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正是年轻气盛!
沫诗缈顺着话头便接了上去,“南公子誉满六国,自然是风流不羁,是诗缈多言了。”
南煜顷闻言顿时觉得沫诗缈话里有话,什么叫做“自然是风流不羁”?
他虽是声名在外,可是却向来规矩,从不和旁的女子说笑。
便是和沫诗缈相识也是因为在灵隐寺的一番际遇而已,何来的风流不羁?
御梦暖却是冷声笑道:“南公子才子豪客,便是红袖添香也是人之常情,沫二小姐未免管得太宽泛些了。”
御梦暖这话说得露骨,非亲非故,你又怎么能管到旁人头上去?
分明是指沫诗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月见洛闻言但笑不语,南煜顷却是神色一动,却见沫诗缈笑了起来,“诗缈自认为与南公子还没一见如故的交情,却是这般信口开河,的确是多言了,还望南公子见谅。”
这一见如故,却是讽刺方才御梦暖的那一句“我与南公子一见如故”。
南煜顷没想到这两人竟是在这里言语官司,可是心底里却又有些窃喜。
想起方才沫诗缈的话登时距离御梦暖远了一步,他正要开口。
却有小太监迎了上来,“南公子让奴才好找,方才白小姐一首新词冠绝群芳竟是把几位殿下都比下去了,皇上说要南公子回去一较高低,公子快些回去吧。”
月见洛闻言笑了起来,“早就听说白小姐才华横溢,咱们云国第一才女对上第一才子,这般盛宴,还好我们没错过。”
沫诗缈暗赞了一声,月见洛果然是上道。
见自己有意拆散御梦暖和南煜顷。
便将南煜顷和白静梦拴在一起,看见御梦暖瞬间恼羞成怒的神色,她只觉得心里畅快的很。
果然,沫诗缈刚回去,沫诗月就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得意,“二姐姐不知,方才白静梦可是大出风头,把那位都比下去了呢。”
沫诗缈望了过去,果然沫诗雪似乎神色不佳。
也是,白静梦是国子监祭酒白夏源白大人的独女,自幼便随着其父学四书,便是寻常的士子都比不上。
沫诗雪虽是京城第一美,虽是琴棋书画样样都有,可是贪多嚼不烂,根本谈不上精通,诗词造诣上怎么能比得上白静梦?
硬要比较的话,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
“煜顷,来看看白小姐这词。”
云帝不知何时归来的,热情招呼南煜顷上前,甚至还打趣了沫诗缈和月见洛一句,“小姑娘家就是熟得快,看这俩好的像是亲姐妹似的,夫人大可不必担心了。”
沫诗缈闻言顿时放心了,云帝这话平常人听了也只是当平常话罢了,可是对着自己和月见洛说却摆明了不追究方才的事,甚至……
云帝也是知道她们俩不过是被人设计了,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月夫人,云帝到底还是在试探。
白静梦作的词已经被识字的宫女抄录了几十份分发到各位夫人小姐那里,就算大夫人颜色也不好看,可是架不住自己的女儿竟是和白静梦格外亲近,沫诗缈的案几上也有一份。
细雨梦回风荷残,清风忽起杨白间。
斜阳几度还憔悴。黯流年。
斜栏倚尽珠帘卷,梅花吹遍碧箫寒。
青鸟不言山中事。恨阑珊。
“二姐姐,白姐姐这词做的不错吧?”
沫诗月大有共享殊荣的意思,一旁沫诗雪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了一分,嘴角挂着的笑意平白的像哭似的。
“怎么样,煜顷?点评一二,也不负你们这才子才女的称号。”
南煜顷却是瞧了几遍这才笑道:“陛下抬举了,点评不敢,只是微臣以为若是改一字,许是更好些。”
感觉到来自南煜顷的目光,白静梦黛眉微蹙,“南公子可是说箫字?”
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箫字并不是很好,可是一时半会却没找到合适的词。
南煜顷点了点头,“正是,笙箫吹尽,箫字不若改成笙字,不知白小姐意下如何?”
“梅花吹遍碧笙寒,碧笙寒……笙箫吹尽。”
白静梦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多谢南公子。”
云帝又读了一遍,也觉得这一字改得委实是妙,不由道:“昔日有太尉府门下一字千金,今日静之这也算是一字之师了。”
自然,南煜顷到底是胜出了白静梦一筹的。云帝最是宠信的京城士子,享誉六国的南家儿郎,怎么也不会被一个女儿家比下去的。
云帝刚说完,御若烟却是笑着起身道:“方才月小姐和沫二小姐并不在这里,可不能就这般逃过去,怎么也要作诗一首的。”
皇后登时笑了,“若烟越发是胡闹了,咦,今个儿赏给你的簪子怎么没了,刚才跑出去疯,莫非又弄丢了?”
