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们这群人忙坏了,从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天开始马不停蹄地找工作。
雅欣和阿雯是最先定下来的,一个资优生,一个体育特长生,怎么都有优势。可是尽管如此,刚入社会也都是些小人物。在学校年年榜首的雅欣也只是进了间律师事务所,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说白了可能就是打杂的。阿雯还好些,留校体育老师,活蹦乱跳的假小子一样的阿雯居然会成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实在让我们难以想象,被我们取笑了好一阵子。
萧晴还像往常一样优哉游哉,让我们羡慕不已。听说已经准备跟人合伙开公司了,具体情况不明,她一向神秘,家世成谜,行踪成谜,感情成谜,现在连工作去向也是个谜,不过她是所有人里最会为自己打算的,大家都不用担心她。
相对于她的潇洒,美美就没那么幸运了,所有事情自己一个人张罗,亏得她的乐观天性,换作别的人早就落荒而逃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总算租了个小小的店面打算开一个小小的花店,名字都娶好了,叫作“花为媒”,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她希望能够以花为媒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若依、雨韵、晓晓决定让“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句话成为现实。雨韵原本是不打算留下来的,在大家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决定和大家共同进退。她们决定合伙开一间茶社,到目前为止也算初有眉目,地点在一个小商业区。一笔不小的投资,幸得若依家里大力支持,不然光靠这几个黄毛丫头是断然不能成事的。大家合伙帮她们的茶社想了个名字叫做“西西茶社”,这是一个寓意深长的名字,意味着将两个城市连在一起。一个是烟雨弥漫的江南天堂,一个是黄沙漫天的西北古都,别具风味。
雪昕和望怡属于大海捞针型的,简历发了厚厚一叠,最终二人居然鸿运当头一起进了“关氏”旗下广告公司。虽然只是小小职员,可是那是多少女人抢破头也抢不到的呀。没奈何,谁叫这小小的广告公司是关氏少东关以杰亲自管理的呢,谁叫关以杰是城中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呢。撇开这个不说,关氏的头衔叫到哪里也是响当当的,就算将来想跳槽这也是身价倍增的有效前提啊!当然后面一点对于雪昕、望怡二人尤为重要,加之她们两个一向形影不离,这次连工作也这么好运的在一起,简直快成缘定三生了。所以二人一兴奋当下借题发挥地买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说是工作前的包装,女人的爱美天性在她们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当然,她们也没有忘记一干姐妹,收到聘书当天就请大家去学校附近小饭馆搓了一顿,大家也算是沾了点光。
最后只剩下我了,相较于雪昕和望怡的好运我显得尤为倒霉,也许太执着了,不懂得撒网政策,从始至终坚持守候着那一家。我给了自己两个月的期限,两个月后如果“风行”没有任何回复便另择良木,目前一个月过去了,我仍然处于等待的焦灼之中。好处是所有人中我成了最空闲的,所以新房子的收拾工作我做了大半,一个之前仓库一样的空屋在我的精心看护下开始展现新颜。
各人安排的差不多之后,离别的钟声也开始敲响了,与先前的热火朝天比较起来这几天的大家显得极其安静,每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毕业、离别、失恋仿佛一个怪圈将每个人困于其中。
