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有位未过成年礼的芍药小仙,法力高强,甚常人远矣,是药神大人的掌中宝。在这施行禅让制的天上,这位小仙几乎要被药神捧成未来的储君。
可就是这时那芍药小仙为情所困,抢了当今续橘公主的未婚夫青欢酒仙,在成年礼那日出乎所有人意料,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当然这恋情被药神大人发现,药神大人大义灭亲将二人告上了天庭,再加上柔弱的续橘公主委屈的诉说白芍的罪状,天君大怒,降罪于二人。
那青欢酒仙既然是公主的驸马自然是有后门的,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从一品上仙降成了三品。而那只芍药仙子呢……如若药神开口护她倒也没事,可这次药神貌似真生了那姑娘的气,任天君罚她下凡历情劫五万年。
话说那芍药仙子变成女子之前是个仗义的小伙子,那时她是个少年,与她一道玩的有一位姑娘,叫作桃花笺,从小到大,芍药仙子一直护着桃花笺,二人感情深厚。
芍药仙子下凡后,桃花笺不弃,护她周全。
……
雨打叶落,衣襟渐湿……
树林深处,少女赤足在绿意里徘徊,捡起泥泞里一把破油纸伞。云雾未散,反而越聚越浓,点点滴滴的雨,无穷无尽。
少女试着去接住这天上的信物,可雨水直愣愣地穿过了手心。她这才想起,凡是天上降临来的人东西,她永远触碰不到,因为她是上天的罪人。
少女唤作白芍,是一只山鬼,不同于其他鬼怪,她有魂,有神,有心。当秋虫停鸣,山林静谧时,她就可听见心里的鼓点咚咚咚咚得响。
起初白芍不解,既然上天赐予她情感,却为何又给予她长久而又悲伤的寂寥。
前些日子,约摸几百年前,山林里落花满天,出于对沧桑了一世的破地方竟会出现这等繁华的惊奇,顺着桃花的足迹,白芍遇见了一位少女。
少女脚下,桃之夭夭。
这位不知何从的少女随随便便地交代了她许多事,言辞甚辟,引经据典,才气非同常人,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听了个模棱两可。
话语里大概都是在训斥自己,说是从前自己太过荒唐,做了不少荒唐事儿,于是从天上被遣到这里受些罪,听说上面判令自己此生必尝一道生离死别,而未来的日子,也就是命里遇见的所有东西,都会是一场劫难。
“你呢,虽然是自找的,不过也挺可怜,以前在天上风光透了,现在除去小爷就没人愿意搭理你了。”
少女任淡粉的一粒芳华亲吻着漫漫乌发,轻笑如四月晴天。
繁花里生出的倾国倾城的这位少女在如此唯美的画卷里还说了许多杂七杂八的琐事。“你现在有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怪怪的?比如感觉失调?那就对了!你知道吗,天上的东西都太过贵重,罪人不被允许去触碰到的,雨如此,风雪也一样,但凡遇见,都会如无形之物穿过肉身,格外玄乎,你呢,可以在自然灾害面前安安稳稳的,虽然这人设奇葩爆了,不过仔细一想对你也没有多大坏处。”
她啰嗦完了后匆匆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沦为这个鬼样子之前的记忆呢,小爷会帮你收的好好的,等你过完这趟浑水,爷便给你捎回来哦。”
最后一个字刚传入耳畔,那姑娘人就烟消云散了,徒剩下乍时枯萎的满地黄花,余香润骨。远处鸟雀哀鸣,萧瑟凄清,提醒着白芍此非梦也。白芍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脸茫然,像个傻子。
遇见那位姑娘之后,一切都说得通了。同时也就解释了白芍为何不记得从前的自己犯了什么事,也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变成这只小鬼的。
按着那位少女的说法,自己唯一记得的也只有印象里自己醒来的样子,十六年华,白衣加身,明媚温婉,若性子再恬静一些就是位标准的南风女子。
既而沧海桑田,时光流转,岁岁年年不等人。
也许在外人看来她的一切都从未变过,还是那么年轻明媚,仿佛还有机会去伪装成和初来这尘世时一样,不过只有白芍明白,自己心里的孤独得更深沉了许多许多,无聊,乏味,烦闷。
她心里暗自期盼这场磨砺早日到来。
而这座山仅她一只山鬼,再无其他,无人来访。她亦未曾远离此处,无事时就和现在一样,一把油纸伞四处闲游。
此刻湿了的纸伞,油光太亮眼,也许多日前捡的这把破伞唯一用处就是在这如诗如画的朦胧意境里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清冷又引人注目的少女吧,委实可笑。
山腰系了一笔朦胧,撑着油纸伞的她掠过脚边的一片泥泞,不知不觉到了离云最近的地方,秋日的夕阳被乌云遮住了双眼,一米金黄散落。
白芍就是在这壮阔的地方遇见烟枭的。
少年湿着眼,坐在山崖上望断浮云。白芍走近,少年抬头轻言。
“姐姐可是这山中神仙?”
白芍心中一愣,她只是只无用的山鬼,是这世界不干不净的存在,哪敢称得上是神仙,莫名好笑,这少年郎若不是想象奇特,便是故意阿谀有所求。
“莫抬高我咯,我不过是隐居于此罢,无异于常人。”
雨乍歇,白芍放下纸伞,墨眉如烟,一行雁缓缓南行,每一个秋天它们都会从那里路过,。
“敢问姐姐,那飞禽可是常常来此?”
少年指着刚放晴的天,大雁的翅膀撩起小小的黑色孤影。
“不是呢,只有这些许日子来吧,不过它们于我也是旧相识了。”
白芍疑惑地答着,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昏落幕,少年天真烂漫地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与姐姐在此相遇,又正赶上这时间里向暖南离去的飞禽,可也数得上我的幸运呢。”
白芍算不上是心思细腻或者有多么聪明,但她倒也不是山野村姑,此番言语后已十有八九猜到这长相妖孽,甜言蜜语的美少年必不是眼见的那么单纯。
“小孩,你可是有什么要说的?如若再胡言乱语,我只好打发你去了。”
夕阳失色,夜色初露,少年红了脸。
“如今时局不安,小生只求一宁静,既然姐姐与我又如此投缘,可否让小生唠叨姐姐一载春秋?一年便好。”
白芍未曾踏入红尘半步,便不知这政乱兵变,时局混乱为何等事,亦不信缘分这种鬼话。想着这荒山野岭实在无趣,那少年又十分惹人疼,只道一来他或许能为这鬼地方添几丝生气,二来多一个人来侍奉自己,也是桩美事,留下他也未尝不合情理,琢磨着干脆随了他的念想。
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允了他就好。
“好吧,这破地方也许会入不了小公子你的眼,不过既来之,你可要勤快些。”
记忆里的这日,黄昏的残光弄得树影碎在地上,听到树叶飒飒作响才知道有湿风路过,少年朱唇白齿。
“烟枭,我叫南烟枭。”
“哦,你唤我白芍就好。”
“小姐姐请多多指教,以后就要一起过无聊的日子哩!”
少年眼里藏着浓浓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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