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沫诗雪福身行礼,然后对着月夫人又是一礼:
“月夫人这般盛情,小妹她不该推拒的,只是诗雪觉得小妹只是刚回到京城,向来不出府门,怕是也不知道这京城有什么好玩的,怕是到时候怠慢了月小姐,不如由……”
她话还未说完,却是被人毫不留情的打断。
“皇上,闲水偏远之地向来没那么多规矩,母亲不懂规矩还望皇上皇后娘娘见谅,只是臣女听说京城的闺秀们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是换了别人怕也是不知晓这京城有什么有趣的去处。”
月见洛并没有说非要指定沫诗缈,可是这方才一番话却也是点出了一件事,沫诗缈不知道这去处,旁人莫非就知道?
除非你是……
私自出门游玩!
这若是真的传出去,可到底是有损闺誉的。
而方才月见洛毫不留情的就打断了沫诗雪的话,那举动什么意思?
还不是说沫大小姐你没闺誉,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本小姐还不想搭理你呢!
沫诗雪聪明人,一眨眼就懂了月见洛话里的深意,顿时脸色骤变。
她本意是想由此引得云帝的注意,却不料月见洛竟是这般说辞,言下分明是毁自己名声。
沫诗雪刚要辩解,却被白氏阻拦了一下。
为今之计,沫诗雪再说什么却都是无益的,只会是欲盖弥彰而已。
沫诗雪明白白氏的意思,可是却咽不下这口气,她何曾被这么挤兑过?
脸色怎么也不好看了。
落座的众京城贵女看沫诗雪竟是被月见洛明嘲暗讽了一顿,幸灾乐祸的有,暗暗担忧的也有,只是却是谁也不敢说这一句。
枪打出头鸟,这事却是人人都明白的。
“果然虎将无犬女,月小姐倒是和月夫人一个性子呢。沫家大小姐向来是声名在外的,不过到底也是闺中女子,哪有那么多见识?倒是不知道刚才大小姐想要向月小姐推荐谁呢?”
皇后这是在帮沫诗雪说话!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只是云帝却是端然正坐,似乎没听见一般,目光投向了远方。
沫诗雪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刚才那些难堪却都不曾存在似的,“皇后娘娘明鉴,臣女觉得几位皇子都是熟悉京城掌故的……”
“沫大小姐这话,我可真是不敢苟同呢!”
未闻其声,先见其人。
众人闻声望去,却莫不是一脸惊艳。
饶是早已知晓丞相姬璃渊倾城。
梦暖可是骤然见到,不少的闺秀莫不是都羞涩的一低头,然后慢慢抬起头来再度望去。
那眉眼,锋利如刀却又风情如水。
那鼻梁,挺拔如削。
那唇角,轻勾似月却又*如火。
他整个人便是一幅画,整个太液池却又有谁能出其右?
“爱卿你姗姗来迟,还不快向月夫人赔罪?”
云帝这一句话却是惹出了无限猜测。众仕女眼中莫不是闪过一丝遗憾,这等儿郎竟是要娶那商人之女?
沫诗缈却是端然正坐,根本没把目光逗留在姬璃渊身上,而是……他身后众人!
云帝的几位皇子,宗亲世家的子弟,还有几位青年才俊,却是以南煜顷为首。
姬璃渊一马当先,竟是全然没将几位皇子放在眼中似的,听云帝这般说不由轻声笑了起来,“若非是几位皇子拖延了时辰,臣岂敢来迟?”
云帝目光顿时一凛,姬璃渊却又笑道:“不过几位殿下孜孜好学,这可是陛下的福气。还望月夫人原谅本相,如何?”
他一杯酒水端起,脚下行云流水已经到了月夫人桌前,却哪里有适才和云帝笑言的嚣张,似乎刚才那根本就不是他一般,如今这坦然请罪的才是他姬璃渊。
月夫人并未起身,倒是月见洛歉意一笑,“丞相是朝廷重臣,为国为民辛苦,母亲与见洛最是钦慕。只是母亲车马劳顿不胜酒力,这酒水还是由见洛代母亲喝了,不知丞相可否准许?”
姬璃渊一眼望去,见月夫人脸上果然有淡淡的倦意,而她身侧月见洛却是磊落大方,似乎没有寻常女子的半点拘泥似的,倒是和那人一般脾气似的。
“那是月小姐给本相面子,只是这酒水易醉,月小姐当心则个。”
略微对姬璃渊上心的人见状顿时眼珠子都几乎要掉下来了!
这还是她们眼中桀骜不驯,处事不羁的丞相吗?
为何面对着月夫人母女竟是柔情似水都要甜出蜜来了?