阿雯首先败下阵来是大家都预料不到的,谁也没有想到许峰竟然是第一个要离开的人,所有人都以为已经工作的他会安心地留在这座城市跟阿雯修成正果。然而,他毕竟心怀大志,学校附近的小饭馆不是他的目标,这座古老的城市也不是,他需要更大的空间更广阔的天地,所以他选择了那座喧嚣的南方城市也选择了在阿雯找到工作的那一天告诉她这个消息。原本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离愁,阿雯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她本来以为是为了彼此的未来,可是她留下了,他却离开了。阿雯大发雷霆又哭又闹之后趋于平静,看着他沮丧却倔强的容颜,阿雯知道他不会改变决定了。有一个刹那阿雯想陪他一起离开,可是她不知道那座南方城市能够给她怎样的生活,两个一无所有的人去那样的城市白手起家简直是当代神话。最后,她决定留下来作为他的坚强后盾,如果他失败了,至少他们还有一个容身之处。许峰答应阿雯一旦稳定便接她过去一起生活,然而目前来说这是一个没有限期的承诺,阿雯想会不会有一天他发现自己也不是他的目标呢?但是现在她只能接受两地分离的现实。
十天后许峰就离开了,六月的清晨温度适中,酝酿着阳光的来临,阿雯孤零零的站在站台上,她没有找我们陪伴。她想以后的日子里也许他们要很久才能单独相处了,她珍惜这一刻的时光。她看着他走进车厢坐定,隔着一层玻璃向她说着什么,大约是保重之类的话或许还有什么,但是她完全听不清楚,脑袋里嗡嗡作响,眼睛有点酸涩,却没有流泪。大概这些天发泄够了,这一刻反而越发显得平静,这样的场景简直不像恋人分别嘛。她在心里自嘲着而后眼睁睁的看着火车轰鸣而去,她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下一辆列车来临,站台上又挤满了人,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学校那张可爱而温暖的床上继续等待下一场轰轰烈烈的离别盛宴。
晚上,大家合伙包了附近的一家饭店的大包间吃散伙饭,料定是一场消耗体力的活动,每个人都有些惧怕,但是却又不得不面对。
果然到了9点多,大半的人都趴下了,哭的哭笑的笑,有人不停地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不知道说什么,有人疯疯癫癫的找人拼酒,有的人却平静得吓人,总之神态各异。
雅欣和雨韵受不了率先逃跑了,望怡到中途不知道被谁拉出去了,萧晴今晚难得没有缺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喝醉了,害我跟晓晓两个人被她拉着出去打电话折腾个没完,实在没办法把雅欣和雨韵又叫了回来,晓晓跟着她们回去了,又找了个男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搞回宿舍。
回头看看剩下的人和一片狼藉,雪昕紧紧抱着麦克风不肯放手,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唱了几首歌就停了,坐那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表情骇人。一个男生醉醺醺地跑过去抢话筒她就是不放手,结果话筒被他们“分尸”了,二人各执一半兀自“陶醉”着。
沙发上横七竖八的一大堆人,醉到躺下的、坐着拼命找人聊天的,几个清醒的忙着伺候不停。没想到若依居然也挂了,逸桦在旁边坐着,远远看到若依在说些什么,逸桦则一脸尴尬抓耳挠腮的不知所措,我找了杯温水给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再去找美美,这家伙跟另外一个醉鬼维淼两个简直是一对活宝,地下空酒瓶已经七八只了还在不停的互灌,还不停的“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周全了还聊得热火朝天,情到深处就差抱头痛哭了。看样子暂时是不会休战的,也让她去吧。
紧挨着一桌是阿雯,被人拉着聊天,她今天喝了很多酒,她想把自己灌醉就可以不去想许峰的离开不去想他们的未来,可是她没有醉。我以为今晚铁定会醉的人反倒异常清醒着,但是遭遇了一个不清醒的,很不幸的成了对方的诉苦对象,看到她的时候阿雯给了我一个极其无奈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面对一盘狼藉我倒是更想找块豆腐,美美、若依还有雪昕,都不知道要怎么把她们搞回去。不过美美很厉害,虽然东倒西歪,居然跟维淼两个互相搀扶着回去了,一路上禁止别人搀扶。若依是不行了,基本上是被人拖回去的。雪昕呢,没有人敢去碰她,也没有人敢关屏幕。到人散得差不多,人家服务生都快来打扫卫生了,她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服务生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小小声的问其他同学她怎么了,每个人都只能给她一个撇嘴耸肩的动作。
