位觉得如何?”
听到不需要挨板子,白合竟是又活过来了似的,勉强站起身来,也跟着众人一齐道:“小姐仁慈。”
“只是,周妈妈大热天出去也是为我办私事的,我自然是另有奖赏的。我诗缈院里向来是奖惩分明,若是想要侥幸过关我劝诸位好好想想,大热天的劳累大家都站在这里了,赵紫、米米去把那冰沙绿豆汤分给大家,解解暑气。”
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呼一声小姐仁慈,却又听沫诗缈道:“妈妈昨个儿不是还跟我说天气热了,要给上夜的婆子熬一些绿豆汤解乏祛暑吗?我看这白日里也都熬着便是了,今年的暑气重,大家当差也都小心些才是。”
闻言,这几个屋里伺候的丫环还好些,当差的婆子们却无不是喜形于色,顿时议论道:“二小姐和周妈妈慈悲心肠,体谅我们下人,我们自然是好好当差的。”
周妈妈何曾向沫诗缈提及过这事?
顿时明白这是二小姐要用这事给自己树立威信,登时点头称是:“是奴婢考虑不周,还是小姐想得周全。”
冰沙绿豆汤下肚,任谁对沫诗缈却也是没了怨言,甚至于白合都不敢说什么。看着一脸郁色的大夫人轻声道:“婆子丫环们都被她一番手段收买了,我就算是有心帮夫人办事,却也没有机会呀,夫人您不知道,如今这诗缈院被她们看得像是铁桶似的,要不是趁着给夫人送绣鞋的机会,奴婢根本走不出来。”
大夫人闻言却是冷笑一声,“我看你也被她收买了吧?”
说着,拿在手中的绣鞋齐齐丢向了白合,只打得白合头晕脑胀,分不清东西。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呀!”白合万分委屈,只是看着大夫人神色不佳,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正说着却只觉得身边一阵风似的刮过,她跪在那里却是被踢了一脚,那人影却是扑向了大夫人怀中。
“母亲,这丫头怎么了?不听话打发了便是,你可不要不开心。”
白合心头一紧,只是想说话却哪里敢张嘴,只听六少爷道:“大哥非要拉我去练骑射,可是天那么热,我才不要呢。”
大夫人挥手斥退了白合,将幼子紧紧抱在了怀中笑道:“我的瑜儿还小,秋老虎还这么厉害,咱们过段时间再去练骑射也不迟……”
大夫人还真是宠爱六少爷,这么大了住在后院不说,连字都认不全,只是听着这声音越来越低,只是摸着头上被绣鞋砸出来的包,白合心中却是有些活动:也许,她该去见见二小姐好好说说了。
“小姐,白合找了奴婢几次了,奴婢词都穷了,下次该怎么回她?”
春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沫诗缈眼角闪过一丝笑意,“自然是再度回了她才是,对了,最近赵紫可是和米米好得很?”
“是,米米很是感激赵紫似的,这两个月来吃的玩的用的都送了不少,便是言辞间也没有对小姐半点不满。”
沫诗缈看着远处的一簇菊花墨绿,不由笑了,“会叫的狗不咬人,沫诗诗如今很是耐得住性子,让赵紫好好盯着便是了。”
两人正说着,却见沫诗雪从对面款款走了过来,一袭衣角带着桂花的裙子将她整个人都衬托成了月桂仙子似的,与走廊外一簇簇桂木遥相辉映,成就一篇诗雪文章。
“大姐。”
沫诗缈躬身行礼,却是被沫诗雪亲手扶了起来,“刚说要去找二妹,八月十三那天长公主府里有盛宴,届时邀请京城的闺秀们参加,二妹可是要好好准备。”
沫诗缈愣了一下,长公主?
她倒是险些忘了,顷乐长公主寡居后深居简出,鲜少露面,唯独在八月时节的会举办桂花盛宴邀请京城闺秀们赏菊饮酒作诗。
前世,她一直被京城闺秀们当做庶女,向来是没有机会参加这等盛宴的。只是如今……
果然,太液花宴上柳皇后的无心之言算是给自己正名了吗?只是如今才刚刚过了几天,沫诗雪就又活蹦乱跳了么?