尤其是沫诗雪,听到“面子”一词,脸色顿时难堪的要死,当初老夫人寿辰之时,她央求姬璃渊,姬璃渊半点颜面也没给她留,如今竟是对这一对商人母女这般谦和。
真是
……
手中锦帕几乎绞成了一团,直到感觉着手指微痛,沫诗雪才松开了包裹着手指的锦帕,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到底是夫人面子大,朕的丞相,可是从来不给别人这等颜面的。”云帝朗声笑道,指着大皇子众人道:“如今也算是人都到齐了,你们有什么节目不如都一一表演,只图个热闹便是了。”
众人等的便是云帝这句话,早有准备的仕女闻言莫不是一喜,纷纷瞧向了皇后。毕竟,这后宫之事,从来都是皇后做主的。
“这是自然的,前几日若烟还亲自编排了一支舞蹈,说是要给月夫人瞧瞧新鲜呢。”
沫诗缈这才发现御若烟不知道何时竟是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去换衣服去了。
果然,下一刻御若烟翩然入场。
她本就是天之骄女,一身大红衣裳只显得她容颜更加俏丽娇艳了几分,整个人生动如火竟是将这太液池带到了炎夏一般。
御若烟虽是骄纵,可到底是出身皇家的,怎么会没些真材实料?
纵观这太液池,在座的众仕女谁不是有一技之长?
不过,几位公侯家的公子倒是不学无术的多,例如大皇子身后的那承恩侯的公子白岳归,与皇后同父异母。
算起来还是大皇子等人的小舅舅,甚至还有小国舅爷之称。
可是看着御若烟的目光丝毫不曾遮掩,宛如众舞姬之中那翩然起舞,最是光彩夺目的那人也不过是寻常人,随意便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取乐的寻常舞姬一般。
长袖挥舞,沫诗雪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自己桌前的酒壶却是不见了踪影。
再度望去,那酒壶竟是被御若烟拿在了手中,只见她皓腕翻转,那酒水如注落在了月见洛的酒杯之中。
“既然月夫人不胜酒力,那么我就敬月小姐了。”
酒杯之中慢慢都是酒水,似乎你一旦端起来便会溢出一些似的。
月见洛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多谢公主,见洛先干为敬。”
月见洛一干未敬,御若烟很是满意,长袖舒展,堪堪又是舞动了片刻,这才一曲告终。
沫诗缈与月见洛座次相近,看到月见洛眉心微皱不由叹了一口气,有御若烟开了这个头,怕是月见洛今日定是要多喝许多的。
月夫人舟车劳顿不胜酒力,月见洛何尝不是?
“二小姐在想什么?”
沫诗缈转头望去,却见月见洛竟是不知何时靠近了自己几分,整个人似乎都醉了一般,几乎斜倚在她身上了。
“月小姐你醉了。”
沫诗缈讨厌醉酒的人,可是月见洛此番醉态竟是带着几分憨态。
让她不由想笑,可是看到月见洛眼角忽然流出的泪水,她却又是心中一涩。
心比天高又如何?
这京城,水太深,太浑,月见洛就算是有万贯家财却也是入不了这在座的贵女的眼睛的。
“单是看这些歌舞也是看腻了,皇后可是安排了些新鲜节目?”
云帝兴致缺缺,皇后看着赏心悦目的舞曲也没了兴趣,这才不过是第二支舞曲。
云帝就说腻了,且不提第一支是御若烟的,这倒是有些刁难了。
“皇上,臣觉得这歌舞倒是挺好看的,瞧这舞姬倒是身材婀娜,掌上可舞。”
云帝闻言不由笑了起来,“没想到还有你能看在眼里的,若是喜欢,不如求皇后做主赏给你?”
那舞姬似乎动作一僵硬,水袖没能及时收回来,登时尴尬在那里。
皇后浑若未见,笑道:“只怕丞相不肯让臣妾做这个大媒呢。”她无意地瞥了过去,大惊失色一般,“月小姐这是怎么了?”
众人望去,只见月见洛几乎倚在了沫诗缈身上,听到皇后问话想要站起来,却不料身子似乎有些疲软,没能站起来还把案几上的酒水带倒了,尽数都洒在了一旁沫诗缈身上。
“啊,她醉了。”
“真是失态……”
很小的声音,可是沫诗缈却察觉到月见洛一瞬间的僵硬,几乎微不可察。
“陛下,臣管教不严,以致小女御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好一招以退为进!
御前失仪,这罪名可大可小。若是皇帝想要杀人治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皇帝若是有心宽宥,也不过是一句笑话打趣罢了。
云帝缄默不语,一旁皇后亦是沉默良久才开口道:“皇上,月小姐怕是被若烟的那一杯酒灌醉了,不如先下去歇息片刻?瞧沫二小姐衣服都湿了,可怜得很。”
目录
加书架
打赏
送月票
设置
详情页
1
张月票
2
张月票
3
张月票
4
张月票
10
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