实在等不下去了,我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瞄了我一眼,大梦初醒似的放下麦克风站了起来。先前那个服务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去了麦克风关了电视屏幕,生怕再被雪昕拿去不肯放手似的,雪昕噗哧一声笑了“放心啦,我不要你的麦克风”。那个服务生撇撇嘴不置可否的,看来是被雪昕吓到了,谁不是呢?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在学校跟火车站之间来回,送走了一拨又一拨。萧晴酒醉后第二天就失踪了,只留下一句有事外出便音讯全无。其他人则忙着送人也顾不上埋怨她的无情了,后来我们想也许萧晴只是害怕离别吧,害怕到不愿意去面对宁愿逃避,不过其他人还是一一面对了。
到6月30日,只剩最后一拨人了。大家几乎都哭得有些麻木了,但是这一天对于我们而言是有些特别的,因为逸桦、江研和维淼都选择了这一天离开,这三人与我们这堆人渊源很深,自然需要特别对待。
一早起来宿舍里气氛诡异,平常有“铁嘴”之称的若依自那夜酒醉后便没有正常过,我把那晚的情形告诉她时她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在这离别前夕她不希望节外生枝,然而似乎还是发生了。这让她有些害怕面对逸桦,这些日子在送人的队伍里他们总是远远隔着不曾靠近过,她害怕自己会流露更多不该流露的东西,该留的总会留下,该走的就让他安心的离开吧。终于要离开了!这一天她这样在心里叹道。
雅欣照例拿着书本,这些日子她总说自己做工作前的准备,鬼知道她在准备啥东西。深埋于书中的不止是头脑还有那颗少女的心,她愿意这样埋葬吧,抑或只是无可奈何。这是一个不适合恋爱的季节,她的对手是不适合谈情的江研,他们注定了今天这样一条道路。也许分开对于彼此都好,等到将来可以理智而成熟的面对感情的时候,也许他们会找到更合适的,雅欣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便有些豁然开朗了。虽然书里的字还是没有半个入眼,但是对于下午的送行自己该有的表情还是做足准备了。
美美一夜宿醉,直呼头疼,平常唧唧喳喳、活力无限的她今天显得有些低落,大概是感染了离别气氛吧,连她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开始有些哀愁了。
望怡从一早开始就没离开过电话,如果这是付费电话的话,相信二分之一的花费应该由她负担,她简直就是“煲粥”高手嘛。这些天她去火车站的频率比任何一个都高。没办法,她的众多“男性朋友”在面对离别的时候远远没有她这份坚强,我们说她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总算是最后一天了!”在挂完一个电话之后她长吁一口气,大有解脱之感。不过几分钟后又开始收拾准备出门了,这就是她这几天的状态,奔波于电话跟火车站之间。
相较于望怡的忙碌,平常形影不离的雪昕最近多半跟晓晓在外面闲逛,晓晓这样一个大闲人永远是随叫随到的了,一群人里属她最悠闲。不过今天早上,雪昕没有出门,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拍拍我的床铺神秘兮兮的说有话要说。
我还真不想离开我的小天地,不过看到她的脸就知道这家伙有事,我们照例来到八楼天台的小窗户边,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怎么样,卢大小姐,什么事啊?”我故意逗她。
“下午我不想去火车站了。”
“不会吧,干嘛?”
“你明知故问嘛!”雪昕有些恼。
“哪有,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啊?”我依然装糊涂。
“那算了!”雪昕真恼了。
“好了,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多点耐心哦。”这家伙永远这么没有耐心,我无奈的白她一眼,“为了维淼是吧?”雪昕点点头。
“其实没什么啊,都毕业了,那点事情过去两年多了,你们也该放下了吧,难道老死不相往来啦?”
“我是担心会尴尬,而且搞不好气氛会很僵。”
“不至于吧,我想维淼没那么小气的。”
“你说真的?”
“当然,你也应该很了解才对啊!”
“我才不了解!”
“唉,算了,不是我说你,你们两个要是彼此有一个肯稍微退让,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了,原本挺好的呀。”我有些惋惜。
“也许我们没缘吧!”
