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府里沫泽天这一房有五朵金花,分别是继室白氏长女沫诗雪,原配嫡女沫诗缈,庶女沫诗诗,白氏嫡次女沫诗月和庶女沫诗小。
古都是小小县城,却也不至于是乡下地方。
沫诗诗拿这话来噎自己,偏生自己还就真不怕她这一套。
沫诗雪闻言脸上微微变色,略是不满的看着沫诗诗道:“三妹,怎么能这么跟你二姐说话呢?诗渺虽从未同我们一处生活,但毕竟是姐妹,休得无礼。”
这话看上去是训斥沫诗诗,实则却是贬损自己乡下生养,比不得她们这些大家小姐有涵养。
“大姐说的是,诗渺自小养在姑母家,日子本就不易,如今姑母家落难,蒙大夫人好意接回,却也是讨不得妹妹们的欢心,着实愧疚。”
说着,沫诗渺拿着帕子轻掩泪水,端的是怯弱形象,看在外人眼中,竟像是沫诗雪和沫诗诗咄咄逼人了。
听闻这话,沫诗诗更气,正欲再度开口羞辱,却是被沫诗雪拦下来。
“话说回来,二妹,你怎么忽然去了香阁那边?”
沫诗雪柔声问道,似乎只是在闲话家常。
可是,她的目光却是那般冷冽,似乎只要沫诗缈说的错一点,她就会毫不迟疑的将其凌迟了似的。
这便是沫诗雪,人前从来都是温和端庄绝不会与任何人为难。
可是,背后却又是这般的狠绝,甚至于把任何人都当做自己的踏脚石!
她与御泽轩,还真是同一类人呢。
瘦小的脸上有些委屈,沫诗缈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沫诗雪。
声音中都带着委屈,“大姐,我到现在还没找到春秋,她可别给我惹祸呀。”
一脸慌张担忧模样,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沫诗雪迟疑了一下,只是看到沫诗缈那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这才拉起沫诗缈的手。
慢慢道:“没事的,乡下丫头不懂规矩,早晚会知道的,老夫人寿辰大喜,二妹还是跟我去向老夫人贺寿吧。”
乡下丫头?
她这是在说春秋呢,还是在说自己呢?
沫诗缈心底暗笑,沫诗雪还是这般瞧不起自己,不过也好。
她现在刚回来,还没有那般实力去对付沫诗雪和大夫人,不过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不着急,不着急。
沫诗缈抬起头来羞涩一笑,从善如流道:“大姐说的是。”
自从老太爷辞世后,老夫人沫楚氏便深居简出,若非这寿辰之日乃是大喜之日,便也不会这般铺张浪费了。
还没到老夫人这墨笙阁就听到一阵热闹声,守在大厅前的丫环见到来人,连忙掀开了帘子,有人跑进去通传道:“大小姐,三小姐,六小姐来了。”
独独是忘记了自己。
沫诗缈低敛眉目,眼中带着笑意。
倒是那掀帘子的丫环看沫诗缈提着小包袱。
偏生又不像是丫头的模样,顿时也不敢小瞧,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却也不说什么。
“哼!”沫诗诗冷笑了一声,抢了沫诗缈一步迈了进去。
沫诗缈不由摇了摇头,却见沫诗小退后了一步,分明是让自己先行进去的样子。
“祖母,大姐她们可是来晚了,可不像月儿这般牵挂祖母。”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沫诗缈闻言望去,却是一个穿着淡绿色罗裙,头上随意簪了个玉簪的少女依偎在老夫人身边。
似乎在赌气似的,又似乎在撒娇。
太尉府里,沫泽天的众多子女中能唤老夫人沫氏一句“祖母”的只有一人,五小姐沫诗月,大夫人的次女!
沫诗缈明显感觉到沫诗雪脸色一变。
只是眨眼的功夫,沫诗雪盈盈福身行礼道:“老夫人,诗雪来迟了,可是这也是为了给老夫人送一份大礼,也不知道老夫人喜不喜欢。”
大厅里坐着的一应的贵妇原本都在和老夫人说着俏皮话,眼见得沫诗雪卖关子,一个身材微微丰腴。
插金戴银的夫人不由问道:“大小姐说的是什么大礼,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哟,大小姐身后这小丫头可是眼生的很,这般不懂规矩,回头可是要好好调教调教。”
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
刺史石大佑的夫人师氏,当初散尽家财为丈夫买官,如今有的不过是独守闺房,以及一张惹人厌的嘴巴。
沫诗诗看了那师氏一眼,眼中带着嘲弄。
偏生声音却是拿捏的十分轻柔,“师夫人,她可不是什么小……”
“孙女儿诗缈,给老夫人请安了,愿老夫人身体康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沫诗缈打断了沫诗诗的话,缓缓跪倒在地便是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预料,那师氏一旁也目瞪口呆,只是回过神来看着沫诗缈这般行大礼模样却又是满目鄙夷。
老夫人沫氏端坐在榻上,见到沫诗缈这般行礼。
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变化,她静默的看着沫诗缈,似乎发呆了似的。
沫诗缈依旧跪在地上,地板的凉意微微刺激着她的膝盖让她瑟缩了一下。
眼睛却是平稳的望着老夫人,“这些年孙女儿未能在老夫人面前膝下尽孝,还望老夫人原谅孙女儿不孝。”
看着那清亮的眼眸,老夫人几乎有些怀疑,自己又看到了那人,只是那声音却把她拉回了现实之中。
“回来就好了,还不把二小姐扶起来?”
