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泽天冷哼了两声,“没错,是被人唆使了。”只是他目光却是冷冷地瞧着大夫人,似乎这唆使之人便是大夫人无疑。
大夫人眼见得沫泽天铁了心似的,顿时心中一冷,刚要使眼神派人去请老夫人,却听到沫泽天声音冷冽道:“都在这里给我好好呆着,谁要是乱跑,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大夫人闻言顿时两眼一黑,昏倒在地上。
身边一片呼天抢地,沫泽天瞥了一眼,看见大夫人那昏迷模样不由心中一软,刚想要改口,院子里沫闻谏却是哭喊道:“什么祥瑞不祥瑞的,我吃个烤鹅碍着谁的事了?陈妈妈你给我松手!”
请家法的奴仆迟迟未归,沫泽天大步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迎头遇见沫闻谏却是当胸一脚,“混账东西,把他给我丢进祠堂,三天不能给吃的!”
沫闻谏在地上挣扎了一下,陈妈妈松了口气,连忙去搀扶他,却又听到沫泽天声音冰凉宣告道:“擅闯明月阁,她们三个每人杖责十下!”
陈妈妈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请家法的奴仆终于拿着浸泡了盐水的木棍到来,铺展好了一切刚要执行家法时,不远处传来老夫人的怒斥声,“动不动就家法伺候,这太尉府莫非也成了东厂不成?”
沫泽天狠狠瞪了一眼拿着执法木棍的家仆,知道是去请家法的家仆通知了老夫人,可还是亲自上前去搀扶老夫人,恭敬道:“母亲,若是不惩戒一二,这太尉府规矩何存?”
老夫人原本在墨笙阁里赏花听沫诗缈将故事,却见沫泽天身边的得力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说是相爷要动家法。老夫人主管后宅的时候,何曾出现过这等情况,顿时故事也没心情听了,便带着沫诗缈等人来了明月阁这边。
她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罢了罢了,相爷是一家之主,自然有权处置她们,只是静儿是个爱安静的孩子,你既然不许任何人擅闯明月阁,就不该打扰了她的清静。”
沫泽天身躯一颤,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良久才慢慢道:“儿子,知道了。”
看着沫泽天那复杂的神色,沫诗缈不由冷笑,他若真是心中有娘亲,又岂会纵容了沫闻谏?
不过这小惩大诫倒也不错,起码……灭了大夫人的气焰。
大夫人没想到就连老夫人都没能劝阻得了沫泽天,她抬起头来,看到沫诗缈身边的人的时候不由愣在了那里,“你,怎么在这里?”
沫泽天闻言也不由顺着她目光望去,却见沫诗缈身边站着的青年人眉清目秀,竟是有几分云静辰的影子,顿时也愣在了那里。
“回母亲的话,今天女儿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看到哥哥在救一只受伤的雀儿,米儿说那是老夫人养的金丝雀,女儿便自作主张带着哥哥一起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了。”事到如今,沫诗缈清楚了大夫人的算计,却没想到自己的将计就计竟是得到这意外效果,她不由一阵后怕。若是她没有当机立断,那么此时此刻,趴倒在地上的人会不会是哥哥呢?想到这里,沫诗缈目光冷冽了几分,似乎冰箭一般齐齐射向了大夫人。
很显然,大夫人对沫诗缈的“自作主张”很不满意,沫闻谨之所以没出现在明月阁,定是沫诗缈搞的鬼。甚至,就连闻谏会出现在这里,也可能是沫诗缈使的诡计!
想到这里大夫人一阵激动道:“闻谏,你赶紧……”
沫诗雪厉声打断了大夫人的话,“还不赶紧向爹爹认错!”她不清楚母亲的算计,只是事到如今,再去争执任何都没有半分意义了,只会给父亲留下狡辩的印象。甚至于若是闻谏说错了话,那么母亲的这番算计就彻底曝光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了。
“父亲,这里交由女儿处置便是了。”沫诗雪温声道,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坚持。处罚陈妈妈她们是后宅之事,沫泽天的确不便插手。
沫泽天点了点头,只是目光却慢慢落在了沫闻谨身上,声音中带着严厉,“你怎么会在这里?”
沫闻谨浑身一抖,想要往沫诗缈身后躲,可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母鸟护雏似的护在了沫诗缈身前,脸上满是紧张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袖之下,沫诗缈双手紧握成拳,慢慢走到了沫闻谨身前,柔声道:“哥哥,你不是一直想念父亲吗?怎么见到父亲,又忘了?”