“也许吧。算了,反正要走了,送一程吧,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几十年后那点小事搞不好变成美好往事了呢。”
“说得也是,那好吧。走!”我挽起她打算回去,她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对了,你说那天若依跟逸桦说什么了呀,她这几天怪怪的。”
“你呀,真八卦,我比你还好奇,我还以为你那天晚上鬼上身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的啊。”我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当然,我只是想坐在那好好想想。”
“你倒是想清楚了,人家服务生跟见鬼似的,几乎被你吓死,还有那个可怜的麦克风,不知道赔了多少钱呢。”我忍不住笑道。
“好了啦,这么说你也不知道罗。”
“对啊,可能只有逸桦知道,你去问他好了。”
“神经啊,我才不会去呢,你们不是关系比较好嘛,你去问啊!”雪昕反唇相讥。
“好啊,知道开玩笑了,看你今天下午表现如何了。”
“好啊,走着瞧!”
“对啊,走着瞧,还有另外两个。呵呵……”我们倒有些看戏心态了。
回到宿舍后看到雨韵“煲电话粥”,准是她那个远在江西的笔友,每次都能聊个一两个小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大家一度怀疑对方动机不纯,不过雨韵才不管呢,她只想从他那里多知道些吴勇的消息。说到吴勇,我多少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我和雨韵一样苦苦思念着一个人,可是对方可能一样永远不知道我们的这份思念。雨韵和吴勇之间尚且有石涛这个桥梁,而我跟卓晔……也许今生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吧。
"旻夕,几点了?”一直睡着的阿雯突然把头伸了出来,打断了我的思路,也免了我的神伤,“还早,再过一个小时吃午饭,饭后大家就要开始准备出发了,下午三点到四点的火车。”
“哦!”阿雯继续把头缩回了床上,面对墙壁。我打心底佩服她可以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安心睡眠,不过也许她根本没有睡,只是不想睁眼看这离别前的景象就好比萧晴失踪一样,她们都选择了自己的方法逃避,我却避无可避。
饭后,若依开始磨蹭,大家都收拾准备出发的时候她还是一头乱发慢吞吞的样子。
“若依,你快点啊,我们讲好2:30在楼下集合一起去火车站的啊。”雨韵催促道。
"哦,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啊?”若依从未有过的不确定。
“啊……”匆忙收拾中的一堆人几乎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若依。
“好吧,去啦去啦!”若依有些不耐烦和不安,手下动作依然缓慢。
好不容易捱到2:30,她几乎是被人拖下楼的。
楼下很多人聚集着,比起前些天的浩大送行声势已经减弱了许多,几乎透着些荒凉感了,至少在每个人的心里。这一拨送完,基本空了,只剩下我们这些留守奋战的人。
学校门口出租车几乎造成交通堵塞,的哥的姐们摸准了这些天送行的众多,早早守候在这里,每天一趟趟地往返于火车站和学校之间,绝对是不错的生意。
逸桦、江研、维淼上了一辆车,虽然是去向不同城市,好在发车时间差不多,也免了大家奔波之苦。若依、雨韵、雅欣、阿雯一辆车,我和雪昕、晓晓、美美一辆车,萧晴还是没有出现,望怡已经打电话回来准备留守火车站了,免得费时费力还费钱,这倒是个好主意。这一趟,我们几乎全员出动。
候车厅短暂的等待显得焦躁,嘈杂的环境也抵消不了内心的嘈杂,被送的人、送行的人总显得不那么自然。
雪昕和维淼的眼神始终没有交汇,大家有意的回避着些什么,虽然这个时候该是完结篇了,剧本里都该有临别释然的情节,然而他们之间不存在,也许始终有人放不下。还好美美恢复了嘻笑本性,让这尴尬气氛稍有缓和。
若依一语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显得无精打采,自那晚以后她时时逃避着逸桦,尽管逸桦不死心地套近乎却总是铁板上碰钉。江研和雅欣却一反常态地聊起天来,这两人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自然谈笑了,果然是做足了功夫的两个人啊。
