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起来,又拿出电话来,于斯汀的电话仍旧不通。
他又走出去,找工作人员去看监控。监控里显示,于斯汀穿着昨天那件白色上衣,走出了酒店的大门,手里空空的,除了随身小包,什么也没拿。
然而她不知为何,手机一直不通,不接他电话,还是……
范畦子对工作人员说,你帮我给她打个电话。
工作人员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于斯汀的,还是没人接。
她忽然说:“哎,哎,怎么挂断了?”
原来手机嘟嘟响了几声,断掉了。
范畦子急起来:“再打一次!”
再打提示关机了。
工作人员去看范畦子,他眉头深皱,沉吟不语。
范畦子想了一会儿,又怀着一丝侥幸,把电话拨回了于斯汀店里。
时间还早,店里可能还没开门,电话没人接。
范畦子转着圈,焦急中猛吸了一口烟,又冲出了酒店。
他在酒店门口停住脚步,打电话给他当地的朋友,心急火燎得叫他帮他找人来,他自己先去四处找找。
很快朋友带来了浩浩荡荡一批人,除了他自己临时找的,还带来了警察和救援队。
警察分散开,去问当地人有没有看到这个游客的身影。
很快有消息传来,有一个当地大叔,昨天在雪山下,看到一个长得像于斯汀的年轻姑娘,站在山下向上看,似乎想爬上去。
他还提醒那个年轻姑娘,已经六点多了,又是一个人,千万不能爬了。
姑娘答应后,他就离开了。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大叔说的那座雪山,正是他们两人前日登攀过的。
他们匆匆向那座雪山赶去。
范畦子想,雪山距酒店不近,有点距离的。于斯汀怎么过去的。
中间不断有消息传来,但没有一个是好的。四处分散询问的人,都说再没有一个人见过于斯汀了。
范畦子又给咖啡店里打了一个电话,终于店已经开门了,接电话的店员听范畦子问有没有见到于斯汀回去,惊奇地说:“没有啊,店刚开了一会儿,没有见到老板进来。她不是出去旅游了吗?说是一个多礼拜才能回来啊。”
范畦子说:“那你现在马上把店关了……”
那人茫然插嘴:“关了?还要做生意啊。”
范畦子烦躁道:“做什么生意,你们老板不见了。赶紧的,你现在去她家里看看,看看她有没有在家。她家在哪里,你知道的吧?”
店员忙说她知道的,这就去看。
范畦子心里仍有侥幸,也许于斯汀昨天离开雪山,就去坐飞机了呢。也许她回到家太晚了,也许她太累了,手机没电也不知道,睡觉了,现在还没起来呢。
也许如此。
他知道自己种种的也许多么站不住脚,却仍旧心里浮动微茫的希望。
他多么希望是虚惊一场啊。
但随着他们到达雪山脚下,店员的回音来了。意料之中,于斯汀不在家里。
她说她敲门敲不开,电话关机。问了保安,看了监控,昨晚根本就没有看到于斯汀回来的影子。
范畦子心情沉重的挂了电话。
他脑中又冒出一个想法来,于斯汀......不会去找李钧了吧。
她和他在旅行途中吵翻,伤心愤怒之下,就坐飞机回去径直去找李钧诉苦,有这个可能吗?
范畦子已经说不出他是希望她在李钧那儿,还是不希望她在了。
他给自己的一个手下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去查看,于斯汀在不在李钧那儿,放下电话,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终于忍不住,自己拨通了李钧的号码。
李钧接起来,他昨晚加班回家迟,这时还在睡觉,迷迷糊糊中,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竟是范畦子。
李钧听出范畦子的声音,惊得一下清醒了。
范畦子没有招呼没有称呼,第一句话就问:“于斯汀在你那儿吗?”
李钧莫名其妙:“你说什么?斯汀大早上的怎么在我这儿?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不对!你们不是一起去旅行了吗,你问我斯汀在哪儿,我还问你呢?”
他还要说什么,范畦子已经挂断了电话。
范畦子心情沉到谷底。
李钧随后又打过来,显然是不放心于斯汀,要问清楚,范畦子毫不犹豫,把他拉黑了。这时候,他再没有心情和他扯皮互骂。
过一会儿,手下来电,说他查过了,于斯汀不在李钧那里,范畦子一句话没有,挂了电话,手下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办好了事,连句回话也没得上。放下电话,心里还在忐忑。
现在所有可能都排除了,只有一个可能,于斯汀失踪了,而且很大可能,失踪在了这茫茫雪山中。
范畦子这时候禁不住后悔,他想,昨天不和于斯汀吵架就好了。
她质问他监听的事,他说好话就行了,不要去翻她和李钧的事就好了,这样,她说不定就不会离开酒店了,就算她气消不下去,真的就收拾东西飞回去,也不会出事不是?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他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这么卑微了?
时间倒流回昨日,他就真能忍住不说吗?
范畦子叹气,后悔没用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找到人。
这山里地形复杂,气流互相冲撞,气候遽急多变,什么恶劣的、平地上难以见到的互相矛盾的天气状况,都有可能出现。
一旦找不到人,时间长了,就麻烦了。刚刚还有民警说,就在前一周,一个登山队刚刚遇险,失踪的人到现在还没找到,估计凶多吉少。
这雪山上,风云变幻,景色有多美丽,就有多凶险。
救援队对找人比较有经验,队长和范畦子几人商量后,立刻分派人手,确定路线。
他的人,加上范畦子朋友的人和派出所民警,足有两百多人,一部份人马分三路,组成三个搜救小组,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上山,出发寻人;另一部分留在山下,继续分散打探消息,随时联络。
此外,他说:“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能找搜救犬和直升机来。搜救犬我们有,直升机的话……”
范畦子说:“我去安排。”
很快,两架直升机轰鸣着,同时升空。
伴随着搜救犬汪汪的叫声,寂静的雪地热闹了起来。
范畦子跟着其中一队,带好装备,踩着脚下厚厚的积雪,向前寻找。
雪在他们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队人穿着橘色服装,在雪地里排成一条长龙,迅捷前进。
直升机在空中来回盘旋,低空搜索。
搜救犬如箭一般的射出,在雪地上奔跑。
范畦子心里升腾起希望。
但一会儿瓦蓝天空变了颜色,密云翻滚,下起雪来。雪下得又急又大,纷纷扬扬。
人的影子缩成一个个橘色的小点子,在雪中飘忽不定。
白雪皑皑,覆盖着沉寂的山脉。
千里冰封,除了他们这队人,四顾之下,渺无人烟。
只有偶然一只飞鸟黑色的羽翼掠过。
范畦子想起昨日于斯汀灿烂的笑来,她开心得说:“看,羽毛还带点红色!”
仅仅一日,世事大变。
别人的日子,可能还在安逸平静中生活,范畦子却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昨日曾那么开心,今日却惶惶不安。
事情发生太快,他买了冰淇淋,于斯汀对他变了脸色,他们在酒店对质,于斯汀离开,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范畦子来不及反应,如在梦中。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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