沫闻谨瘪了瘪嘴,委屈地看向沫诗缈,余光却是不时地扫在沫泽天身上,“妹妹,他,他才不是爹爹呢,爹爹从来不凶璋儿的。”
意识到沫闻谨仍旧是那个痴傻儿后沫泽天脸色越来越阴沉,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却不由心头一滞。
沫诗缈自是没有错过这一幕,只是,她才不相信沫泽天会忽然涌起愧疚之感,然后求她们原谅自己这么多年的忽视。他的眼中只有权势,何曾有自己半点影子?
果然,沫泽天很快收敛了眉目,看着沫闻谨的目光带着些复杂,声音却是严肃的,“四处乱跑,惊扰了贵客怎么办?”却分明是在指责沫诗缈。
沫闻谨害怕极了,却还是颤抖着站在沫诗缈身前,似乎要保护她一般。
沫诗缈闻言心中一凉,见到沫闻谨这般举动却又是微微一暖,她慢慢走到沫泽天面前,恭敬一礼道:“父亲,这里是后宅,哪来的什么贵客?何况,哥哥是太尉府的大少爷,难道还不能四处走走了?”
她一言戳破了沫泽天的话,却是半点情面也没留,简直是放肆至极,却也是合情合理。
明明是自己的女儿,看到沫诗缈的目光时沫泽天却有些心虚,竟是不能直视一般。
“二姐,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没,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沫诗诗唯恐天下不乱,自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沫泽天脸色不好,正是需要一个着火点,她只需要扇上一扇子风,便足够了,“父亲,我看……”
“够了!”沫泽天一声暴喝打断了沫诗诗的话,他面目顿时严肃冷冽,唬得沫诗诗直哆嗦,可沫泽天却也没说出下半句话来。
沫诗缈见状心底里冷笑,看着一旁病怏怏欲言又止的大夫人更是多了几分讽刺。
“管好他,否则别怪家规无情!”冷冷地抛下这一句,沫泽天扬长离去,倒似有逃离的嫌疑似的。
老夫人看着那匆忙离去的背影,目光中透着几分通透,最后却是摇了摇头,“还不快去扶大夫人去休息?二丫头,刚才的故事讲到哪里了,回去继续给我们讲故事。”
大夫人看着沫诗缈离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要开口却被沫诗雪制止住,“母亲,小不忍则乱大谋。”沫诗雪说的意味深长,看向沫诗缈的目光复杂不明。
今天的事情本是想趁机除了沫闻谨,这样二哥的地位便是十拿九稳了。谁知道,竟会是出现这样的差错,以致于把六弟都搭了进去。
想到这里,沫诗雪不由想起另一桩事,“去古都的人回来了没?”古都那边传来消息说沫诗缈自幼就被沫氏折磨,向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如今看来,古都那边的消息确实有误。
陈妈妈搀扶着大夫人,摇了摇头道:“回大小姐的话,还没有。”
一旁沫诗诗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道:“大姐,怎么了?”
沫诗雪摇了摇头,沫诗诗却也是猜出了七八分,顿时不屑道:“母亲何必把她放在心上?更何况,她现在身边多了一个傻子而已,总会有犯错的时候,到时候就算老夫人想要保他们,怕也是众怒难平,有心无力。”
她笑得诡异,大夫人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诗诗你有什么好主意?”
沫诗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明月阁,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那个傻子可是最挂念他娘了,母亲,您说呢?”
大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只是很快便消失了。明月阁,明月阁……
“这事,你小心处理,回头我定不会亏待了你的。”
沫诗诗心中一喜,脸上一片恭敬,“母亲说笑了,女儿只是看不惯沫诗缈罢了,这点教训也不过是小惩大诫。再说,诗缈院里的人若是不用,岂不是白白浪费?”
沫诗诗很快便离开了,大夫人看了眼明月阁,眼中的狠毒再也不加遮掩。一旁沫诗雪视若无睹,只是扫了眼沫诗诗离去的方向,“三妹未免太放肆了。”
不过就是因为抱琴和晴纹没在沫诗缈那里讨得好处,被周妈妈糊弄了一番,白白折送了些礼物而已。如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处理了沫诗缈,也太沉不住气了。
大夫人闻言脸色柔和了些,“无妨,有她探路,也不失一步好棋。”
沫诗雪闻言不由皱了皱眉,沫诗缈的到来,一开始没能如愿的掌控在母亲手中,而且竟还是左右逢源似的,以致于如今三妹和母亲都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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