来了!
御若烟伸手一摸,原本斜插在右边的簪子的确是不见了,她登时便急了脸。
“怎么会呢?这金绿猫眼簪子又不是寻常的玉镯玉佩,儿臣向母后讨要的时候可是保证了的,怎么会弄丢呢?”
皇后恨其不争的瞪了一眼,颇是无奈似的,“陛下,臣妾教女无方,若烟这丫头向来丢三落四的,肯定是又丢在哪里了,怕被臣妾责罚这才说谎的。”
被这么一说,御若烟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母后冤枉儿臣,彩铃一直随在儿臣身边,不信母后可以问问彩铃。”
彩铃正是御若烟的贴身宫女,见状连忙跪倒在地禀告道:“回皇上和娘娘的话,方才公主只是去了羲和阁一趟,后来怕耽误时辰便回来了,真的没有四处跑的。”
皇后闻言不由吩咐了左右,“那边去羲和阁找找便是了,找不到便算了,不过是个簪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右宫女闻言连忙去了那边,御若烟有些委屈,“母后,若是找不到儿臣也不活了,儿臣当初答应了母后要好好戴着的,这次无缘无故弄丢了,这般食言而肥,怎么能存活世上?”
这话说的格外严重了,沫诗缈不由低眉一笑,声势造的这般浩大,不外乎便是回头人赃并获的时候,将那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罢了。皇家的人,委实是厉害呀,吃人不带吐骨头的呢都。
“胡说什么呢,不过是一个簪子罢了,回头皇兄再给你寻来几支好的。”
御泽轩向来和御若烟兄妹情深,这话一出,御若烟脸上虽是挂着泪水,可是却也有了笑意。
只是沫诗缈有些怀疑,他们的兄妹情深不知道御梦暖又起了几分的作用,而皇后方才这般举动这是顺水推舟借题发挥呢,还是……
抬起了眼眸,一旁月见洛亦是唇角维扬,弧度带着几分讽刺。
“说不定是哪个宫人知道公主平日里爱丢三落四,就顺手牵羊了,依本相看呀,不如好好搜查一番才是,也好整顿一下宫廷,皇上您觉得呢?”
云帝竟是点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只是让月夫人见笑了。”
不好!
沫诗缈顿时心中一惊,她原本以为这只是沫诗雪和御若烟设的局而已。
毕竟沫诗雪一心想要自己出丑,御若烟和沫诗雪情同姐妹,要替她出头本就在自己预料之中。
试想沫诗雪是何等样人,岂会平白无故的送自己首饰?
御若烟又是何等样人,又岂会伏低做小给自己梳头?
可是如今看来,这场面竟是已经扩展了几分,如今姬璃渊这么一提,云帝分明是在敲打月夫人还有几位皇子和宫妃!
单是沫诗雪和御若烟的局便是一环扣着一环,自己若是一不小心怕是便中了她们的圈套。
好在,她到底是结交了月见洛,自己的队友委实是个狼一般的存在,面对着沫诗雪和御若烟,甚至皇后的推波助澜也并不差了几分。
“羲和阁?刚才月小姐和沫二小姐不是去了羲和阁吗?”
闺秀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可是声音却一点不低,所有的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目光齐齐落在了沫诗缈和月见洛身上。
皇后似乎没听见这话似的,问道:“若烟,你去羲和阁干什么?”
“儿臣莽撞,敬了月小姐酒后觉得实在是失礼,想去赔礼道歉,可是月小姐却是睡了,儿臣便和沫二小姐说了会话……”
御若烟神色间有些躲闪,分明是欲言又止,众人瞧见莫不是稀奇,庄淑妃见状不由笑了起来,“平日里咱们若烟公主刁蛮古怪的,怎么今个儿转性了?竟是变成大家闺秀了一般。”
白贤妃闻言也娇笑了一声,“公主莫非是怕本宫会护短吗?”
论理算起来,白贤妃还真是她姨母,只可惜这个姨母,决计是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看白氏那瞬间明亮了几分的眼眸便是可见一斑,果然……
“皇上,皇后娘娘,是臣妇不察,教女不严,有失……”
一声凉薄的笑打断了大夫人的请罪,众人望去却是丞相端着那金丝绞玉的酒杯,浅嗅低闻,“太尉夫人可真是……大义灭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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