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月儿太胡闹了!你也该好好管教管教她了!”
沫诗雪勃然动怒,若非沫诗月这么一说,这些御赐之物定是会收藏到白氏的私库的,怎么会……
白氏脸色也不好看,她先前不喜欢这个女儿,老夫人伸手说养在膝下管教的时候她便丢给了老夫人,现在再去管教怕是……
老夫人那一关也不好过。
似乎了然白氏的想法,沫诗雪脸色蓦然一冷,“父母教养儿女天经地义,如今月儿大了,过两年便要议亲了,老太太这些年来深居简出,哪能给月儿找到如意郎君?还不是要依靠母亲你吗?”
沫诗诗和沫诗小早就知情识趣地离开了,独剩下白氏和沫诗雪母女两人而已。
“何况,月儿是太尉府嫡女,母亲若是忙不过来,女儿可以替母亲分忧。”
说道“庶女”两字,沫诗雪刻意加重了语气,大夫人不由皱了皱眉。
“诗雪,她……”
“母亲!”
沫诗雪再度强调道:“而您才是正儿八经的太尉夫人,是我们太尉府里所有人都承认的太尉夫人,那死去了的人,什么都不是!”
金绿猫眼簪子之事让沫诗雪意识到她们的失误,不仅仅是御若烟的不小心,更有自己对沫诗缈的轻视。
她原本以为养在古都的便该是那粗鄙无知的乡野女子罢了,却怎么也没料到沫诗缈竟是隐藏得那么好。而太液花宴上皇后的无心之言,云帝的若有所思她都看在眼里,那个原本死去了十多年的人似乎如今要浮出来一般,而这带来的结果让沫诗雪不敢去想象。
若是一朝,沫诗缈身份扶正,那么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她定是要除掉沫诗缈,而大夫人也要拿出自己的手腕来,第一件便是把沫诗月拉拢到自己身边!
沫诗缈并不知晓沫诗雪的担忧,只是想起方才沫诗雪似乎有躁动神色不由觉得好笑,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又何必那么在乎?
而且,皇后此举也不过是让大夫人和沫诗雪母女记恨自己而已,这效果还真是达到了。沫诗缈不知,这件事她还真冤枉了皇后,因为云婕妤之事宫中一阵忙乱,皇后哪有心情去挑拨她们“母女关系”,这事其实是另有他人安排的。
“谢谢了。”不止为方才沫诗月的那一番双簧,更是为了这几日沫诗月对诗缈院的照顾,毕竟,她不在府中,沫闻谨和春秋她们都是身处危境之中的。
沫诗月不以为意笑道:“二姐姐那么客气做什么?要真是想要谢我,回头给我做些好吃的便是了。”
“小馋猫!”沫诗缈笑着戳了戳沫诗月的脑门,她本来这些年便练出来了些手艺,在灵隐寺的时候还随着言一法师学了制作素斋,便是最挑口的老夫人都竖起了大拇指。
再度回到诗缈院,沫诗缈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大概较之于皇宫的冰冷残酷,诗缈院倒更像是有家的味道了,毕竟这里有她的家人。
“哥哥,今天只能吃这些了。”
端走了一盘桂花糕,沫闻谨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沫诗缈,不甘的眼神犹如小鹿的清眸,分明是在控诉沫诗缈抢了他的零食。
沫诗缈却是态度坚决,“若是想吃这一碟,那么明天,不,接下来三天我都不给你桂花糕吃。”
沫闻谨良久才听懂了似的,赌气一般转过了身去,“妹妹不好,妹妹坏,我不和妹妹玩了……”
沫诗缈闻言心中一动,刚想要软言劝他,却听沫闻谨继续道:“我去找神仙妹妹玩去,她给我桂花糕吃!”
神仙妹妹!哪来的神仙妹妹!
沫诗缈顿时神色大变,厉声道:“花儿,我让你好好照顾大少爷,怎么照顾出来一个神仙妹妹!”
花儿原本在外面和春秋几人笑着玩,听到里间传来的吼声顿时小跑了进去,却见沫闻谨一脸的泫然欲滴,紧张兮兮地看着沫诗缈,看到自己来竟似看到救兵一般,“花儿,妹妹生气了。”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生气的人惹不得,沫诗缈不知为何心中酸涩,眼眶也蓦然一热。
“回小姐的话,奴婢一直好好看守着大少爷的,便是夜间歇息,也都是看大少爷睡了之后奴婢才敢睡觉的,真的没有什么人接触大少爷呀!”