闸门一开,众人便挤进了进站的人群里,先把维淼送上了车。隔着玻璃维淼向我们微笑挥手,我看到他的眼神掠过雪昕时夹杂着一丝痛苦和深情,只是雪昕顾着逃避没有看到。我的心里有些难受,我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要这样互相折磨,也许他们真的爱的不是时候,大家都太不懂得退让,也许就像雪昕自己说的无缘吧。最遗憾的是到离别的时候他们仍然没有抛弃所谓的面子和自尊和解,想必这也是雪昕心里的遗憾吧。
直到列车轰鸣声起,大家的情绪都些失控了,女生哭自然是不在话下,连逸桦跟江研面对铁哥们的离开也忘记了什么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雪昕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当车窗从众人面前缓缓移过的时候,她终于接收到了维淼最后一个眼神,那是一个令她心碎神伤的眼神。很多的过往从心中掠过,从相识到相恋到后来因为各自性格中不肯退让的部分而终于分开,他们有过太多旁人无法明白的欢乐与悲伤以及这两年难于面对彼此的尴尬。直到这一刻雪昕终于释然了,她明白过去的一切终将随着维淼的离去而烟消云散。那一个眼神让她看到了他的心,也让他感受到了彼此相爱而无法相守的那一份无奈。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雪昕都会梦到那个眼神,到后来连记忆中的身影都模糊了,那个眼神却依然清晰地存在于她的梦里。她想如果从头开始她不会像当初一样任性,也许大家会有一个好一点的结局。如果能够重逢,她希望他们能够冰释前嫌真正的做朋友,可是这个希望也许永远也不能实现了,重逢无期啊!
送完维淼,大家眼泪还没来得及干,站台广播里已经开始播报开往S城的列车开始检票的通知了。众人又急急撤往另一个站台,这次要离开的是逸桦和江研。
避开了进站检票的高峰,到达站台的时候站台上还是空的,逸桦、江研先把行李放上车再下来和众人告别。这时候大部队已经到达了,站台上都是人显得人声鼎沸。
经过刚刚的悲伤,大家的眼睛都有些干涩了,逸桦安慰大家连带自我安慰的说:“省点眼泪吧,反正交通这么方便,肯定还会再见的,说不定到了那边情况不妙我们就打道回府了呢。”
说起来是蛮有道理的,可是面对离别大家的心里始终都是沉重的,尽管两个男主角都面色轻松的与众人告别。
江研笑着说:“我们先过去,稳定了你们就集体去旅游吧。”
“好啊!到时候你们费用全包估计一个月工资都不够。呵呵……”雅欣也笑着回应,众人附和着笑,可惜笑容都有些许的干涩,显得那么的不自然。
火车鸣笛总是好像很快又那么的不合时宜,逸桦、江研与众人握手告别,也许因为营造出的气氛轻松,也许是因为大家的眼泪流光了,这次真的都没有哭。若依站在最后,但是还是伸出了手与二人告别。
“老乡,我们要不要拥抱一下?”江研打趣道。“是啊,是啊,哥们一场,来个拥抱吧!”逸桦也不甘示弱的,或许是想让离别的气氛更加轻松吧。
“去你的!”若依撅起嘴却红了眼眶。
“好了好了,不抱了还不行。”逸桦见事态不妙,立马求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若依终究破功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若依终究是若依啊!
他们上车坐在窗台边与众人最后告别。逸桦始终是那幅玩世不恭的样子,直到他离开也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若依跟他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办法从他的言行举止甚至眼神里看出半点端倪。就连若依自己都有些迷惑了,也许酒后吐真言未必次次灵验,搞不好那天晚上自己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吧。谁也没有发现,逸桦的眼神曾经有那么一瞬的停留,只是转瞬即逝,无人知晓。
而江研与雅欣似乎早就约定好了似的,统一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似乎他们之间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朋友而已。是否真的这样云淡风轻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别人自顾不暇。
列车在几声轰鸣之后绝尘而去,大家目送着江研和逸桦的离开,直到列车消失于众人视线中,大家才打道回府。只是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苍茫的感觉,我们都还没有从过去的不明朗里走出来,但是却又不得不面对未来的不确定,一切都好像一个未知数,关于感情、关于人生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