“小姐,这可是好事,眼看着小姐也快要及笄了,正好能凑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相看相看如意郎君……”
春秋一旁顿时兴奋起来,沫诗缈却是心底里苦苦一笑,经历了那么多背叛,她怎么还会相信有什么如意郎君呢?真是玩笑,只是看到春秋那兴奋的模样,她却是觉得说什么都是扫兴的,只是嘴角虚着一丝笑意罢了。
“奴婢可是听说了,长公主的宴会,去了的可不止京城的闺秀们,便是皇子们也都去的,也不知道丞相和南公子会不会去。”春秋一旁兴奋异常,她一直觉得小姐可能去不了长公主府,所以即便是打探了消息却也不敢对沫诗缈说,如今乍闻此事,顿时滔滔不绝起来,丝毫没注意到沫诗缈听到丞相时候神色异样。
那妖孽吗?沫诗缈心底里浮起一丝异样,自从收拾了沫诗雪后他似乎绝迹自己的生活了,罗嬷嬷一开始也只是教导自己规矩,只是后来看到自己规矩礼节没什么问题后便也没有后文了,倒是经常和哥哥说说话。
似乎那个人的生活再度和自己隔开了似的,“怎么,肖想丞相的绝色?”
“丞相风华绝代,京城女子谁人不爱……啊,哪有,奴婢只是觉得丞相会站在小姐这边的,这样子大小姐就算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小姐也不必怕了。”
春秋微微脸红,直到发现沫诗缈嘴角促狭的笑意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戏弄了,登时大窘,“小姐,你欺负奴婢!”
主仆两人嬉闹起来,只看得长廊尽头,一人愣愣站在那里。
“司兄,怎么了?”看司南空忽然停下脚步,沫司瑜不由回头问去,却见司南空神色不变,摇头道:“没什么。”
沫司瑜觉得自己似乎有催促急了,不由小心了几分道:“司兄医术高明,家母身体抱恙,愚弟实在担忧,只好叨扰司兄清净了。”
似乎自己并未曾见她这般笑过吧,想起适才的一眼,司南空不禁有些出神,嘴里胡乱应道:“应该的。”
沫司瑜不由好奇的瞧了司南空一眼,见他眉宇间有些郁结,猜想定是因为那事司南空才愁眉不展的,不由道:“司兄到底是所寻何人?不如告知愚弟,我虽是离京一段时日,可是寻个人却也是轻而易举的。”
自从司南空在太尉府里住下,却只是每日里看看医书,偶尔外出却没有半点寻人模样,沫司瑜虽是好奇却也不曾多加过问,只是看这次司南空神色有异这才问道。
司南空却是缓缓摇头,“我自是能找到她的,二公子不必费神。”
知道司南空向来不喜欢多话,沫司瑜也不再多说,只是将他往大夫人院子里引去。
大夫人神色间有些紧张,看司南空久久不说话,心只觉得提在了嗓子眼上,半晌才见他收回了手,沉声道:“夫人梦熊之兆,只是这胎位并不安稳,还要多加保胎才是。”
沫司瑜登时愣在了那里,他如今早已过了弱冠之年,母亲竟又是有喜了?
大夫人先是一喜,旋即又有些担忧,“先前我有些不确定,只怕是劳师动众请了大夫又闹出笑话,所以便劳累司公子了。”
司南空轻轻点了点头,心道这便算是自己住在太尉府里,吃喝用度一概不差,诊病便当做答谢沫司瑜罢了。
“母亲有喜了?司兄,还麻烦你给开些保胎的药!”
半晌,沫司瑜也才憋出这么一两句话而已,大夫人看着儿子还有些痴痴傻傻的模样,登时无声一笑。
儿子果然不如女儿贴心,若是诗雪怕是要细细询问一番了。
“这是自然。”师父教导他要心怀众生,就算是师妹她说大夫人心肠歹毒,他却也是要亲眼见证才是,偏听则暗,他自然是不会的。
沫司瑜亲自去四处报喜,司南空便是独身一人回去,只是再度走到那长廊尽头时,却不见伊人踪影,只见一个小丫环在陪着一个公子模样的人玩耍。
“大少爷,快把奴婢写的字给奴婢,否则我可要告诉小姐了。”
大少爷?
司南空微微一愣,他怎么从没听司南空说过自己还有个兄长?
他一直以为太尉府大少爷早逝了,只是看这大少爷却是行为颠乱,似乎……
司南空微微皱眉,却见那大少爷倒退着往自己这边走来。
“妹妹才不会凶我……啊,好疼。”只觉得踩到了什么,沫闻谨登时转身,连连道歉:“踩到了你,真是对不起。”
花儿没想到长廊拐角这边竟还是有人,登时吓了一跳,而看到来人自己并不认识。
顿时更是害怕,担心这是太尉府的贵客,连忙道歉道:“这位公子对不起,我们少爷不是故意的,还请公子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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