沫诗缈闻言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眼角也红了几分,有了老夫人的这一句二小姐,自己的身份算是公之于众了,这样……往后,自己在沫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许。
“二姐姐可真是投机取巧,祖母偏心,月儿可是不依。”
沫诗月几乎赖在了老夫人的怀里,偏生老夫人被她闹得开怀大笑,没有半点怒意,看得沫诗诗直嫉妒。
“月儿,又闹你祖母,还不快回去坐好?”
大夫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沫诗缈看着匆匆赶来的大夫人,还有她身后脸色颇是愉悦的侯夫人,顿时了然。
许侯夫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虽然侯府是没落勋爵,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到底也是白羽寒出身不好,继室所生,纵使出身安平侯府,比起许侯夫人也是差了一截的。
看样子,大夫人为了这亲事也要出血一番了。
“诗缈,给母亲请安。”
大夫人坐在那里,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半晌才“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许侯夫人心情却是好极了,看着沫诗月笑着问道。
“五小姐怎么说沫二小姐投机取巧呢?老夫人可向来最是公平公正的,五小姐说老夫人偏心,若说不出个理由,我可是第一个不依。”
和安平侯府结亲,虽然这白羽寒也不过是个继室所出,可却也是牵连着皇后和太尉府的,这门婚事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更何况,白湘云答应自己的条件可是大出血了,想到这里许侯夫人心情更是愉悦几分。
沫诗月闻言甜甜一笑,指着沫诗缈道。
“许侯夫人你看,祖母寿辰,我们姐妹几个可都是费尽心思给祖母送了礼物的,二姐刚回来却是磕了个头便揭过不提,可不算是投机取巧?祖母可不就是偏心么?”
沫诗月是府中嫡女,向来脾气乖张,就连大夫人的那一套都不吃,唯独对老夫人十分的敬爱,也是老夫人沫氏最为疼爱的孙女之一。
她如今这副天真模样,任谁都觉得这不过是小丫头在逗乐而已。
只是,沫诗缈却知道,这逗乐背后,藏着几分别有用心。
这位五小姐的心思,怕是不若表面看上去这般单纯。
许侯夫人闻言不由愣了一下,接着却又笑道:“可不是吗?二小姐若是不尽尽孝道,可真是过不去了呢。”
言者无意,可是整个大厅内数十双眼睛却都盯在了沫诗缈身上。
看着沫诗缈一身粗糙的布料,沫诗雪也慢慢开口道:“老夫人,许侯夫人,二妹她……”
沫诗缈打断了她的话,目光环视了一圈,低声道。
“老夫人,母亲,诸位夫人,诗缈的礼物简陋,怕是不能入了老夫人的法眼。”
“俗话说礼轻情意重,二小姐究竟是什么寿辰贺礼呢?我看大家可都是感兴趣的紧呢。”
师氏生怕自己落了后似的,一张口却是被许侯夫人狠狠瞪了一眼。
“老夫人……”
沫诗缈看着老夫人平静的面孔,慢慢解开小包袱,“诗缈女红不好,还请老夫人见谅。”
“哎哟,原来是抹额呀。”
师氏啧啧叹道,只是语气里却分明是嘲笑沫诗缈小家子气,送了这么个拿不出手的礼物。
老夫人瞥了一眼那抹额,神色间看不出什么情绪,一旁伺候的林妈妈上前一步,取过了沫诗缈手中的抹额,顿时眼中露出一丝惊异。
许侯夫人坐的靠近老夫人,看到那抹额的绣工,不由惊叹道。
“哎哟,二小姐这女红可是把绣云坊的绣娘都比下去了,还真是谦虚呢。”
就连老夫人沫氏也眯起了眼睛,细细打量那抹额。
抹额上面是五蝠捧寿的图案,阵脚严密端重,确实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那些花哨的宝石,戴在头上沉甸甸的,还不如这简单稳重的绣工讨人欢喜。
“咦,怎么一股菊花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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