看到花儿跪倒在地,沫闻谨连忙去拉她,只是花儿哪里敢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沫闻谨顿时冲着沫诗缈吼道:“你是坏人,你是坏人!”说着便跑了出去,沫诗缈阻拦不及,看着沫闻谨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只觉得脸颊微烫,“还不去看着?”
花儿追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沫诗缈愣愣地站在黄梨木的桌子旁,她手边放着的那一碟桂花糕已经凉了,香味也冷淡了几分。
“小姐,大少爷是无心之言,小姐你不要放在心上。”春秋走进来的时候看着自家小姐脸上挂着的两行泪水,不由心中一惊。
小姐向来是笑看一切的,就算是当初被大夫人责罚也都不曾表现出半点怒意,何曾出现过泪水?
她自然知道沫闻谨是无心之言,可是若是正常人谁又会在及冠之年后还说这等稚子才说的话?
哥哥他本是太尉府嫡长子,本该是受到万千宠爱的,可是如今呢?已经及冠了自己却不敢放他去前院住着,只怕是自己势力不及便让他被大夫人陷害了。为了这事,大夫人冷嘲热讽了多少次?若非是老夫人在那里压着,自己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若是自己当初再精通几分医术,这痴呆症状又岂会治不好?可是她一心只为复仇,师父不肯将更高深的医术教授与自己,只怕自己一不小心走错了路。
春秋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为何这般伤心,可是看着伤心人似的沫诗缈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的脑袋,“小姐,奴婢娘亲说过,这辈子吃多大的苦,下辈子就会享多大的福,哭吧,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吧。”
那温暖的怀抱,好像是在古都的时候她生病时刘妈抱着自己念念有词,又好像她得知自己身怀有孕时那心底弥散开来的喜悦。
泪水越发肆虐,沫诗缈越发抓紧了这个怀抱,却还咬紧了唇瓣不发出一声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花蝶的声音,“小姐,三皇子来了,老夫人请小姐去墨笙阁见客。”
沫诗缈一腔的郁色也似乎随着这一通泪水齐齐流了出来,“知道了。”
这算是个什么答案?
花蝶白了白眼,只是她没那本事,看不见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姐,奴婢去打盆热水来,小姐梳洗一下再过去吧。”
沫诗缈本想拒绝,可是想起自己方才哭了那么久似乎脸上的妆也花了,便点了点头。
等她们主仆两人到了墨笙阁的时候,里面已经一阵欢声笑语了。
御泽轩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众人都笑了起来,便是连沫诗雪的笑声都有些大了。
春秋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虽然眼睛不见红肿,可是万一过会儿失礼却是极为难看的。沫诗缈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摇头笑道:“不碍事的。”
她话音刚落,里面有眼尖的瞧见了她不由笑道:“二姐可是姗姗来迟呢,让我们大家好等。”
如出一辙的一句话,当时也是在这墨笙阁,只是说这话的人却是不一样了。
沫诗月脸上闪过一丝薄怒,只是看到老夫人那兴奋的劲儿,最后却还是强忍了下去。
倒是大夫人笑了起来,嗔道:“诗诗,怎么和你二姐说话的?诗缈快来看看,你哥哥从边关寄回来的礼物,司瑜还真是有心,只是麻烦三皇子特意跑了一趟。”
大夫人竟然会对自己这般喜笑颜开?
还真是稀奇呢。
果然,涉及到自己的一双宝贝儿女,就算是再狠毒的妇人心肠都会软了下来的。
“司瑜为保家卫国而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是大忠大义,这点小忙我自然是要帮的。何况,我与司瑜是多年好友,夫人不必见外。”
大忠大义?沫司瑜固然是保家卫国,可是这心头放着的第一件事可是取得功名,名正言顺的承继沫泽天的家业。
多年好友?若非是拿捏住了沫司瑜的把柄,他御泽轩一个要权没权要后台没后台的宫女生的皇子,怎么会和天之骄子的太尉公子“多年好友”呢?
还真是讽刺,这般违心的话,偏生御泽轩说来从来都是这般风轻云淡,似乎发自肺腑一般。一个人一辈子时时刻刻都带着一张面具,也真是不容易。
“二妹怎么傻站在那里,哥哥这次带来了不少的稀奇东西,二妹看看可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挑便是了。”
沫诗雪一脸的春风化雨,似乎也沉浸在兄长稀奇礼物所带来的欢喜之中,对沫诗缈的笑意带着十二分的真诚。
“大姐,二姐可是得过皇后娘娘赏赐的,岂会把这些看在眼里?何况……”
沫诗诗紧紧抓住了一个蜡红浆染的犀角匣子道:“二哥的礼物都是安排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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