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家府邸,大厅两边站着排排家仆,中间跪了个黑衣青年男子,背挺的笔直。主位上端坐着一位中年人,面色不悦。
“任务失手了,竟还有脸回来?”欧阳厉冷冷道。
这可是一批数量不小的军火,他平日也未曾见过则以有什么失手的时候,怎么这次就被贼人劫走了,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人回来。这可是个能令人琢磨的问题。怎么看都像欧阳则以吞了。
“是儿子的错。”欧阳则以知道,他的父亲永远不会真心信任他,反倒是如今这个局面,让父亲会怀疑到他身上来。
“给我家法伺候!”欧阳厉声音阵阵。
手持板子的奴仆上前,面无表情地打了下去。
这个家族便是如此,主子的命令无法违抗,他们心中也对这个三少爷非常敬佩,然而......
一下又一下,仿佛无止尽似的,原来自己还盼着那一丝来自父亲的亲情,原来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以为父亲即便不喜爱他,可至少,能够手下留情,却还是一场空。
奴仆们见欧阳则以身上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有些不忍,便放慢了速度。自始至终,欧阳则以都是一副不卑不吭的样子。笔直的背从未弯下去一点。
欧阳厉倒是一副狠心的样子,“怎么速度这么慢,往死里打,让他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欧阳则以嘴角溢出一丝血,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这句话,父亲的这句话,早就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亲情。若是这样死了也罢了,至少他把这条命还给了父亲。
苏卉迟得知欧阳则以出事时,还正在嗑瓜子儿,彼时赵绥之可能心情正好,因而抱着她时正好收到了欧阳家的消息动静,便与她说了。
按说她听到欧阳家的人出事,应该是很开心的,不过,她觉得欧阳则以应该是很无辜的那种,一位父亲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着实令人寒心。况且此人算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又因此必有隔阂,若为赵绥之收为己用......
她朝着赵绥之望了望,碰巧赵绥之也转过头来看她,视线相交。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相视一笑,便明白了对方想说的。
可赵绥之觉得,这个欧阳则以,恐怕会更听苏卉迟的话,心里略微有些不痛快。
“王爷,我怎样招安呢?”她可没做过这回事,也没经验,况且,即便他们家族内部产生矛盾,世家对内各种乱,对外可都很一致。
“随遇而安即可,招募欧阳则以只需要顺其自然,你与他多接触,煽风点火应该即可。”
赵绥之淡淡道。他是瞧出这个欧阳则以的身世略显悲惨,但,此次苏卉迟救他一事,他的性格该是不会忘的。
“唔......这么简单?”
“不急,约莫今晚我可以使人放空欧阳则以住处那边的守卫,你上一次救了他,这次去也比较合情合理,记得去时只需探探他的口风、态度就行了。”
赵绥之已经压过她的嘴唇,辗转反侧。手也不规矩起来。
她瞧了瞧两人本就半穿半披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又将将向下掉了下来。随即软倒在床上。
......
苏卉迟到了欧阳则以的小院时,他貌似还没醒,极简的床上,躺着个上半身裹满绷带的男人,伤痕累累,俊朗的眉目,倒是没什么变化。
这个欧阳丽丽还真下得去手。她心中感叹,但这四周确是没有什么人。这么一个承担了欧阳家大半生意的人,竟然住得如此凄凉!
眼前的男人睡得很死,似乎是受了伤还没醒过来的样子。
她抬起手去探探他的鼻息,皱眉,怎么这么微弱?又不顾被他发现的危险,推了推眼前的男人,居然没动静!
苏卉迟开始起疑,欧阳则以怎么回事?这外面不是包了绷带,照理说,伤口应该是处理过了,但......
她慢慢拆开欧阳则以的绷带,一层又一层,裹得这么深?
等到绷带全部拆开时,入眼是青青紫紫,有些地方打出血了,但也勉强止住了。她还是觉得奇怪,遂掰开他的嘴,使了很大劲,才将将把他紧闭的牙齿打开。鲜血便缓缓从嘴里汩汩而流,染红了拆下来的绷带。
她心下惊讶。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受伤了,也憋着不哼一声,打碎牙齿和血吞?
正当她疑惑时,一道严厉呵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妖女!你要对主上做什么!”
苏卉迟立马放开手,怎么还有人在这时候进来?
那中年男人立马飞奔而来,隔着苏卉迟和欧阳则以。
苏卉迟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该怎么说,听这人叫欧阳则以‘主上’,那他应该是欧阳则以一起的人。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府上!”
蹙眉,“我,我不会对你主上不利,但眼下你更应该关心他是怎么回事,你看,他嘴里流出这么多血,应该是内里受了重伤。”
中年男人这才向欧阳则以看过去,此时的欧阳则以显得极为虚弱,许是那股子嘴里压着的血吐了出来,脸色显得很是苍白。
“欧阳家的人下手可真是狠!这样不留情面,好歹是半个家里的主子,这些年,主上可为他欧阳家鞠躬尽瘁,想不到......”
那中年男人也不在意她是否听了,自个儿拿出身上的针药为他诊治起来。
“看来,根本没有为主上诊治,只是清了伤口,包扎了一下,包扎的这么紧,难道是嫌主子死的还不够快么!”中年男人愤懑。
......
苏卉迟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与计划不符啊,欧阳则以这时候也没醒过来,她也没法探口风,其次,这人在这里自言自语,貌似也不是什么府中欧阳家的人,这走这留......
“还不来帮忙?”那人又吹胡子瞪眼地朝她看过来,“傻愣在那里干什么!”
她愣愣地走上前去,听着那人吩咐的做法,打下手。
忙活了大半阵,欧阳则以似乎有些清醒的迹象,脸色也好看了些。他的睫毛一直闪闪地扑打着。
但苏卉迟却估摸着这个时间点早就超时了,赵绥之规定的时间,天呐,这个时辰,赵绥之松懈的防卫应该也不成立了!
“那个,医师,我先走了。”
来不及看到欧阳则以苏醒那刻,便直直朝屋外飞奔而出。
与此同时,欧阳则以扑闪扑闪的睫毛,终于打开了,黑亮的眸子睁了开来,刚刚,似乎声音很像那位谷中救他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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